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著丁諾調出來的戶籍檔案,周遊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何鏘跟江禹哲的神色也並不輕鬆,他們實在沒有想到這個從來沒有跟案子沾上任何關係,甚至一直沒有出現在案子裡的人會是整個案子的關鍵所在。
“難道田立傑就是為了他才一直死撐著頂罪?”
江禹哲發出疑問:“我很難理解他們之間的關係能好到已經能不顧自己的性命來頂罪了嗎?田立傑糊塗不到這個地步吧?”
“不一定是自願的頂罪。”
何鏘冷靜地梳理著腦子裡的線索:“兇手跟田立傑關係親厚,自然有很多的機會可以拿到“貓毛”、“鋼筆裝飾品”等物品,至於“墨水、”“消毒水”等物品更是隨處可以買到。”
“如果是兇手盜走了田立傑的這些物品,估計放到了屍體身上跟展現給我們,把我們的懷疑引到田立傑的身上,再逼迫田立傑幫他頂罪呢?”
周遊皺著眉頭說道:“逼迫田立傑?田立傑怎麼也算是滬東省多個領域的專家,沒那麼容易被逼迫吧?”
這倒提醒了何鏘,腦子裡那個一閃而過的念頭再次出現在了腦子中,更是想起了那句似乎非常關鍵的話。
“涵之找到丹陽了嗎?”
丁諾連忙給佟涵之打去了影片電話,響了一會被接通,佟涵之那微微發紅帶著汗漬的俏臉出現在了螢幕上,髮絲有些凌亂,幾縷秀髮無力的垂在肩頭,跟剛剛出門時的冰冷美人判若兩人。
“涵之,怎麼了?”
佟涵之言簡意賅道:“丹陽可能失蹤了?”
“你說什麼?”
何鏘的心下沉的厲害,生怕自己心裡的那個不美好的想法推測會成為現實。
“怎麼會失蹤?”
佟涵之平靜了下自己的心情,說道:“我從離開組裡就一直給丹陽打電話,一直就是打不通。我趕到深水岸之後也沒有找到丹陽,透過哪裡的保安得知丹陽確實到過哪裡,我就只能在深水岸拿著丹陽的照片到處詢問,看看能不能找到點線索?”
“真碰到了一個在拍照的大爺,他說他見過丹陽,還跟丹陽聊了幾句。”
“他說什麼?”丁諾著急的問道。
佟涵之說道:“他說他是一週前在深水岸碰到過丹陽跟她的閨蜜,幫他們拍了幾張照片還列印了出來。今天剛好在深水岸遇到了丹陽,就把洗出來的照片給了丹陽。”
“丹陽心情本就失落,拿到照片看起來更是悲傷。但盯著照片看了一會就激動了起來,朝著深水岸外邊就跑了出去,連身上的包掉了都沒再撿。”
“現在丹陽的包在我手上,手機也在裡邊,沒電了。”
眾人的心都揪在了一起,洛丹陽還是比較冷靜的人,究竟是在照片上看到了什麼內容才會讓她這麼激動,連包掉了都沒再撿。
“不過大爺也給提供了個線索。”佟涵之說道,“大爺說丹陽在看那些照片的時候,一直在唸叨他怎麼也會在這裡?難道他才是真正的兇手?”
“丹陽會不會去找他了?”
氣氛一度緊張起來,如果那個“化肥廠集資案”自殺夫婦的一對兒女是這個案子背後之人的話,恐怕洛丹陽去找他就是羊入虎口。
何鏘的心再次往下沉了沉,他大概能知道田立傑為什麼一直在自己死扛罪責了,他想要保護的並不是兇手,而是這個在自己心裡像是女兒一樣的徒弟洛丹陽。
“他的手機也打不通,也失去了任何的訊號。”
丁諾一遍遍的撥著“那個人”的手機,回應他的只有冰冷的機械女聲,而失去了訊號的手機,哪怕丁諾再厲害也無法找到他的定位。
“先通知杜局跟楊隊長吧。”周遊說道,“全程搜尋他跟丹陽,帶著個大活人一定能留下痕跡。”
“恐怕會來不及。”
何鏘看著審訊室,眼神波動的厲害:“恐怕兇手從一開始就沒想讓我們相信田立傑是兇手,只是我們一直死死的咬著案子,再加上董欣欣的死也並沒有能讓丹陽退出詭案組,導致他沒有下手的機會。”
“時間越來越緊,他為了完成自己的換命儀式只能鋌而走險的把案子引到了田立傑的身上,讓我們出現慌亂,尤其是可以讓丹陽暫時退出詭案組。”
“只要丹陽不在組裡他就有下手的機會,只是他可能也沒想到老天那麼幫他,讓丹陽偶爾得知了他的存在,反而省去了他的很多麻煩。”
不得不說,洛丹陽的不冷靜跟焦躁讓自己陷入了險境,可好友慘死,師父被陷害,背後的真兇卻是自己最熟悉的人,誰遇到這樣的事情能不慌張呢?
“涵之,讓丁諾趕過去配合你,查一下深水岸附近的監控,看能不能找出什麼線索。”周遊囑咐道,“如果查到什麼線索的話一定不要輕舉妄動,及時通知組裡。”
跟“兇手”的數次交手,周遊很清楚他並非等閒之輩,他不想看到任何一個人再出事情。
陷入沉默著的何鏘好像下定了決心,開口說道:“現在最快的方式,無論用什麼辦法,一定要讓田立傑開口。”
江禹哲聽著何鏘的話,快速的走向審訊室,而何鏘緊隨其後的跟了上去。
“說!是誰逼你承認自己是兇手的?”江禹哲一進審訊室,隨手關了審訊室的攝像頭,大步來到田立傑身前,揪著他的衣領就把他從椅子上拽了起來。
“他現在在哪裡?”
“阿哲。”周遊趕忙攔下了江禹哲,他生怕江禹哲忍不住給田立傑來兩拳。
“我們一直在拼了命的給你找洗刷嫌疑的證據,你卻咬死自己就是兇手來包庇真正的兇手。”江禹哲衝著田立傑怒號到,“你還要看著他害死多少人,你知不知道丹陽為了給你找證據,現在很可能已經落在他手裡了。”
“你說什麼?”
田立傑一下子激動了起來,連鼻樑上的眼鏡都輕輕晃動:“不可能的,他明明說過只要我承認我是兇手的話,他就不會再對丹陽下手,怎麼會……怎麼會……”
“果然是你想的那樣。”
周遊向何鏘說道:“他真正要保護的是丹陽。”
“田主任。”何鏘走到田立傑的身邊,輕輕地說道,“丹陽現在已經失蹤了,他也已經走火入魔了,你以為你擔下所有的事情他就會放棄自己那個瘋狂的計劃嗎?”
“告訴我們,他可能在什麼地方,你也一定不希望丹陽出事吧。”
田立傑猛地抬起頭,緊緊地攥著何鏘的手:“快,快,烏蒙觀的正殿三清像後邊有機關可以通往地宮。”
“地宮裡就是他要進行換命儀式的血祭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