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自己跟何鏘碰到周鑫的事情會傳到杜楓的耳朵裡,可沒想到速度會如此之快。當兩人趕回組裡的時候,杜楓已經在詭案組的辦公室等著自己跟何鏘,劈頭蓋臉的就把兩人訓斥了一頓。
“我的周大隊長,周鑫他跟蔡昌榮不一樣,他無論是人脈關係還是群眾口碑都要比蔡昌榮好的多。”
“還有我的何大顧問,你就不能攔著點你的周隊長嗎?也幸虧這次你倆都剋制住了,沒跟周鑫槓起來。”
“你倆知道他是什麼人嗎?蔡昌榮是空調到滬東省的,可週鑫是從滬東省的辦公室主任一步一步做起來的。他的學生……他的學生警察局、法院、衛生局、財政局、廉政中心……全滬東省哪個局沒有他的學生?”
“他這也就是有些不快,要是真計較起來就算我想保你倆,周鑫那些門生也能隨便找個理由把你們這身官衣扒咯。。”
“有的時候咱們當警察的,也沒有那麼威風。也得看人臉色,也會有身不由己,想伸張正義的前提是先保護好自己,自己要是都沒了,還懲奸除惡個屁。”
杜楓離去的背影帶著厚重的疲憊感,他心裡不禁想到:‘自己當年再怎麼年少輕狂也沒有不是跟省委副書記碰一碰,就是跟省委秘書長槓一槓的。本尋思退居幕後能省點心,沒想到是更費腦費精神了,早晚的為這倆孩子操碎了心,再這麼下去恐怕就得提前退休了。’
“杜局,剛剛真的是太兇了。”
見杜楓已經走遠,丁諾才敢繼續吸溜自己手裡的奶茶:“剛剛嚇得我奶茶都不敢喝了,我怕他給我掀咯。”
“恐怕上邊給他的壓力也不小呀。”何鏘嘆氣道,“這案子一旦要涉及到政治界別的人員或者家屬,那可就難辦咯。”
“也不一定。”周遊眼神裡透著絲狡黠的光,“如果是在公眾場合把跟他們有關的那些事抖摟出來呢?無數雙眼睛的見證下,他們就算再手眼通天的洗白都難吧。”
何鏘轉頭看向周遊:“你是說週年慶典?”
兩人相視一笑,白燦霞邀請他們去參加衡陽藝術學校的週年校慶,或許還真是給他們提供了一個好機會。
“你們去查向頂頂查的怎麼樣了?”何鏘朝佟涵之等人問道。
‘既然週年校慶可以是揭開豫南書院背後秘密的機會,那很有可能是可以藉助‘白燦霞’引誘兇手現身的機會。’何鏘心裡冒出了一個借力打力的想法,‘但引誘兇手現身的前提是,必須清晰的確定現在最大的嫌疑人向頂頂就在衡陽藝術學校裡,並且是人不是鬼。’
佟涵之搖頭道:“我們對比了向頂頂的所有痕跡對比,從當年豫南書院逃跑跳河死亡之後就再也沒有在任何情況出現過跟他有關係的生活痕跡、生理痕跡。”
“這樣的情況可能有三種可能性。一是向頂頂過上了隱居的生活,隱藏深山,足不出戶,要不然不可能沒有任何的痕跡第二的話就是向頂頂已經不在國內了,國外生活的話也不會留下任何痕跡;第三的話也是最離譜的,但也是當年的警察給出的結論,向頂頂已經死了。”
“首先排除第三種,鬼影殺人,這學校可不能還真有猛鬼?”
丁諾介面道:“說起國外了,我們在調查時發現了一件比較巧合的事。”
說著,丁諾將蒐集到的資料投到了螢幕上:“這是胡蝶跟年唸的具體資訊,年唸的資訊所示她是在國外出生的,所以只有這兩年回國之後的資訊與記錄。但蝴蝶的不同,她是在高中時期出國的,而出國的日子剛好是‘豫南書院’兩死一瘋的那段時間。”
“難道胡蝶他們家跟向頂頂認識?”
“認不認識不知道。”
丁諾接著出示了胡蝶的老家地址,正是豫南書院所在地的淄城周博鎮。
還有更奇怪的呢。”丁諾展示出了一份報警記錄,“當年一直寄住在胡蝶家的堂哥因與胡蝶發生口角離家出走,離奇失蹤,胡家報警後警察多方查詢毫無線索,胡家人也在長時間尋找無果之後徹底鬧僵。為了更好地保護胡蝶,不讓她受到這件事的影響,所以胡家才決定舉家到國外定居。”
“離奇失蹤的表哥?”
何鏘腦子裡的線索好像在慢慢靠近拼湊到一起:“這個表哥多大?現在找到了嗎?”
丁諾搖搖頭:“胡蝶的表哥失蹤時17歲,就跟李文清他們差不多大。這麼多年,人口販賣、無名屍體各種渠道都多方核實,依舊沒能找到胡蝶表哥的下落,生死未知。”
“難道說……”
何鏘腦子裡突然冒出一個大膽的想法,如果這個想法成立的話他大概能夠知道當年向頂頂死亡的真相,或許也能猜測出衡陽藝術學校裡究竟誰才是向頂頂了。
“你想到什麼了?”
“沒什麼。”
何鏘想了想,還是暫時將自己的想法壓了下去,畢竟現在他們沒有任何的證據能夠證明自己想的那個人跟案子有聯絡,甚至說那個人在大眾看來跟他們懷疑的向頂頂都沾不上半點的關係。
“周隊,你說我們如果藉助這次週年校慶的機會讓兇手自己現身呢?”
何鏘提出了自己的想法,有風險卻實用。
“佈網抓魚?”周遊瞬間明白了何鏘的意圖,“你是想利用當年豫南書院背後關係的這張網來抓背後真兇這條魚?”
“對。”何鏘答道,“兇手利用鬼影、現場血字,校墓處異聞等殺死穆佳劉正德、鍾銳,一是為了報當年的仇,二是想要揭開當年豫南書院那被隱藏的真相。”
“如果我們可以透過李明忠的嘴來傳遞出關於現在的衡陽藝術學校跟當年的豫南書院有脫不開的關係,那兇手會怎麼樣?”
“大鬧週年慶典,找出揭發當年的真相。”
“對。”何鏘說道,“我想要利用的就是兇手這層迫於揭示‘豫南書院’真相的心理,讓他明知道有陷阱也會義無反顧的往裡跳。”
“可透過這幾次的案子來看,兇手行事小心謹慎,現場都留不下任何的痕跡。”佟涵之憂慮道,“他會上鉤嗎?”
“從關公殺人到天花板血字提醒再到李明忠的校墓處異聞引導我們去查豫南書院。”何鏘若有所思道,“一步步地引導我們去挖掘出當年的真相,恐怕兇手也是隻知穆佳三人的罪行,卻不知道那個雨夜到底發生了什麼,豫南書院被查封后為什麼三個當事人卻相安無事。”
“恐怕他早已跟李明忠沆瀣一氣,他想要的從來不是復仇之後的全身而退,而是借我們的手去揭開豫南書院那個雨夜的真相,隱藏在背後的黑手。”
“透過李明忠把魚餌放出去,他一定會上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