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駁的牆壁上，老舊鐘錶滴答滴答地跳動著，每一下躍動都顯得那麼沉重而無力。

畫報上，張曼玉的笑容燦爛而耀眼，那整齊潔白的牙齒在黑暗中閃爍著光芒，為這破敗的房間增添了一抹生機。門外那刺耳的大喇叭聲和連綿不斷的鞭炮聲，像是在提醒著人們新年的到來。

然而，對於屋內的母女二人來說，她們卻無法感受到新年的喜悅和熱鬧，只有對這漆黑夜晚無盡的恐懼和孤獨。

“媽……我餓……”

無邊的黑暗中，一絲微弱而稚嫩的聲音有氣無力地從床腳傳來。

藉著窗外灑進的一縷月光，床邊的女人艱難地抬起手臂，梳理著垂下的頭髮，用盡全身的力氣說道：“妮，你想吃什麼，媽媽去給你做。”

她的聲音似乎受到了傷害，短短的幾個字像是從她乾澀的喉頭中艱難擠出的一般。

“我想吃餃……”

女孩的話語尚未落地，那本已搖搖欲墜的木門便在猛力的踹擊下豁然洞開。

隨著一陣罵罵咧咧的渾話，屋內瞬間被照亮，泛黃的燈光灑在母女二人的臉上，令人不寒而慄。

女人的臉上紫一塊青一塊，沒有一塊完整的好肉。

她的眼睛高高腫起，幾乎看不到眼球，只能看到她費力想要睜開的一條縫。

耳朵更是慘不忍睹，像被剪子剪了一樣，有著好幾個豁口，有的已經結疤，有的還在流膿，黃色的液體跟紅色的鮮血混在一起看起來格外的駭人。她的手臂無力地耷拉著，像是早已骨折。

脖子上更是佈滿了幾個清晰可見的掐痕，透著深深的紫紅色。

“你個賤女人，趕緊把家裡的錢給我拿出來！”

男人大步流星地來到床前，伸手狠狠地拽著女人的頭髮，將她從床上粗魯地拽了下來。

接著，他抬手猛地揮舞兩拳，重重地打在了女人的腦袋上，聲嘶力竭地吼道：“你個賤女人，錢呢？錢呢？”

男人雙目通紅，彷彿一頭野獸般嚎叫著，從他的嘴裡不斷地噴發出憤怒與狂躁。

“那是給妮上學用的，不能給你。”

女人嬌小的身軀在高大的男人面前顯得如此微不足道，但她還是勇敢地挺身而出，將女兒緊緊地護在了身後，生怕男人會傷害到女兒。

這麼多年來，這個嗜賭成性、動輒就對母女二人施加打罵的丈夫，早已經成為了她們兩人的噩夢。

“一個丫頭片子，賠錢貨，還讓她上學？”男人的話語中充滿了憤怒，他猛地踢向女人，力量之大，將女人如同破布般被踹飛出去。

“老子沒讓她出去賣就已經便宜她了。”

女人如同一片輕飄飄的落葉，被踹到了地上，隨之而來的是男人雨點般的拳打腳踢，以及那些不堪入耳的汙言穢語。

她的身體蜷縮成一團，雙手緊緊捂著腦袋，不斷呻吟，滿臉都是鮮血。

“爸爸，不要打媽媽了，不要打媽媽了。”女孩看著這一切，心如刀絞，她從床上跳了下來，不顧一切的衝向男人，試圖抱住他的腿，阻止這場暴行。

“爸爸，我不上學了，我不上學了。錢都給你，你不要打媽媽了好不好。”

女孩不斷哀求著，在男人的暴力下卻顯得那麼微不足道。

他不耐煩地踢開了女孩的手，猛地抬腳將她踢飛出去。

女孩狠狠地摔在了衣櫃上，鮮紅的血液瞬間從她的頭髮中滴落，一滴一滴地落在塵土布滿的地面上。

“你個混蛋，別傷害我女兒！”

那耀眼的紅色刺痛了女人的眼睛，她不知道從哪裡爆發出來的力量，一下子從地上彈跳起來，猛地一下撲到了男人的身上。

她朝著男人的脖子就咬了下去，彷彿要把自己所有的憤怒和絕望都發洩在這個男人身上。

“你個臭娘們，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煩了。”男人掰開了女人的腦袋，用盡全身的力氣掐住了她的脖子，“敢咬老子？老子這就把你的牙全拔下來！”

男人隨手拿起了一把鉗子，那鉗子有些生鏽，鐵鏽不斷地脫落著，他用力地將鉗子插進了女人的嘴裡，混雜著唾液的血沫瞬間沾滿了鉗口。

女人看著這個已經完全失去了理智的男人，戀戀不捨地望了一眼倒在衣櫃邊的女兒，慢慢的閉上了那雙絕望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