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才哪到哪,還有更詭異的呢。”
詭案組的門被猛地推開,洛丹陽穿著一襲墨綠色旗袍急匆匆的踏入辦公室,黑色緞面的高跟鞋在地面上發出噠噠的響聲。
放眼看去,那旗袍由上乘的蘇州絲緞精心縫製而成,透著柔和內斂的光澤。
旗袍立領式領口繡著一圈金色的纏枝蓮絲邊,與洛丹陽白皙修長的脖頸相得益彰,既優雅又端莊。
微微彎曲的頭髮被盤成一個極具年代感的髮髻,一支刻著翠竹的翠綠色簪子斜插其中,簪子頂端掛著晶瑩剔透的流蘇掛飾,隨著她的每一步走動,流蘇輕輕晃動,發出細微的聲響。
“丹陽姐,你相親去了?”
丁諾兩眼放光,像一隻好奇的小貓,迅速溜到洛丹陽身邊,殷勤地拖出一把椅子,自己則一屁股坐到旁邊,眼中滿是八卦與好奇。
不僅是丁諾,詭案組的其他人也紛紛被洛丹陽今天這副模樣驚豔了一番。
“可別提了。”
洛丹陽拿起自己的小熊水杯,咕咚咕咚地灌了幾大口水,刑偵隊的這一遭讓她累得夠嗆,連說話的語氣都帶著疲憊。
“今天這個班休得,可真是刺激。”
洛丹陽略煩躁地蹬開腳上的黑緞小高跟,揉著自己有些紅腫的腳後跟。
大大咧咧的性格與溫婉的長相打扮形成了強烈的反差,詭案組的人卻早已見怪不怪。
“一大早我媽就讓我跟她去朋友家做客,還特意讓我打扮成了這個鬼樣子。”洛丹陽像一挺機關槍,突突突地吐槽著,語速極快,話語中帶有著強烈的不滿,“剛到家門口還沒能進去坐一坐呢,周隊又給打電話讓我去刑偵隊驗屍,交接案子。”
“順順氣、順順氣。”丁諾很有眼力勁,及時給洛丹陽添了點熱水,臉上帶著燦爛的笑容。
“還是小丁諾會疼人。”洛丹陽對丁諾豎起大拇指,接著又說道:“我這衣服也沒換就趕了過去,這旗袍又勒又緊,還沒鞋換,一站就是倆小時,給我累個半挺。這班還休不成了,對了周隊,今天這個班能再還給我嗎?”
看著洛丹陽一本正經地要 “班”的模樣,何鏘不免有些想笑。
初次認識洛丹陽時,只覺得她是個溫婉近人的女子,有著江南女子的柔美。
後來接觸下來,發現她是個專業技術硬、端莊大氣的女法醫,在工作中展現出的專業和冷靜讓人敬佩。
可經過 “羊頭老嫗” 的案子,大傢俬底下接觸多了,慢慢熟悉瞭解之後,才真正知道洛丹陽是個與外貌、工作時狀態判若兩人的 “硬漢少女”,她大大咧咧、直爽的性格給總能給大家帶來了一絲別樣的樂趣。
“說正事。”
何鏘看向周遊,周遊還是冷著一張臉,說話也是冷冰冰的。
不過也對,硬漢少女的洛丹陽,沉默寡言的佟涵之,鋼鐵直男江禹哲跟話癆一樣的丁諾,帶著這個組周遊也確實怪不容易的。
“哦。”
洛丹陽放下水杯,翻開自己帶回來的驗屍記錄,示意丁諾把照片同步到螢幕上,一瞬間她變得專注而嚴肅,整個人又恢復了工作時的認真、專業。
“死者,女性,身上沒有任何傷痕,死前也沒進行過掙扎。口唇及指甲、面板呈現特有的鮮紅色,口腔內有明顯的苦杏仁味道。血液顏色同樣呈鮮紅色,流動性良好,無凝固現象,呼吸道黏膜有輕微腐蝕跡象,內臟全部消失,且沒有任何物理切割的跡象,沒辦法進行檢查。”
“不過從呼吸道、面板等方面來判斷,死者應該是在昏迷中吸入了大量氰化氫,致使體內細胞呼吸鏈中斷,細胞無法正常利用氧氣,引發了急性中毒,導致多器官功能迅速衰竭而死亡 。”
洛丹陽停頓了一下,眼神中透露出一絲困惑和不解,繼續道:“只是我到現在也沒有任何關於死者內臟全部消失的線索。”
“心臟、肝、胃、肺全都沒了,我從事法醫工作這麼久,從來沒遇到過這樣詭異的現象,實在是太離奇了。”她的話語中充滿了無奈,這個案子的詭異程度超出了她的想象,哪怕是經驗豐富的她,也感到無從下手。
洛丹陽的一番話讓眾人再次陷入了沉默,這確實是這個案子中最大的難題,內臟無緣無故消失,沒有任何物理切割的痕跡,就像是被某種神秘的力量瞬間抽走,讓人不寒而慄。
“還有呢?”何鏘還記得洛丹陽剛剛一進門時說還有更詭異的事情。
洛丹陽示意丁諾放大了幾張死者面部的特寫。
“這……”
螢幕上,死者那緊閉的眼睛出現在眾人眼前,竟然是被金色的絲線縫到了一起,針腳整齊,手法嫻熟利索,彷彿是一件精心製作的藝術品。
“廣堔陽江金蠶絲。”
一直沉默不語的佟涵之盯著這金色的絲線,緩緩開口說道:“這種金蠶絲生產於陽江,鋒利程度遠超普通蠶絲,強力和伸度能夠達到普通蠶絲的三到五倍,生產工序更是十分繁瑣,價格也是高的離譜。”
佟涵之的介紹讓眾人對這金色絲線有了更深入的瞭解,也讓大家意識到這起案子的不簡單。
畢竟用如此昂貴特殊的絲線用於縫合死者的眼睛,兇手一定有著自己的目的。
“不止是這個。”洛丹陽接著說道,眼神中透露出一絲凝重,“死者的妝容及衣服都是在死後才被畫上、穿上的。”
“兇手殺了人,還貼心的給化了妝,換了衣服?”丁諾不解地搖搖頭,臉上滿是疑惑。
洛丹陽點點頭:“從刑偵隊的檢驗報告來看,無論是死者用的化妝品還是穿的衣服都價值不菲,單單這件醫生服就是用上好的陽江絲綢製作而成,纖維細長,光澤柔和,手感順滑,兇手很捨得花錢。”
“兇手這是什麼思維呀。”丁諾無奈地搖搖頭,嘴裡嘟囔著,“殺了死者還要花這麼多錢給死者打扮成這樣,難不成他還把死者當成女朋友了?殺人都搞得這麼有儀式感。”
丁諾的話雖然有些調侃的意味,但卻無意中提到了一個關鍵的點 —— 儀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