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德安看出他臉色凝重。
忍不住上前幾步問:“曹,什麼情況?”
“談不上覆雜,但是來源有點古怪,你們別動,我進去看看。”
曹耀宗說著邁步走進室內。
離的近,他的感受更加清晰。
地下確實有股藏著死氣的暗黑木靈氣息在瀰漫。
盡頭似個種子。
忽然。
躺著那裡,已經死透的女孩詭異的坐了起來。
樓外的人看到這一幕都嚇得驚撥出聲。
女孩睜開眼死死盯著曹耀宗,肚皮隨即鼓起,一股淡淡的腥臭傳來。
與此同時曹耀宗“看到”密密麻麻的蟲卵似的東西,在女孩的衣服下洶湧,眼看就要破皮而出。
曹耀宗頓時恍然。
世間有蟲蠱,也有植蠱。
同樣出自西南。
兩者相伴相隨,但嚴格來說,植蠱才是上古巫術正統。
玄門甚至有種推測。
神農氏就是植蠱的絕代大巫領袖。
隨著文明融合,加上蟲蠱更好飼養和施展,植蠱漸漸沒落。
但是但凡能施展植蠱的,肯定是高手。
另外植物生存能力其實比蟲類更強,此蠱一旦爆種,潛伏於地下,或者寄身滬上草木裡,鬼曉得多少人受害,都不曉得怎麼收場。
曹耀宗不敢怠慢,當即手握靈寶,用盡精神喝道:“朱雀隨心,惶惶度世。”
呼啦——他身上舞起竄赤紅烈焰,隱約有刺耳雀鳴。
一尊展翅朱雀瞬間出現在他身後,植蠱南方位。
然後捲動雙翼,將曹耀宗和對方都包裹成個巨大的火繭。
火克木。
何況其中還有山鬼雷公花錢的雷符之力。
女生當場化為灰燼,露出腹中無數彷彿活物的種子。
地下隨即傳來聲尖叫。
曹耀宗毫不猶豫裹著火焰,運動土遁術急追下去。
轟。
整個宿舍樓搖搖欲墜。
門窗噗噗落塵,等聲勢停歇,樓內竟空蕩蕩,曹耀宗已不知所蹤。
這種事白德安幫不上忙,只能繼續封閉大樓等待。
曹耀宗到地下後,很快追上一條翠綠帶黑的藤蔓。
藤蔓正往更深處縮。
曹耀宗根本不停,一頭撞下去,不料澎的聲悶響,他竟撞破了處弧形的頂,落到個空間裡。
這片空間也就一間尋常教室大小。
用那種古城牆的糯米磚壘砌而成。
中間一尊漆黑描金棺木,四周金銀珠寶甲冑等物。
藤蔓就從棺木裡生出。
蓋板已經破碎,裡面是具白骨,那藤蔓就生於白骨生前丹田位置,竟然是顆泛白的“丹”。
曹耀宗不由面色大變。
因為有“丹”者,不是妖就是仙。
所謂妖丹或者金丹是也。
前者虛無縹緲,後者陸地神仙,比如武當張邋遢,八仙呂祖等,都是這種存在。
在道門,也叫“神仙”,就是蔣青峰目前境界。
再往上就是天真,那是三清道祖,普賢的境界了
曹耀宗自然沒見過張邋遢,呂祖,也不能解剖恩師。
所以也是第一次見到這種存在。
他自然前所未有的警惕緊張。
這時,他就著火光看到,那道藤蔓急速收回後,白色的丹丸轉動起來。
整個棺木都化為齏粉,墓室內也充滿無盡威壓。
忽然曹耀宗感受到了點熟悉的氣息。
幾乎電石火光間,曹耀宗想到了個可能。
唐賽兒!
這是兵解的唐賽兒的墳墓。
也是他從龍華寺裡找出的藏寶圖所在地。
因為一個接一個的事情,宋嘉林沒來得及切實尋找,想不到卻被他誤打誤撞破開。
只是唐賽兒號稱白蓮聖母,卻不是濫殺無辜的人。
相反,她還非常體恤窮苦。
那麼她又怎會殺一個無辜學生呢?
曹耀宗正驚疑不定。
白丹光芒一晃,似也感覺到他身上沾染的黃天顛倒生死印的氣息,竟主動漂浮來。
曹耀宗下意識伸手觸控。
腦海裡頓時如遭雷擊。
同時看到了個畫面。
今日上午,那個學生形如殭屍似的,來到此地上方,用一根枯萎藤蔓,刺進地下,觸發內丹,獲得些能量又返回學生體內,養了無數種子。
至於那女生的魂魄。。。
一枚青光閃耀的人形浮現。
曹耀宗皺起眉頭伸手點去。。。
此刻宿舍樓震動的越發厲害。
忽然間。
整個宿舍樓開始坍塌。
白德安等/人/大/驚失色急忙後撤。
才跑出十幾步。
大樓就轟隆聲瓦解,形成了個巨大的圓丘。
林東急的額頭冒汗:“耀宗呢?”
白德安還冷靜些,摁著他:“你別添亂,以他的本事應該沒事。”
他話音剛落。
圓丘裂開。
曹耀宗拿了根頭上是蟲,後面是植物的藤蔓走出。
“那孩子沒救了,她被地下竄出來的邪物吞噬,已經屍骨無存,你通知他們家父母節哀吧。”
“那這裡?”白德安問。
曹耀宗搖搖頭:“已經被我清理,這就是罪魁禍首。”
林東從他出來就放鬆下來,看看他手裡的東西,插話說:“看著怎麼像大號的冬蟲夏草。”
“就是類似的東西,只是成了氣候。”
曹耀宗將這個東西遞去:“你順便去問問她父母,是不是時常給那孩子進補,結果誤買了這個玩意,當然了,這東西開始只是頭上指甲蓋大,是被孩子的生機催發的。也是她命苦。”
林東忙去後,白德安小聲問:“我怎麼覺得,事情不是這麼簡單的呢?”
“先穩著。”曹耀宗言簡意賅。
白德安就懂了:“那我去宣佈這裡沒問題了,回頭讓劉佔奎的人來清理,重建吧。”
“嗯,我來捐款吧。”曹耀宗心想,地下的東西還沒挖呢。
白德安點頭:“我會告知領事。”
兩人閒聊著刻意不去接觸外邊的其他人,全由林東打交代。
墨跡了會兒。
曹耀宗才往外走,和各路又是陣寒暄,告訴他們已經沒事了,這是陰差陽錯搞出來的慘劇,不是歹徒刻意作惡云云。
至於那對父母,因為悲傷過度已經被送往隔壁的慈濟醫院。
曹耀宗心中冷笑,也不廢話上車走人。
但趁人不注意,將一縷神魂寄託在了樹梢的一隻麻雀上。
同時又將家裡的狸奴召喚過來。
他自己則裝模作樣頂著漸濃的夜色往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