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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十二星相異聞(上)

充滿著詭異的歌謠從田立傑的嘴裡緩緩訴說,眾人誰也沒有說話,法醫處的辦公室靜的連一根針落地都聽得到。

田立傑緩緩轉過身,面對著詭案組的三人說道:“這首歌謠是我的老師曾講給我的,說的是流傳於清朝嘉慶年間關於十二星相的一種秘術。”

“什麼秘術?”何鏘似乎忘了剛剛與田立傑的針鋒相對,忍不住的開口問道,“難道這案子跟秘術有關係?”

田立傑沒有回答何鏘的疑問,繼續說道:“這個十二星相的故事要從哪裡說起呢,得從美麗的煙雨江南說起吧。”

“那是嘉慶三年的梅雨季,連綿不斷的細雨將江南的青石板洗刷的乾乾淨淨,可漂浮在空氣裡的血腥味還是令人膽顫。”

“十二張懸賞告示在府衙照壁前貼了掉,掉了貼,被雨水泡得發脹。”

“可還是不難看出告示中是十二個佩戴著不同的獸首面具,手持各類奇異兵器的女子,她們正是令江南商賈聞風喪膽的十二星相殺手。”

“這十二星相殺手是一夥沒人見過她們模樣的女子,共十二人,以生肖為名。”

“靈鼠峨眉刺,坤牛水火棍;”

“嘯虎奪命爪,霜兔九節鞭;”

“御龍噬魂劍、幽蛇破天輪;”

“破馬裂空刀,沐羊招魂鈴;”

“遊猴斬魔槍,冥雞飲血箭;”

“夜狗索命鏈、宿豬金剛錘;”

“她們個個武藝高強,行蹤詭異,專門殺人越貨,無惡不作。”

“往往她們出現的地方,伴隨的是無盡的血腥與死亡,江湖中人提起她們無不談之色變,聞風喪膽。”

“這十二生肖女殺手之中,遊猴斬魔槍年紀最小,卻身手敏捷,心思靈動,是十二生肖中的佼佼者。”

不知不覺,眾人都沉浸在了田立傑的故事裡,等待著他接下來的講述。

“可人有失手,馬有失蹄。”

“白露的那天,她們受某位神秘主使的指派,去刺殺一位富商。任務本進行得十分順利,她們悄無聲息地潛入富商府邸,將富商及其家人一一殺害。”

“但在撤離時,卻意外遭遇了官府的埋伏。”

“這正是這場埋伏催動了命運的齒輪,讓她們的人生都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田立傑接著說道:“那一場激戰中,十二生肖殺手被打了個措手不及,四奔五散,落荒而逃。而遊猴斬魔槍不幸受了重傷,在逃竄出三里地後,體力不支的倒在了青城外青城山山腳的城隍廟門口。”

“所有人都認為身受重傷的遊猴斬魔槍不會再活著。”

“可偏偏有個書生遇到了這嗜血的女魔頭,這一遇也終是誤了他的終生。”

說到這裡時,田立傑的眼睛裡流露出了一抹同病相憐的悲傷,或者這個叱吒法醫界的大佬也有著怎樣的悲傷往事。

“青衫男子叫沈星宜,他本是去青城山上的道館看望已經修道的外祖母,在城隍廟門口看到渾身是血的遊猴斬魔槍,便心生憐憫,動了惻隱之心。”

“他明明看見女子袖口繡著星象星紋,卻仍將人藏進馬車之中,不顧自身安危,將她帶回了自己的住處。”

“沈家世代行醫,沈星宜更是一身醫術,他為遊猴斬魔槍清洗傷口,敷藥包紮,日夜照料,在他的悉心照料下,遊猴斬魔槍的傷勢日漸好轉,連臉上的刀疤都慢慢淡化,越來越看不出來。”

“沈家父母都是良善之人,從此藥香四溢的小院裡多了位從來不說話的啞女。沈星宜在藥堂診脈問診,女子在藥櫃捉藥煎藥,兩人也漸生情愫。”

“日子平安無事的過了大半年,直到立冬那日,灶上煨著黃芪雞湯,遊猴斬魔槍對沈星宜坦白了自己的身份。她不想再過那種刀口舔血的日子,她想要和沈沈星宜一起,遠離江湖的紛爭,過上平凡而安寧的生活。”

“可天不遂人願……”

“偶爾的一次機會,十二生肖的其他女子知道了遊猴斬魔槍還活著的訊息。她們無法容忍遊猴斬魔槍背叛組織,更不能容忍她與一個民間大夫產生感情。在多次約談遊猴斬魔槍無效的情況下,她們決定採取極端的手段,讓遊猴斬魔槍回心轉意。”

“那是一個難得豔陽高照的午後,十一道銀光破窗而入時,沈星宜正在院中挑選著藥材,遊猴斬魔槍正在修著墨梅圖。”

“還未等兩人反應過來,靈鼠的峨眉刺已經穿透了沈星宜的喉嚨,夜狗的鐵鏈纏住遊猴斬魔槍的腳踝,嘯虎的奪命爪也架在了遊猴斬魔槍的脖頸之上。”

“遊猴斬魔槍就那麼無能為力的看著,看著沈星宜的身體被穿了20多個窟窿,看著慈祥的沈母被宿豬的金剛錘砸碎了腦袋,看著總是笑呵呵的沈父被破馬的裂空刀劈成了兩半。”

“那天,伴隨著遊猴斬魔槍撕心裂肺的撕喊,鮮血順著青石磚縫蜿蜒成河,染紅了那繡了一半的墨梅圖……”

說到這裡,田立傑微微嘆了口氣,眸子裡的悲傷更加濃烈,似乎是在感嘆沈星宜跟遊猴斬魔槍的不幸,也似乎是在感嘆世道對有情人的不公。

“後來呢?”

洛丹陽輕聲問道。

“後來……”

“十二星象殺手顧及多年的姐妹情分,並沒有將遊猴斬魔槍一塊殺害,只是挑斷了遊猴斬魔槍的手筋、腳筋,廢了她的一身功力。”

“那遊猴斬魔槍後來怎麼樣了?”

田立傑轉頭看向何鏘,反問道:“何顧問,如果是你最親的一幫人對你最愛、最在乎的人下手,使其慘死在你的面前你會怎麼樣呢?”

何鏘心尖一顫,田立傑的話似乎另有所指,不免讓他想起了那個糾纏他多年的血色夢魘,那讓他失控的肖家十六口滅門慘案。

“難道田立傑也跟那個組織有關係?”何鏘心裡泛起了疑問,整個人也有些心不在焉。

眼見何鏘要起了情緒,周遊連忙趁人不注意攥了攥何鏘冰涼的手,示意他不要多疑。

“看來這個問題何顧問也很難回答呀。”

田立傑見何鏘沒有回答,自顧自的說道:“一個手筋腳筋斷了,功夫也被廢了的女孩能做什麼呢?”

“仇恨能矇蔽人的雙眼,也能迷了人的心智。”

“為了內心想要達成的願望,一個人能付出的會超出所有人的想象。”

田立傑再次把目光轉向了何鏘:“人性不可估量,你說對嗎?何顧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