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府書房。
墨香縈繞,李秋蘭與碧簫正在悉心教導張婉兮識字,小丫頭天資聰穎,不多時便將當日所學生字熟記於心。
李秋蘭目露欣慰,柔聲說道:“兮兒,接下來將這些字每個抄寫十遍,今日的識字課業便算完成了。”
“好的,阿孃!”
張婉兮脆生生的應下,執起書案上的毛筆,蘸飽墨汁,在宣紙上一筆一劃認真的書寫著,她的小手緊握筆桿,眉尖微蹙,神情專注得可愛,筆下字跡雖稚嫩卻也工整。
李秋蘭靜靜的坐在一旁,目光溫柔的凝視著張婉兮,不時輕聲指點,“這一豎要寫得直些……對,這般便好了。”
碧簫則手捧詩集坐在側方,偶爾抬眼望向小丫頭的進度,唇角漾起讚賞,“小娘子學得可真快,比奴婢小的時候聰明多了。”
張婉兮聞言,抬頭衝碧簫甜甜一笑,隨後又低頭沉浸於書寫之中。
一刻鐘後。
小丫頭緩緩放下了手中的毛筆,揉了揉有些發酸的手腕,將寫好的字遞給一旁的李秋蘭。
“阿孃,我寫完了,您看看對不對?”
李秋蘭接過宣紙,仔細檢查了一遍,隨後一臉滿意的點了點頭,“寫得很好,兮兒真聰明。”
張婉兮甜甜一笑,忽然想到了什麼,當即開口說道:“阿孃,詩鸞阿姊都走好久啦,她怎麼還不回來吖?”
經張婉兮這麼一提醒,李秋蘭連忙看了看坐在一旁的碧簫,“碧簫,你去漏刻房看看,現在什麼時辰了?”
“是,夫人!”
碧簫欠身應下,旋即快步離去……
片刻之後,碧簫去而復返,“回夫人,現在已經申時三刻了。”
李秋蘭的臉色微微一變,“申時三刻!這麼說,詩鸞出門至今已經過了整整一個時辰之久?”
碧簫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夫人,咱們張府到東市,就算是步行來回半個時辰的時間也足夠了,詩鸞阿妹到現在還沒回來,該不會是在路上出什麼事情了吧!”
李秋蘭眉頭微蹙,手指輕輕敲了敲桌案,沉聲道:“詩鸞素來穩重,不會無故耽擱這麼久,此事確實有些蹊蹺。”
“這樣吧,咱們再等一刻鐘,要是詩鸞還沒有回府,那咱們就沿著去東市的路找找她。”
張婉兮雙眼一亮,“阿孃,那我也要一同去尋詩鸞阿姊!”
李秋蘭點了點頭,“兮兒,一會兒到了東市不許到處亂跑,知道了嗎?”
“知道了阿孃!”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一刻鐘的時間很快便過去了,可詩鸞卻是遲遲沒有回府。
“碧簫,詩鸞到現在還沒回來,十有八九是出事了。走吧,咱們現在就去東市。”
李秋蘭起身就往外走,碧簫和張婉兮見狀,立即跟了上去。
不一會兒,一輛馬車緩緩駛出了張府的大門,一路朝南邊的東市駛去。
一路上,馬車走的很慢,李秋蘭和碧簫的目光透過車窗,在大街上尋找著詩鸞的身影。
不知不覺間,馬車來到了東市。
“夫人,咱們接來去哪?”
李秋蘭聞言,當即開口回道:“張順,咱們去週記成衣鋪。”
“是,夫人!”
片刻之後,張順駕駛著馬車緩緩停在了週記成衣鋪的大門外。
“夫人,週記成衣鋪到了。”
張順的聲音傳來,李秋蘭、碧簫、張婉兮先後走下了馬車。
小丫頭剛剛走下馬車,一眼就看到了一個在街上賣糖葫蘆的小商販,臉色一喜,大聲說道:“阿孃,我要吃糖葫蘆。”
張婉兮說話的聲音不小,賣糖葫蘆的小商販聽聞,當即一臉笑意的朝張婉兮走了過來。
碧簫見狀,隨手從懷裡取出六枚銅錢,朝小商販遞了過去,“兩串糖葫蘆!”
小商販臉色一喜,連忙伸手接過銅錢,取下兩串糖葫蘆就朝眼巴巴的張婉兮遞了過去。
小丫頭舔了舔嘴唇,接過糖葫蘆就往嘴裡送,津津有味的吃了起來。
“碧簫,你看著點兮兒,莫要讓她到處亂跑,我進去問問周掌櫃,詩鸞今天來過了沒有。”
“是,夫人!”
李秋蘭輕輕頷首,快步便朝著週記成衣鋪走去。
沒過多久,她手中抱著一個包裹從鋪子裡出來,碧簫見狀,趕忙迎上前去,伸手接過了包裹。
“夫人,詩鸞可曾來過?”
李秋蘭搖了搖頭,神情有些凝重,“周掌櫃說今日並未見過詩鸞,看來詩鸞怕是遭遇了什麼變故,咱們先回府,等毅兒回來之後再從長計議。”
“是,夫人!”
李秋蘭說罷,彎腰將一旁的張婉兮抱了起來,朝著馬車走去。
“阿孃,詩鸞阿姊是不是被壞人帶走了?”小丫頭仰著小臉,眼中滿是擔憂。
李秋蘭輕輕點頭,語氣裡帶著幾分憂慮和嚴肅,“兮兒,你以後可千萬不能亂跑,否則你就再也見不到為娘和你阿兄了。”
小丫頭一臉乖巧的點了點頭,眼神裡透著堅定,“阿孃,我知道了,我一定乖乖聽話,再也不隨便亂跑了。”
張婉兮的表現,李秋蘭非常滿意,當即開口說道:“張順,咱們回府。”
“是,夫人!”
張順駕駛著馬車緩緩駛離了週記成衣鋪,李秋蘭緊緊的抱住了懷中的張婉兮,目光透過紗簾望向熱鬧的東市大街,眉間愁緒未散。
碧簫雙手抱著包裹靜靜的坐在一側,詩鸞的突然失蹤讓她想到了很多,當即低聲說道:“夫人,詩鸞在進入張府之前,不過是春曉園的小小花魁,不可能與人結仇,奴婢懷疑她的失蹤,應該是有人在特意針對公子。”
李秋蘭眸光一凝,指尖微微收緊,低聲說道:“碧簫,你的意思是……毅兒在朝中的政敵?”
碧簫輕輕點頭,聲音壓得更低,“公子身兼數職深受陛下信任,最近做了不少利國利民的大事。”
“這其中肯定會觸動朝中不少人的利益,詩鸞的身份雖然低微,但畢竟是公子親自帶回府裡的人,若有人想借此敲打公子……”
李秋蘭神色愈發冷肅,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袖中的銅鑰匙,沉吟片刻之後緩緩開口說道:“若詩鸞失蹤之事,真是有人在針對毅兒,那事情恐怕沒有那麼簡單,他們一定還會有後續行動。”
“為了安全起見,咱們現在什麼也不要做,免得落入他人的陷阱,一切等毅兒回來之後再說。”
“是,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