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的事情過去沒幾天。
本來曹耀宗是想將唐賽兒的墓遷往江邊的。
但思來想去,也在家人建議下,還是將這位女中豪傑留在了這裡。
畢竟這裡是女校,或者她的不屈精神能感染和影響新時代的女性。
出於這種想法。
聖約翰女校宿舍樓建設之前,先“拆”地基,實則是將唐賽兒的墓進行修繕加固。
如今這件事已經完成,墓地已封包,就位於宿舍樓西側一些。
一座蓮花無字碑。
一架雲紋案。
一尊鎏金爐。
簡簡單單且樸素無華。
邊上則散著些石凳,和一道曲水連廊。
由於知道這位的身份,女生們不僅僅不害怕,還時常來禱告,求學業進步,求遇到如意郎君等等。
少女的心思向來稀奇古怪,可憐白蓮聖母大概都不知道怎麼回。
曹耀宗進校自然無人阻攔。
值守的老師還試圖殷勤的在車前跑步帶路,那成什麼樣子?
曹耀宗趕緊拒絕,先來到這兒。
正見些小女生虔誠唸叨。
曹耀宗也不吭聲,等她們走開,才上前拍拍几案嘆道:“兩朝興亡夢一場,也不知道聖母你往生哪裡,還是真的有真空家鄉。你那後裔是個不省心的,我也不曉得,等她回來怎麼用她。”
月下風吹樹梢輕動。
一些剛結伴來的女孩,見有個男人在這裡,都慌的站住腳。
但也看清原來是曹耀宗。
美/女/愛/英雄,何況這些讀書開啟見識的新潮女子。
何況這是弱冠之年就統領滬上,法術無雙,身價巨億的曹先生。
女孩子們眼睛都亮了。
曹耀宗卻沒管這些少女不著邊際的的春心。
他點上根菸,繼續嘆道:“我想你這一脈都有些性格偏執,換種說法叫敢愛敢恨,其實我是敬佩的。這也是我成全你後裔的原因。
但滬上終究是特殊之地,和內陸亂世不同。她回來後,要是不聽話,我收拾她你也別怪我。
當然了,只要不是太離譜,我最多剝奪內丹還於你,讓她不能為惡就是,不過這是最壞情況,想必不至於。
總之呢,聖母,你好好往生或者修煉,你後脈這份承負我擔了。”
曹耀宗話音剛落。
墓內轟鳴。
天空似有七彩光芒閃過,惹出周圍一片嬌呼。
曹耀宗哈哈一笑,瀟灑拱手:“道友,不,前輩走好。”
轉過身打量了下女孩子問:“章雨曦在不在?”
馬上有好幾個嗓子往後呼喊起來。
立即又有腳步聲匆匆。
章雨曦大概剛洗過澡,裹著香風,頭髮還微溼,俏臉紅撲撲的往這裡跑。
一邊跑一邊說:“曹先生,你怎麼來了?”
曹耀宗見這丫頭和周圍女生眼神都不對,心想我和老章是弟兄,再說家裡足夠了,吃不消,根本吃不消。
於是臉一板:“什麼曹先生,我和你父親是弟兄,以後叫曹叔叔。”
章雨曦的俏臉肉眼可見垮了,委屈的小聲說:“曹先生你也沒多大。”
“放肆。”
曹耀宗可/裝/逼/了,拿出長輩架子還背起手喝斥道:“再頑皮告訴你父親。”
章雨曦。。。抽泣。
曹耀宗繼續/裝/逼/:“不許哭,兇你兩句就哭,回頭怎麼做有知識的愛國女青年?”
他今天盡唱高調來了。
就挺噁心人的。
章雨曦氣的不行,但還得默默點頭接受“叔父”的教誨。
接著曹耀宗就準備切入正題。
不料一輛車疾馳而來。
居然是章遠達。
他急吼吼下車,扶著眼鏡問:“曹老弟,你跑這兒幹嘛,正有個事情要找你呢。”
“什麼事?”曹耀宗納悶的問。
章遠達卻支吾起來:“你先忙你的。”
曹耀宗覺得他有點莫名其妙,乾脆道:“你來正好,帶侄女一起吧,我們坐下說。”
說完他揮手引來三個石凳,還打了道防護。
這樣外邊就聽不見他們的說話了。
章遠達和女兒茫然坐下。
曹耀宗嚴肅起來:“我說的事情你們不要慌,我是有辦法的。”
然後將林欣怡的預見和他們父女說了一遍。
怕嚇著他們,還特地將“章雨曦被吞噬”改為“被綁架”。
但就算這樣,父女倆也嚇得魂不附體。
章遠達就這麼個掌上明珠,忙不迭問:“曹老弟,可如何是好?”
“我先看看,那個人為何來找侄女。你不要打攪。”
“是。”
章遠達是知道他的本事的,也曉得曹賊再騷,既當自己女兒是侄女,就不會欺負人。
於是他老老實實坐著。
章雨曦忐忑的看著曹耀宗,曹耀宗讓她閉上眼,伸手指點她眉心。
先掃了下她的命格,發現並無異樣。
再掃了下她的神識。
也很正常,沒有什麼宿智,藏魂。
“難道天竺那邊的這些東西,要求不同?”
曹耀宗不信邪,乾脆開啟法眼,進一步觀察瞭解。
這次他震驚了。
之前他怎麼也沒從體格上入手。
現在才發現,這女孩竟骨骼清奇無比。
明明是不起眼的單骨,但和男子類似,要不是整體結構是女子的,緊湊精巧。
她但凡是男兒身,一定九尺開外,力大無窮。
另外她體內經脈比之尋常人要更寬,更綿。
且身體的筋膜格外的厚實,意味其柔韌性和小貓娘都不遑多讓。
這是妥妥的武將之體。
也是上好的氣血爐鼎!
不特殊不起眼,只特殊一點,一個抵三!
曹耀宗終於恍然,難怪那邪僧會找她,得了她的身軀,煉化成傀儡都能堪比傳說裡的飛天銅屍。
這在天竺那邊,等同多個護法金剛隨身。
但邪僧也是狠人,乾脆將她吞噬,這是要陰陽協調,運化本身,提升自己的素質。
連帶還剝奪了章雨曦的氣運。
“怎麼樣啊曹老弟?”章遠達父女連心,察言觀色見見曹耀宗似有答案忍不住問。
小女生章雨曦也糾結著兩隻素手,緊張兮兮的看著“叔叔”。
曹耀宗石破天驚:“你女兒是練武奇才。”
章遠達父女面面相覷。
“我?”章雨曦不敢置信指著自己的鼻子。
章遠達也道:“就她?”
要不是說話的是曹耀宗,他都會罵“彼其娘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