三人回到鳳玄策的寢宮,孟南柯給他們服下配置的解藥。
鳳玄塵轉動手裡的飛刀,涼涼掃向拿下面罩的妖孽男人,渾身透出不爽。
哼!
冒充他做鼠生,騙她的小尼姑!
害他的小尼姑跟著吃苦受難,差點沒命!
現在,小尼姑不要他了,誰賠?!
“四哥,我有一條玄鐵打造的鎖鏈,可以把自已和逃犯牢牢鎖死,要不要試試?”
“留著給你的小王妃吧!我有。”
鳳玄策遞給他一杯白水,又給孟南柯倒了一杯酒,自已則乖乖喝藥。
“自已不痛快,別找南柯麻煩,有氣衝我撒,不許欺負他。”
鳳玄塵冷睨著膩膩歪歪的兩人,更不爽了。
“呵!我欺負他,你問問他怎麼冒充鼠生,誆騙我的小尼姑的?
她要是不跟著來冒險,我們怎麼會鬧成這樣?她不要我了!”
孟南柯自然坦蕩地喝掉杯中酒,幽幽提醒。
“臨淵要過虞修這關,需多修閉口禪。
你的大舅子不是虞太傅,他不止眼裡揉不得沙子,且從不會輕輕揭過。
若是被他盯上,娶小寧音還得多歷一劫。”
鳳玄塵被他一番話拿捏了!
哪裡是一劫啊?
從冰窟救韻兒開始,大舅兄那裡得一關一關過,他得先去打通祖父和岳父,讓他們幫忙通融通融。
要不然,就憑燕亭君設局害韻兒,他沒救人救到底,大舅兄這一關過不去!
頭疼!
四哥讓韻兒做鳳鳴空的老師,是打算把虞修外放出去吧?
省得放在京都找他和孟南柯的麻煩!
“彼此彼此,你們要過他這一關,也難!”
鳳玄策冷下臉來,“不許鬧南柯!”
“四哥,偏心要有個度,孟南柯才不稀罕你這點小心思。”
“混小子,自個兒不痛快,你是逮誰咬誰是吧?今晚那一箭,我還沒跟你算呢!”
孟南柯拿起酒壺自斟自飲,時光像回到過去,什麼都沒變。
“別碰我的傷口,韻兒包紮的,仔細著呢,別弄亂了!”
“血印出來了,不換掉會黏住皮肉。”
“你別管,我一會兒拿披風遮一下,韻兒答應了照料我的傷,只有她能碰。”
鳳玄塵躲開四哥的手,厲害點才好呢!他還可以在韻兒面前賣賣可憐。
“看把你得意的!
老實交代,父皇為什麼會把你過繼給母妃一族,你怎麼逼他妥協的?”
鳳玄策不信父皇會主動把老七捨出去。
混小子指不定又幹了什麼驚天動地的事,逼父皇妥協。
連他都瞞著!
皮癢了!
“簡單,我把夜幽原打下來,父皇就準我改姓娶韻兒。”
場面一度變得沉默。
說得真輕巧!
夜幽原是犬戎的王庭所在,哪有那麼容易打,混小子硬是用兩年打了下來。
或許不是兩年,是八年!
從去北疆開始,混小子就在琢磨怎麼用軍功換虞韻了。
鳳玄策酸得不行,也心疼得厲害,今夜被虞韻冷待,混小子很難受吧?
“虞韻就這麼好,值得你屢次拼命?”
“嗯,哪裡都好!
少了她,我都不知道該怎麼活?
這種滋味兒,四哥最懂了!”
鳳玄塵話鋒一轉,看向沉默不語,總是站在局外旁觀的妖孽。
“孟南柯,既然回來了就留下吧!
我和母妃都認你,其他人怎麼看不重要。
人生苦短,能有幾個七年啊?”
鳳玄策聞言緊張地望向孟南柯,說出苦思冥想許久,唯一能光明正大留下他的理由。
“南柯,我想做出你心中的盛世,可一直沒有做好,我有心但沒有你的本事。
留下來幫幫我,好嗎?”
他不想用強硬的手段困住他,如此會折他羽翼,磨壞他的心性,非長久之計。
如果可以聯手開創盛世,南柯應會覺得此生無憾吧!
他也會知足且無憾!
“四哥,你這理由太蹩腳,孟南柯會不清楚你的真正本事嗎?
孟南柯,瞧瞧這偌大的後宮,這裡連伺候的宮人都沒有一個母的。
四哥為了誰守身如玉,為了誰空置後宮?
還有你自已,離開七年孑然一身,心裡裝的又是誰?
除夕宴上你們都想為對方去死,就不能相伴走下去嗎?”
鳳玄塵看似說他們,其實更羨慕,他們只差心間一層紙,捅破了便再無阻礙。
而他呢?
本以為脫離皇族,離娶韻兒更進一步,誰知道費盡心機,只是挖個大坑埋自已。
這種臨門踢到鐵板的痛,有誰懂?
“孟南柯,我和韻兒該怎麼辦?
你得幫幫我!”
鳳玄策沒等到孟南柯回答,又插不上話,乾脆支著腦袋,欣賞謫仙醉酒,分外賞心悅目。
孟南柯放下酒杯,難得見到臨淵垂頭喪氣求人,夜幽原都拿的下,卻困在男女之情上,橫衝直撞失了分寸。
幸而,臨淵藏得住,十五年都沒有暴露自已的致命弱點,否則,不管誰拿住虞韻,都能輕易置他於死地。
“你的算計太長太狠,小寧音受了不小的刺激,要是傷無礙,去看看她吧!
這麼多年都等了,再多等一會兒也無妨,實在不行的話,你繼續出家吧!”
確實該去看韻兒了。
一念起,鳳玄塵再也坐不住,滿腦子都是她傷心落淚的樣子。
“這算什麼餿主意?走了。”
“等等!”
孟南柯從懷裡取出一個藥瓶。
“寒症厲害的時候吃一粒,可退高熱。
你的傷藥也帶上,及時更換。”
“哦!多謝四嫂愛屋及烏!”
鳳玄策連忙趕人,“混小子,皮癢了!”
“咳咳……南柯,別在意他胡說八道,我對你別無所求,能留下,像如今這樣足矣!”
孟南柯鬆掉手裡的杯子,身體又提不上力氣了,他無奈輕輕嘆口氣。
“若愚,我還沒沐浴,藥下早了!”
鳳玄策扶住他滑倒的身體,半攬進懷裡,輕聲溫和地安撫著。
“無妨,你的手臂傷了不方便,我伺候你。
南柯,做我的孟太傅吧?”
孟南柯酒量不淺,此刻幾杯下肚卻醉得厲害,貪戀起鳳玄策身上的溫暖。
“若愚啊……”
他的嗓音鬆弛清靈,染上些許懶懶的醉意,似親暱依賴,又似輕嗔軟語。
是鳳玄策從未聽過的怦然心動,他狠狠抽動喉結,心跳如進攻戰鼓。
“近臣雖好,終無法日夜相伴,若愚啊,讓我做你的近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