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茹在黑暗中興奮的反覆掂量了一下魚,又藉著昏暗的光線,看了幾眼魚的輪廓,然後才心滿意足的把魚給收好了。
現在年夜飯上的肉有了,折磨了她這麼久的難題得到了解決,她感覺格外的輕鬆。
而傻柱因為送出了魚,幫上了秦淮茹,也樂和和的上了床,在心滿意足中逐漸睡了過去。
傻柱和秦淮茹都在輕鬆的休息,可東廂房的易中海就有點鬧心了。
因為他剛才可是完整的看見了二人接觸的過程。
他本來還在思考著關於傻柱升了工級後,如何去繼續加深彼此的關係。
誰知道卻讓他看到了這一幕。
原本他還以為傻柱對賈家的幫助,就只有付費請秦淮茹收拾屋子呢。
他現在已經逐漸想通了,既然傻柱答應了幫賈家,又是出於一片好心,而且還只是在白天錯開時間後讓秦淮茹收拾一下屋子,洗個衣服什麼的。
兩人並不會單獨相處,這種接觸也並不是完全不能接受。
但他沒想到的是,傻柱居然開始在私下給賈家送物資了。
雖然他剛才並沒有發現二人有什麼出格的舉動,但傻柱這種‘熱心’過度的行為,還是很難讓他相信其沒有別的企圖,同時也讓他難以接受。
為什麼呢?
因為他現在已經在心裡,逐漸定下了傻柱為養老人的心思,正費心費力的想著幫其升一下工級呢。
誰知道這愣小子竟然跟秦淮茹越攪和越深了。
可以預見的是,照這麼個情況發展下去,傻柱的名聲可就很難保住了。
到那時候還怎麼成家?
傻柱成不了家,以後又哪兒有人伺候老的不能動彈的自己?
難道要靠著性格粗獷的傻柱?
你可別鬧了。
不說傻柱有沒有那個照顧人的能力,就說那小子在耐心方面都差的實在太遠了。
所以說,一個名聲被毀了,又成不了家的傻柱,還怎麼承擔起給自己養老的重任?
並且傻柱的名聲毀了,那自己靠上去後,會不會連累到自己的名聲,讓自己晚節不保?
易中海經過這麼多年的苦心經營,才在廠裡和周邊樹立了一個挺不錯的形象,要是這麼被毀了,那可就很不划算了。
畢竟他可是知道,一個好名聲所能帶來的巨大好處。
之前傻柱對外的名聲是衝動暴躁,但其在私德沒問題,他易中海就基本能接受。
可要是傻柱的私德都出問題了,那以後不就很可能會臭成一攤狗屎嘛。
到那時候可怎麼辦?
難道自己還要再去另尋其他人?還能找到嗎?
琢磨著這些可怕的後果,易中海就有些焦慮了起來。
而且他也開始埋怨起了秦淮茹這個前徒弟媳婦。
他有些想不通,這秦淮茹都結婚多少年了,難道不知道要與異性保持距離嗎?
賈東旭可還沒走多久呢,怎麼就變成這樣了?
難道秦淮茹這個女人,本就是個水性楊花的性格?
可照之前那麼多年的觀察來看,她也不是那樣的人啊?
那這其中又是什麼原因促使她變成這樣的呢?
日子過不下去了?
也不應該啊,這賈東旭死了,廠裡是肯定有一筆賠償的,她們家又怎麼會過不下去呢?
而且等她生了孩子後,就能進廠上班掙工資了。
到那時候,賈家就更不可能過不下去了。
再一個來說,賈張氏可還在呢。
她又豈能容忍兒媳在兒子還沒走多久,就與其他男人眉來眼去,勾勾搭搭?
這根本就不可能嘛。
賈張氏年輕時可是被稱之為潑婦的,這個稱號,可不是白來的啊。
可既然以上的原因都不是,那這其中到底又是什麼原因呢?
易中海有些想不通,但也不得不繼續思考著。
因為現在的傻柱對他的意義可是很重要。
其實,對於賈家這邊,易中海的想法很簡單,那就是安穩的在院裡生活就行。
他雖然要把跟賈家那種和諧的關係切割開,但他也並不是說完全就不去理會賈家人了。
他不僅是賈東旭的師傅,還是院裡的管事大爺呢,就算是做面子功夫,他也不會在賈家人受到欺負時,袖手旁觀的。
只是秦淮茹這個前徒弟媳婦,現在居然跟他再次選定的養老人,有了不同尋常的交集。
這就讓他有些難辦了。
他現在可沒有個很合適的身份,出面去勸說兩方減少接觸,注意影響。
並且他還不可能把今晚的事情抖落出來。
如果今晚的這個事情被他洩露出去的話,那不用想,傻柱和秦淮茹的名聲肯定是要被毀了。
而他跟傻柱的關係也會因此而完全破裂掉,就更別說以後養老的問題了。
撓了一會兒頭後,易中海暫時沒想到可行的辦法,就再次把主意打在了聾老太的身上。
他決定明天再去找一下聾老太,看看對方有什麼辦法能讓傻柱回頭不。
不然他還真的就打算放棄傻柱了。
第二天一早,他早早的起床後,就直接去了後院,敲響了聾老太的房門。
聾老太不用上班,一天三頓都有人伺候著,所以她此時還躺在被窩裡迷糊著呢。
“誰啊?這麼大清早的?”
