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說，張曉雅臨走時說的那句話，到底啥意思啊？”

丁諾癱在咖啡館那寬大的椅子裡，嘴裡還嚼著高熱量的草莓蛋糕，嘟囔道：“我在這兒琢磨老半天了，一點兒頭緒都沒有。”

丁諾一邊說著，一邊用勺子在盤子裡無意識地攪和著剩下的蛋糕，奶油糊成一團，就像他此刻混亂的思緒。

周遊去找杜局彙報案件進展，江禹哲被周遊派出去跟蹤張曉雅，不管是何鏘還是周遊，都覺得這案子目前最大的突破口，沒準就在張曉雅身上。

要是張曉雅真跟這案子有牽連，那眼下那些雜亂無章的線索，說不定就能串聯起來，這“羊頭老嫗”的案子，估計很快就能真相大白。

何鏘端起咖啡杯，輕抿一口，眉頭微微皺起，腦海中不斷回想著與張曉雅接觸的種種細節，試圖從中再找出一絲遺漏的線索。

“你個小毛孩，懂啥呀。”

洛丹陽抿了口咖啡，笑著拍了拍丁諾：“張曉雅在解剖室認屍的時候，那情緒可不像是裝出來的，說不定人家兩口子，真挺恩愛呢。”

何鏘聽著幾人的交談，也從眼前那杯拉花咖啡上抬起頭來：“張曉雅對呂鵬的感情，看著確實不假，可這情緒裡，好像還藏著別的東西。”

何鏘原本不太樂意下班後參加聚會，可架不住丁諾盛情邀請，就跟著大夥一起來了咖啡館。

此時，咖啡館裡輕柔的音樂在空氣中流淌，可何鏘卻無心欣賞，滿腦子都是這個案子的謎團跟支離破碎的線索。

“幾位老師，放鬆放鬆腦子唄。”

一個容貌秀麗、扎著高馬尾的女孩，把幾份糕點放在幾人桌上。女孩穿著簡潔大方的白色襯衫，搭配一條深色高腰裙，既盡顯優雅氣質，又不失職業女性的幹練。

“董姐，還是你手藝好。”

女孩叫董欣欣，是洛丹陽的大學同學，也是這家咖啡館的老闆。

董欣欣笑了笑，“你們工作那麼辛苦，吃點甜的，心情能好點。對了，你們剛說的，是咱市那個瑜伽專家張曉雅吧？”

因為和洛丹陽關係親近，董欣欣跟大夥也都挺熟絡：“那可是咱明城市的傳奇人物呢。”董欣欣一邊說著，一邊拉過一把椅子，坐在旁邊，似乎準備好好跟大家聊聊這個話題。

何鏘一聽董欣欣這話，瞬間來了興致，人都精神了幾分：“她不就一個普通的瑜伽老師嘛，有啥傳奇的？”

何鏘身體前傾，雙手不自覺地撐在桌上，眼睛緊緊盯著董欣欣，生怕錯過任何一個字。

“你們平時工作太忙，不看新聞，也不關心八卦。”

董欣欣解釋道：“我記得大概兩年前，咱市那個博物館，有個小孩參觀的時候調皮，鑽進了博物館陳列的鐵圓形管道里，還卡住了。當時我也在現場，那管道口特別窄，也就夠一個五六歲小孩透過，消防員根本進不去救援。唯一的辦法，就是把這管道切開，可博物館的人，死活不肯破壞這有歷史價值的管道。”

董欣欣說著，臉上浮現出當時緊張的神情，彷彿又回到了那個現場。

“然後呢？”何鏘敏銳地捕捉到一絲關鍵資訊，“這事兒跟張曉雅有關？”

董欣欣點點頭，接著說：“當時張曉雅正帶著她們學校的孩子在博物館參觀，看到這情況，就跟消防員說，她能鑽進管道救那孩子。我們當時誰都不信，那管道口那麼窄，張曉雅又是個成年人。可誰能想到，張曉雅跟沒骨頭似的，輕輕鬆鬆就鑽進去，把孩子救出來了。”

董欣欣一邊說，一邊用手比劃著管道的粗細和張曉雅鑽進去的動作，臉上滿是驚歎。

“張曉雅會縮骨功。” 佟涵之望向何鏘，“說不定能解釋趙鑫死亡現場通風口裡的東西是啥了。”

“瑪卡瑪卡……”

眾人還沒來得及從這突如其來的線索中回過神，洛丹陽那神似幼兒園歌曲的手機鈴聲，突兀地響了起來。

洛丹陽被這鈴聲嚇了一跳，手忙腳亂地從包裡掏出手機。

“洛主任，救我……”

手機裡傳來急促的呼救聲，正是剛離開公安局不久的張曉雅。

“你在哪？”

“木…… 木材廠……”

張曉雅話還沒說完，就傳來手機落地的聲音，緊接著，沒了動靜。

“丁諾，趕緊通知隊長。”何鏘第一時間撥打周遊的電話，卻提示已關機，“佟主任、洛主任，咱們先去木材廠。”

何鏘說著，已經站起身來，迅速整理好自己的外套，眼神中滿是焦急跟擔心。

幾人匆匆離去的身影，被初升的月光拉得越來越長，這個夜晚，似乎註定又是個無眠之夜。

南郊鎮木材廠。

四周是堆積如山的木材，散發出一股刺鼻的木屑味，廠房的牆壁斑駁破舊，幾盞昏黃的路燈在寒風中搖曳，發出微弱的光。

張曉雅剛遭到羊頭老嫗襲擊，江禹哲就立刻出手，還把自己手機扔給張曉雅，讓她趕緊打電話求救。

“你們這些人，還真是陰魂不散。”

羊頭老嫗瞥了一眼被自己一腳踹暈在牆邊的張曉雅，隨即將注意力轉到江禹哲身上，打算先解決這個麻煩，再收拾張曉雅。

“你為什麼要殺她？”江禹哲手持一把收縮鋼刀，死死盯著面前的羊頭老嫗，絲毫不敢放鬆警惕。

昏暗的燈光下，羊頭老嫗肩頭正盤踞著幾條蝰蛇，不出意外，眼前這人，就是操控蝰蛇的幕後黑手。

羊頭老嫗嘻嘻怪笑，尖銳的笑聲像砂紙般磋磨著江禹哲的耳膜：“我現在，不光要殺她，還要殺了你。你們這些臭警察，該管的事不管，該抓的人不抓，活著也是窩囊廢。”

羊頭老嫗一邊怪笑，一邊扭動著身體，肩頭的蝰蛇也隨之擺動，彷彿在配合她的瘋狂表演。

話音剛落，羊頭老嫗肩頭的蝰蛇“嘶嘶”作響，像是收到了進攻指令。

羊頭老嫗雙手迅速舞動，像是在划著某種詭異符咒，肩頭的幾條蝰蛇，如離弦之箭，迅猛地朝著江禹哲撲去。

江禹哲眼神一凜，身體本能地往旁邊一閃，一條蝰蛇擦著他衣角飛過，尖銳的毒牙在他衣服上劃出一道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