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道之上,鹽政監的差役們護送著兩輛馬車與四輛囚車緩緩前行。
無論劫持事件的幕後主使是誰,為了避免暴露身份,很有可能會派出殺手,在半路襲殺孟弘文。
孟弘文一死,死無對證,張毅沒有了證人,他就拿柳隆沒有任何的辦法,此事也就只能不了了之。
戰鬥一起,利箭亂飛,萬一四傻不幸中箭身亡,張毅無論如何也無法向四位國公交待,所以張毅只能說服四傻坐馬車。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
忽然,車隊行至一片茂密的樹林,張毅的目光透過車窗仔細的觀察周圍的環境,但見四周寂靜無聲,唯有風聲裹挾著樹葉沙沙作響。
“此處地勢險要,極易設伏,兄弟們務必小心戒備。”
“是,大人!我等遵命!”
眾差役聞言,皆緊繃起神經,左手拿著盾牌,右手下意識的握住了腰間的刀柄,警惕的注視著官道兩邊的樹林。
“咻!”
突然,一聲尖銳的哨響劃破長空,數十支利箭從樹林裡激射而出,直接射向了四輛囚車。
“嗖嗖嗖……”
“啊啊啊……”
囚車裡的孟弘文和他的三個僕人,以及幾個護送囚車的差役紛紛中箭,悽慘的叫聲開始響起。
“敵襲!所有人舉盾,保護犯人!”
張毅大喊一聲,早有準備的差役們迅速舉起了手中的盾牌,箭矢叮叮噹噹落在了盾牌上。
“咻咻!”
連續幾波箭雨之後,兩聲尖銳的哨聲再次響起,埋伏的樹林裡兩邊的黑衣蒙面人突然從樹林中殺出,然後直撲囚車。
張毅和四傻見狀,紛紛走下馬車,帶著一眾差役與黑衣蒙面人戰在了一起。
戰鬥激烈而短暫,黑衣人雖然兇狠,但鹽政監的差役都是禁軍出身,那是絕對的精銳,加之早有防備,很快便將伏擊者擊潰。
“咻咻咻!”
就在此時,樹林裡再次響起了三聲尖銳的哨聲,剩下的黑衣蒙面人立即轉身逃進了樹林。
四傻正欲帶人追擊,張毅見狀大聲說道:“窮寇莫追,小心中了敵人的埋伏。”
張毅說完,快步來到了一位重傷倒地的黑衣蒙面人面前,伸手一把扯下那人的面巾,露出了一張陌生的面孔。
張毅冷聲問道:“說,是誰派你們來的?”
黑衣人咬緊牙關,一言不發,嘴裡突然流出了一股黑血,腦袋一歪倒在了地上。
“張兄,這些黑衣人都是死士,看來這幕後主使的身份絕對不簡單啊!”房俊道。
“張兄,這死士只有世家貴族才養的起,以我看此事十有八九就是長孫衝派人乾的,這小子害怕孟弘文招出柳隆,進而把他給牽連進來,這才派出死士殺人滅口。”程處默道。
張毅點了點頭,“幕後主使是誰咱們很快就會知曉,把受傷的兄弟們扶上馬車,咱們儘快趕回長安。”
“是,大人!”
張毅快步來到了孟弘文的囚車旁,小聲說道:“孟弘文,你沒事吧!”
孟弘文突然睜開了雙眼,小聲回道:“多謝張大人救命之恩,小人沒事,羽箭射到了我身上的護甲。”
“你堅持一下,咱們很快就要到長安城了。”
張毅說完,快步來到了四傻面前,向四人點了點頭,示意孟弘文沒事,隨後五人紛紛翻身上馬,車隊重新啟程。
剛才一番激戰,鹽政監的差役重傷五人,輕傷八人,孟弘文的三個僕人全部中箭身亡。
張毅和四傻乘坐的馬車讓給了那些受了傷的差役,詩鸞則留在馬車上照顧傷員。
一路上,張毅和四傻的心神高度緊張,眼睛不停的打量著官道兩邊的環境,左手拿著盾牌護住身體,右手握著長刀,時刻準備戰鬥。
話說柳隆親眼見到孟弘文身中兩箭倒在了囚車裡,當即吹響了撤退的哨聲,黑衣蒙面人聽聞迅速撤進了樹林裡。
孟弘文死了,柳隆非常難過,回想起兩人在一起的歡樂時光,臉色一狠大聲說道:“張毅,你給我等著,咱們走著瞧!”
“公子,張毅早有防備,此次行動咱們死了三位兄弟,七位兄弟受傷,接下來咱們還要繼續伏擊嗎?”
柳隆擺了擺手,“不用了,孟弘文已死,咱們馬上返回長安城。記住了,今天的事絕對不能告訴我阿耶。”
“是,公子!屬下明白!”
一個時辰後。
張毅騎在馬上,望向遠處隱隱約約的長安城輪廓,心中暗暗發誓,為了自己和家人的安全,無論這事的幕後主使是誰,張毅都必須讓他付出代價。
四傻催馬來到了張毅的身旁,房俊率先開口說道:“張兄,馬上就要到長安城了,咱們接下來該怎麼做?”
張毅目光堅定,緩緩開口說道:“咱們先將孟弘文押到雍州府衙門,然後我再進宮將此事稟明陛下,那幕後之人既然敢動手,那就必須要承擔後果。”
房俊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張兄,那幕後主使要真是長孫衝,柳隆很有可能會認下所有的事情,你可要有心理準備啊!”
這種情況張毅早就想到了,事到如今只要柳隆不傻,就一定會主動承認自己就是幕後主使。
原因也很簡單,只要他保下了背後之人,事後那人肯定會想辦法救他,他還有重見天日的希望。
相反,一旦柳隆供出了幕後主使,那他很可能會死於非命,人死了可就什麼都沒有了。
張毅微微一笑,“無妨,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咱們見招拆招就是,就算柳隆真的擔下了所有的責任,咱們的目的也已經達到了。”
“殺雞儆猴,我張毅就是要讓那幕後之人知道,我張毅也不是好惹的,至少可以讓他有所收斂,今後再想對付我也會有顧忌。”
程處默非常氣憤,“張兄,這麼說俺們兄弟忙活了這麼久,還是拿長孫衝這小子沒有任何辦法?”
張毅點了點頭,“程兄稍安勿躁,長孫衝不是一般人,那幕後主使要真是他,這事還真有可能不了了之。”
“他孃的,傷了咱們那麼多的兄弟,難道此事就這麼算了?”尉遲寶琳一臉的不甘。
“哎……”
秦懷道長長的嘆了一口氣,“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柳隆要是死活不招供,一口咬定就是他讓孟弘文劫持了詩鸞,咱們就沒有證據,就算明知道這事是長孫衝這小子乾的,也拿他沒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