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城市公安局異聞詭案組。
看到車上下來的兩個人，周遊跟何鏘都有些意外。
雖然剛剛江禹哲已經發了資訊說有人要陪著田立傑過來，他們本以為會是哪個省廳的領導，沒想到卻是洛丹陽的師哥，那個跟詭案組眾人都很熟悉的鴻飛。
“田主任，很感謝您的配合。”
田立傑溫和的笑了笑，並沒有說話。
“周隊，何警官。”
鴻飛開口說道：“你們把田老師帶回組裡是有什麼證據嗎？”
周遊板著一張臉，回絕了鴻飛的提問：“案子需要保密，我們實在是沒辦法跟鴻醫生透露關於案子的任何情況資訊。”
鴻飛扶了扶眼鏡：“那你們這算是什麼？”
“正常詢問而已。”何鏘示意江禹哲先將田立傑帶到審訊室。
看著為自己爭辯的鴻飛，田立傑臉上看不出任何的情緒反應，面無表情的跟著江禹哲往審訊室走去。
“田老師。”
鴻飛急急忙忙喊了一聲：“您放心，我跟丹陽一定會努力找證據，證明您的清白的。”
田立傑的肩膀微微抖動，似乎是鴻飛的話帶給了他什麼觸動，但依舊沒有轉頭，稍一停頓又繼續朝審訊室走去。
聽著鴻飛的這句話何鏘心裡泛起了一個疑影，這句話這麼聽起來是沒有任何的問題，但總讓何鏘感覺有種說不清的不對勁。
“鴻醫生，請您先回去吧。”
周遊下了逐客令。
鴻飛扭頭看向周遊，鏡片後的眼睛裡露著易見的厭惡：“周隊長好像很不想見到我，是覺得對不起我嗎？”
“還是看到我就想起自己當年做的事情，覺得自己不配當一個警察？”
鴻飛是懂得朝人心口上插刀子的，短短兩句話，已經讓周遊的臉色變得蒼白。
何鏘急忙上前，隔在了周遊跟鴻飛之間，柔和的目光變的銳利，盯著鴻飛說道“鴻醫生請慎言。”
“我對你跟妹妹當年的事情表示同情，但這並不是周隊的錯。”
何鏘帶著對鴻飛剛剛話的不滿，認真的說道：“周隊只是做了一個警察應該做的事情，那也是一個警察最基本的職責。”
“別把你的恨意強加錯了地方。”
“呵呵。”鴻飛突然露出了一抹怪異的微笑，“你很護著他。”
何鏘直對著鴻飛的眼睛：“鴻醫生，您是丹陽的師哥，我們也把您當朋友，也希望您能尊重我們。”
“那祝願你們早點把案子查清楚吧。”
鴻飛盯著審訊室說道：“田老師是滬東省的多個領域的泰斗，希望你們不要冤枉了這麼一個為明城做出貢獻的老人。”
鴻飛轉身朝外走去，不一會身影就消失在了門口。
“不要把他的話放心上。”
“嗯。”
何鏘對自己的維護讓周遊心裡很是感激。這種相互溫暖的感覺跟詭案組眾人間的信任與支援還不同，他更像是一種救贖，讓周遊慢慢的消滅著內心的冰冷跟孤獨。
“兩位，我得出去一趟。”
佟涵之不知道周遊當年槍擊鴻飛妹妹的事情，也就對剛剛兩人的針鋒相對莫名其妙，所以她直接選擇了無視掉。
“剛剛回來的路上，丹陽跟我說她去見了幾個校友，在深水岸散散心。但我剛剛再給她發訊息她一直沒再回復，我實在放心不下，想去看看。”
周遊問道：“需要阿哲陪你嗎？”
佟涵之搖搖頭：“不用，你們抓緊審訊吧，我自己沒問題。”說完，便拿著自己的大衣匆匆忙忙的趕了出去。
審訊室內，直到周遊跟何鏘進來，江禹哲跟田立傑一直在大眼瞪小眼，氣氛十分的凝重。
“田主任，這次請您過來是想……”
擺擺手，田立傑沒有任何猶豫的開口說道：“三年前徽城的6宗女子連環被殺案，現在明城的5宗女子連環被殺案都是我做的。”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很是震驚，哪怕手頭的證據都指向面前這個歷盡滄桑年過半百的老人，他們也一直心存疑慮，沒想到田立傑會直接認罪。
何鏘更是難以置信，連眼神裡都是藏不住的驚訝。
“田主任，你在說真的？”何鏘又追問了一句。
田立傑說道：“二十多年的慘案只是我用來迷惑你們的藉口，讓你們相信三年前我申請封鎖停止案子的調查是為了不再讓負責查案的警察發生悲劇。”
“其實三年前我申請封鎖停止調查案子的原因是害怕查到我的頭上。”
“那你為什麼三年前停止作案？三年後又在明城作案？難道在你熟悉的徽城不是更有利於你的作案嗎？”
田立傑答道：“我還在省廳，總得為省廳的名聲著想。我既然申請了封鎖案子，那如果案子再出現的話，省廳就放任不管？那豈不是啪啪打自己的臉。”
“至於為什麼要從徽城轉移到明城作案，也是為了保全自己的名譽職位罷了。如果案子還繼續發生在徽城的話，我這省廳主任是該有關於案子的進展還是不該有關於案子的進展呢？”
田立傑的每句話都合乎情理，無懈可擊，一時間三人都沒有找出任何的漏洞。
“那已經殺了十一個人，偏偏要故意露出線索呢？”
江禹哲已經找到了田立傑的那支鋼筆，也證實了關穎雪肚子裡發現的那枚金屬楓葉裝飾品正來自這支鋼筆。
田立傑無奈的笑道：“可不是偏偏露出線索，只是我大意了而已。我本身年齡就大了，又要襲擊你們又要接連殺人，體力跟精力自然也會跟不上。”
“在殺潘小雙跟關穎雪的時候，隨身攜帶的鋼筆一不小心掉落，在潘小雙的腿部留下了墨漬，那個楓葉也掉到了關穎雪的肚子裡。”
又是一個無懈可擊的回答，連細枝末節都回答的那樣清楚。
何鏘心裡明白，無論田立傑是不是兇手，他也早已經將兇手的所有手法、漏洞瞭解清楚，恐怕問什麼他都已經有了100個答案在等著回答。
這時，江禹哲開口問道：“那寂空呢？”
“什麼？”田立傑像是沒聽清楚，冷靜的臉上也出現了一絲變化，“寂空？”
何鏘、周遊都將田立傑的變化看在了眼裡，田立傑或許並不知道烏蒙觀的小道士叫寂空，甚至不知道烏蒙觀小道士的存在。
“田主任，你是將兇手的所作所為都瞭解的很清楚，把自己包裝做了兇手，但你好像不知道這個寂空的存在呢？”
田立傑有些慌亂，聲音也不自覺的有些加大。
“你們不要再問了，我已經說了，我是兇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