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目前沒有詳實證據,嚴九林沒有明指。
但曹耀宗透過他的表達,已經能確定。
那個戴眼鏡的趙術堂,號稱公共租界教會學生領袖,實則是東洋人的走狗。
他們要扛著“愛國”的名號,先用顧順全點燃曹耀宗的怒火,從而引發曹耀宗對他們的報復。
然後他們就能借機給曹耀宗潑髒水,把他塑造成人人喊打的賣國賊。
千夫所指都能無疾而終。
何況全國的譴責。
那種情況下,曹耀宗的生意必定受損,更重要的是,曹耀宗的氣運都會被斬斷。
要說這裡面沒有懂行的指導,鬼都不信。
另一方面,那個趙術堂竟還敢打章雨曦的主意,那個胡麗竟還敢借機造謠!
兩相結合,等於想把曹耀宗按在地上摩擦。
還要羞辱他的女人。
真正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曹耀宗都給氣笑了。
他眼神冰冷的說:“縱橫滬上至今,想不到還能遇到這種事。”
“你準備怎麼做?”嚴九林問。
“我先在這裡繼續吃飯,你這樣做。”曹耀宗手按上嚴九林的肩膀,用術法打過一道包含詳細意圖的神識。
嚴九林愣了下,急忙點頭,這就跑去飯店借電話打給聯合洋行那邊。
曹耀宗則回到位置。
章雨曦擔憂的看著他,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她能感覺到曹耀宗的去殼下,有一團蘊藏著毀天滅地能量的岩漿在沸騰。
但她聰明的沒問,只乖巧的給他續杯,溫柔的說:“先喝口檸檬水吧,嘴唇都有些起皮了呢。”
曹耀宗點點頭:“等會無論誰來,你都不要理會。”
“好。”
。。。。。
“你就是胡麗?”
女校內,佈告欄前圍滿了學生。
中間是阿唐帶領的巡捕,還有胡麗那幾個,以及章雨曦的兩個同室。
宋嘉林一身卡其色的翻領洋裝,抱著胳膊冷冷打量著胡麗。
頭髮都給揪開叉的胡麗努力鎮定著:“是。”
不等宋嘉林問,她就急著辯解說:“姐姐,我貼布告的主要原因是,那位趙同學字裡行間對於國家充滿熱愛,我想鼓舞同學。可她們兩個竟汙衊我要破壞章雨曦的名聲,我才口不擇言說章雨曦很受歡迎。。。”
迎著宋嘉林的目光,她聲音越來越小,但還是堅持道:“不過這也是事實,今天去見的那些同學,確實都知道她的名頭。”
宋嘉林忽然笑了。
周圍人都不免發愣,不知道她開心什麼。
阿唐甚至想,完了,宋小姐這是氣不過曹賊在外邊沾花惹草,藉機要埋汰章雨曦一把吧。
可是章小姐的名聲怎麼辦?
曹哥和章先生的關係怎麼辦?
他正發愁。
“宋小姐,事情不是她說的這樣的。”章雨曦的一個室友看局勢不妙,急忙道。
胡麗忙嗆聲:“本來就是這樣的!”
“你就是存心不良!在宿舍,你邀請雨曦時,雨曦就明確說過,她要結婚了,不會和陌生男人去什麼茶樓談事,請你以後不要提她。”
“是人家主動問我,關我什麼事。”胡麗進一步撇清:“不信你問和我一起去的那些人!我看你們才存心不良,要不然怎麼會把事情往這些方面想,還故意激怒我,引的我口不擇言呢,沒錯,我不該那麼說,我會給章雨曦同學道歉,但你們就沒責任了?”
章雨曦的兩個姐妹見她胡攪蠻纏顛倒黑白,氣的眼前都發黑。
可是她們既能和章雨曦走的近,所謂物以類聚,都不是吵架的人才,一時間急的不行,卻不知道怎麼反駁。
而周圍人竟似信了胡麗的鬼話,還隱約對她們有了些不滿。
胡麗見狀卻沒乘勝追擊,反倒主動又和宋嘉林道:“宋小姐,今天我是有責任的,我一定會誠懇的公開的給章雨曦同學道歉。”
她當然不敢招惹宋嘉林。
模樣簡直又乖又舔。
但比較她剛剛和章雨曦同窗的態度,轉換未免太快了些。
宋嘉林呵呵起來,點頭道:“嗯,有點道行,但是不多。”
胡麗不由。。。
宋嘉林轉頭:“你們和雨曦是同學,沒告訴這個賤貨,雨曦的未婚夫是誰?”
胡麗聽到宋嘉林對她的稱謂,瞬間失色,眼淚說來就來:“宋小姐,我是不是得罪你朋友了?”
宋嘉林直接變臉:“給老孃閉了,草擬嗎的,沒我同意再說一個字,阿唐給我扇她。”
“是。”阿唐狂喜,上前一步。
胡麗嚇得急忙後退,摔了個四腳朝天,阿唐也是狠人,喝道:“腿並上,燻死個人!”
因為她太愛出風頭。
人群裡早看不慣她的那些女生,嗤笑起來。
胡麗呆愣了下才反應過來,急忙抱膝坐好,羞恥的幾乎當場昏闕。
這時,她聽章雨曦的同室說:“雨曦讓我們不要說出去,免得惹來閒言碎語。”
宋嘉林頷首:“原來如此。”
下一句是:“但這種事也沒什麼好隱瞞的,章雨曦是我姐妹,和我們幾個平起平坐,都是曹耀宗的女人!”
全場為之一靜,忽然沸騰。
胡麗反應是最激烈的一個,都嚇得原地跳起來,不敢置信的說:“章雨曦要嫁給曹先生?”
“給老孃扇她個逼嘴。”宋嘉林大喝。
阿唐上去就抽。
宋嘉林怒不可遏:“我的姐妹也是你能欺負的?幹著爛事還將自己撇的乾乾淨淨,卻連招惹的人是誰都分不清,雨曦婚後就是學校的校董,你踏馬一個百貨行出身的玩意,也敢往曹家頭上潑糞?給我立刻把她爹媽帶來!”
外邊喊聲如雷。
場內阿唐繼續猛抽,胡麗拼命遮擋著哭喊起來:“宋小姐,我真不知道,我不敢了,都是我的錯,我嫉妒雨曦才故意這麼做的。”
“還有這幾個賤人,先隔離開,一個個拖來輪番當眾問情況。”
宋嘉林理她個屁呢。
她不是後悔,只是怕了。
所謂道歉,一文不值!
這一頭。
顧順全正和他的弟兄們等趙術堂回來,然後晚上去辦事。
因為閒著也是閒著。
他便安排人去喊了點酒菜在砂石場內聚餐。
早就來盯著他的林東和李羅漢看到有人出來,本來準備強攻拿人的他們立刻改了主意,安排幾個吊著出來買菜的這一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