“是我,老太太。”
易中海出聲表明了自己的身份。
聾老太一聽外面是易中海,瞬間就清醒了。
“是中海啊,你先等會兒,我馬上來給你開門。”
她知道,易中海反常的這麼早就找過來,肯定是出了什麼事兒了,當下便披了件襖子,利索的下床開了門。
易中海進屋後,見她只披著襖子,便趕緊扶她回到了床上,又小心的幫其掖好了被子。
聾老太沒管他的動作,而是直接問了起來。
“中海啊,你這麼早過來,是發生了什麼事兒嗎?”
易中海也沒有耽擱,直接就把昨晚的事情說了出來。
“老太太,昨晚我看見柱子在夜深人靜的時候,給賈家送了一條大魚。”
聾老太何等精明的人啊,馬上就反應過來,這事兒的不尋常,臉上也嚴肅了起來。
“這是你親眼看見的?”
“嗯,我昨晚有些睡不著,就在客廳裡熄了燈坐著,恰好看見了整個過程。”
聾老太腦子一轉,繼續問道。
“會不會是賈家讓柱子幫忙弄的魚?”
易中海一愣,也明白了她的意思,不過他隨即就否定了這個說法。
“應該不是吧,如果是的話,那又何必要大晚上的,悄悄送過去呢。”
聾老太一想也是,不過她又馬上說道。
“會不會是魚的來路有問題?”
她剛說完,不等易中海接話,就自己否定了。
“不,柱子不是個偷雞摸狗的人。”
在聾老太的心裡,傻柱雖然脾氣急了點,性子直了點,但卻不會去幹那些不法的事兒。
畢竟傻柱在當年最苦的時候,寧願去撿垃圾,也不願意去偷雞摸狗,就很能說明問題。
而且那可是她從小看著長大的好孫子,她十分相信傻柱的品行。
“他應該是去找陳家那邊換的魚。”
易中海默默地說道。
聾老太其實也是這麼認為的。
傻柱自己不會釣魚,至於他的其他路子,不說在這緊張的年月,能不能弄到魚,就是其方便程度,也沒有直接找陳家划算,以及安全。
“中海啊,這事兒你打算怎麼辦?”
聾老太又發問了起來。
她得看看易中海是不是動搖了對傻柱的心。
易中海沒有接茬。
他知道聾老太的意思,但他這會兒當然不會把自己內心的真實想法說出來了。
不過他的沉默本就是一種態度。
聾老太嘆了一口氣後,更加直接的問道。
“現在發生了這樣的事兒,你是不是有些動搖了?”
易中海見她這麼直接,有些無語,便違心的說道。
“我當然沒有動搖了,不然我也不會這麼早就過來找您老想辦法了。”
聾老太知道他這話裡有很大的水分,但她還是當機立斷的說道。
“那你就趕緊幫著柱子相一門媳婦,這樣有個人管著,他也就不會再跟賈家有更深的牽扯了。”
“老太太啊,這要安排相親的話,不得好好考察一番女方的德行嘛。
而我現在又忙著幫柱子升工級的事情,還得上班,根本抽不出時間去考察啊。”
易中海為難的說道。
他本就對傻柱信心不足,而且現在還有些動搖了,又哪裡會去幫著傻柱尋摸媳婦啊。
聾老太一下就看出了他是在推脫,可她又不可能硬性命令易中海按她的話去做,所以她就換了個說辭,繼續勸道。
“中海啊,你也是看著柱子長大的,那小子的性子你也知道,只要你一直對他好,那孩子在未來定然是不會讓你失望的。”
易中海聽了又沉默了起來。
他可不會去賭這個,主要是他也不願意去賭這種未知。
唉。
聾老太見他還是不肯應下事情,又暗自嘆了一口氣後才說道。
“你等會兒讓柱子晚上來我這裡一趟吧,我再仔細瞭解瞭解情況,說說他。”
“嗯,行,那辛苦老太太了,我一會兒還得去上班,就先走了。”
易中海達到了目的,便起身離開了。
聾老太一直看著他的背影消失,眼裡充滿著複雜的情緒。
她當然也知道易中海的某些顧慮,但她還是覺得易中海有些瞻前顧後,或者說是有些患得患失,畏手畏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