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的屋子啊……”
吳建軍家附近的幾戶人家,聽到他的哭喊,急忙衝出家門。
藉著昏暗的月光,大家都愣住了。
吳建軍家的屋子,直接塌了一半。
始作俑者,是一塊齊腰高,圓形的大石頭。
大石頭不僅僅將後牆砸塌,還將柱子也給弄斷,導致半邊屋子都塌了,剩下半邊搖搖欲墜。
吳建軍像個潑婦一樣哇哇叫喊,急得不行。
王秀琴則癱坐在地上,顯然被嚇得不輕,傻兒子吳有明則看著自家不成樣的屋子呵呵傻笑。
對於這一幕,村裡人全都冷漠對待,沒有一人上前進行安慰。
“我看就是報應!”
“我也覺得是報應,老天都見不得他做的缺德事,對他進行懲罰。”
……
由於早就看不慣吳建軍的所作所為,村裡人沒有一個上前安慰或者是將王秀琴叫去自己家休息。
他們看了一會兒就各自折返回家中睡覺,獨留吳建軍和王秀琴與傻兒子站在寒風中瑟瑟發抖。
看著陸續離開的村裡人,沒一人上前來關心詢問,吳建軍氣得全身顫抖,眼底怨意很濃。
清晨。
石磨村的人都知道了吳建軍家所發生的事,一個個全都聚攏而來。
“哈哈,真的是人在做天在看啊!”
趕來的趙鐵柱才一看就大笑出聲,非常解氣。
他知道,這就是陳南的報復。
只不過他沒想到,陳南這報復搞得滴水不漏。
吳建軍家的屋子距離後山的山崖本就沒有多遠,山崖上也時不時會有石頭滾落下來。
直接讓一個大石頭從山崖上滾下來,砸中吳建軍的屋子,造成是天災的假象。
這一招,實在是高。
不僅僅讓吳建軍一家也沒住處,還讓他無法找茬。
“老張,你可要為我做主啊!”
吳建軍才看到張興善走來,立馬就衝到他跟前紅著眼喊道。
“做主?”
張興善一臉疑惑,反問:“我給你做什麼主?”
吳建軍抬手指著廢墟中的大石頭,恨恨地說:“這肯定是陳南那小子搞的鬼!”
“是他進行報復!”
想了大半夜,吳建軍非常肯定這一切就是陳南搞的鬼。
否則,這大石頭為何早不砸,晚不砸,偏偏昨天的事情發生後就砸中自家。
其次,隔壁兩家距離自家也不過一丈距離,大石頭為何不砸中別人家就砸中自家?
張興善白了他一眼,質問道:“你說是陳南搞的,那你拿出證據來啊!”
“你覺得這麼大的石頭,他推得動嗎?”
兩句話,就將吳建軍堵得嘴巴張著說不出話。
他非常肯定,這一切就是陳南做的,但確實是拿不出證據來。
“建軍,有些事我不說你也明白!”
“做人,還是不要太過分,否則老天爺真的看不下去!”
張興善說完就轉身離開。
他想法與村裡人都差不多,根本就不認為這事與陳南存在任何關係。
陳南才多大?
別說是他,就算是村裡目前力氣最大的男人,也不可能搞得動這麼大的石頭。
“當家的,咋搞呀,我們接下來咋住啊!”
吳建軍正恨恨看著張興善的背影,王秀琴就哭哭啼啼地提著衣服等東西從倒塌一半的屋子內出來。
屋子雖然還留下一半,但一陣風吹來就咯吱響,隨時都有繼續坍塌的可能,根本住不了。
吳建軍走到院門口,看著完全不能住的家,再看著後方大石頭滾下來的痕跡,心中也開始遲疑。
昨晚他一直覺得這都是陳南搞的鬼,但剛剛被張興善敲打後,他明白人確實不可能搬得動如此大的石頭。
陳南要真搬得動這麼大的石頭,具備如此強大的力量,估計早就將自己給捏死了。
難道真是老天爺看到自己的所作所為,對自家進行懲罰?
吳建軍內心控制不住地發慌。
“當家的,我們晚上住哪裡啊?”
王秀琴來到旁邊,眼巴巴地看著吳建軍。
“等我去鎮上找領導問問,看能不能申請幫扶。”
他自認為自己的關係還算不差,到鎮上找領導哭訴一番,應該能得到幫扶。
大院。
陳南才剛開啟門,在外面聚集的村裡人就告知吳建軍家被大石頭砸了的事。
他故作驚訝,裝出一副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各種詢問後笑著說:“我就說了,人在做天在看!”
“報應這東西,遲早要來!”
“這不,老天爺都看不下去了!”
所有人都下意識點頭附和,認為這就是一場天災。
“你放屁!”
吳建軍的怒喝忽然就從人群后方傳來。
他一臉憤怒地穿過人群,來到陳南跟前盯著他說:“一定就是你小子搞的鬼!”
“我去山崖上看過了,那大石頭根本就不是山崖上的,而是被人從其餘地方搬來,從山崖上推下!”
“整個村,就只有你小子才會幹這種缺德事!”
先前,遭受張興善的敲打後,吳建軍也想著是天災。
但等人走後,他越想越不對,衝到山崖上一看,根本就沒發現那大石頭的位置,徹底斷定所發生的一切並非天災,而是人為。
雖然不知道陳南到底是從什麼地方搬來的大石頭,但非常肯定就是他乾的。
石磨村,也就只有他敢對自己進行報復。
面對吳建軍怒視,陳南神情淡然,笑著回道:“你說是我乾的就是我乾的?”
“拿出證據來?”
“你要是有證據,完全可以將我送去勞改隊!”
“沒證據,你就別給我在這裡瞎逼逼!”
“自己幹了什麼缺德事,自己心裡清楚,遭受報應只是早晚的事!”
“我……”
“好了!”
吳建軍才剛揚起拳頭,張興善就從屋內衝出來。
他板臉盯著吳建軍,呵斥道:“任何事講究證據!”
“建軍,你要再胡鬧,我可就不和你客氣了!”
吳建軍不情願地放下手臂,盯著陳南威脅道:“小子,你給我等著!”
他覺得,上一次兒子回來對陳南的報復還不夠,必須要將兒子給叫回來,徹底將這小子給搞死。
殊不知,陳南要的就是這效果。
昨天準備報復,他就想到了一石二鳥。
不僅僅要懲罰吳建軍,還要利用懲罰將吳有才給引回來。
家都沒了,他不信吳有才還能繼續躲在城裡面。
“叮鈴鈴……”
鈴聲忽然傳來。
眾人回頭看去,一個面生之人忽然騎著一輛永久牌的腳踏車衝到近前,一掃現場後說:“張興善,立馬到縣裡開會!”
扔下這句話後,對方就調轉方向離開,讓張興善想要問兩句都沒機會。
到縣裡可得走路,需要不少時間,張興善趕忙交代兩句就出門。
他前腳剛走,吳建軍後腳也動身前往鎮上。
然而當他趕到鎮上,才得知一個領導都不在,都去縣城開會了。
“難道是要出什麼大事了嗎?”
吳建軍心中隱隱有些不安。
傍晚。
張興善風塵僕僕地從縣城折返回來,水都還沒來得及喝一口,他就趕忙召集村裡人開會。
“完了!”
聽得張興善通告開會的內容,吳建軍滿臉絕望。
他沒想到,這一天終究還是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