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天界都知道陸珺神君暗暗愛慕句芒木神,只有木神本人還懵懵懂懂,不清楚真相。
這幾萬年來,句芒一直作為十位神君的西席,教授他們各個領域的知識和文化。
當然,這也只是些表面功夫。
句芒的課,從來就沒有全到齊過。
只有陸珺一人風雨無阻,為此句芒甚是感動,心覺自己沒交錯這個朋友。
但除了陸珺外,還有一人竟然也是全勤。
這個人還並不是句芒的學生,卻像個狗皮膏藥般,甩也甩不掉。
這個人就是大羿。
大羿是天帝的臣子,因射的一手好箭被天帝賞識,便收於座下,平日裡南征北戰,雖年歲不大,卻也立下過不少汗馬功勞。
短短几萬年便從一個小仙君,晉升為小神。
很得天帝信賴。
大羿和陸珺是同齡人,有著幾萬年的交情,二人志趣相投,平日裡感情甚好。
本來大羿還挺好奇自己的好兄弟為何今日總是不見人影。
卻被神侍告知陸珺神君今日的八卦。
本著看好戲的心態去上了一次句芒的課,卻沒曾想這一上,就是從未缺席過。
句芒講的課有趣生動,配以神術,更讓人身臨其境。
從沒有過西席的大羿覺著甚是有趣。
剛開始確實是被課程所吸引,但是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漸漸變了質。
他覺得有些對不起兄弟,但情不由己,沒有什麼先來後到。
他也坦然的將自己的感情告知了陸珺。
然後整個天界就都知道羿神被陸軍神君揍了。
陸珺清冷的形象在得知他的想法後,便繃不住了。
男人之間的較量,打打更健康。
這叫切磋,切磋。
渾身是傷的兩人在一架過後又坐在了一張桌上。
萬年的桃花醉被羿神拿了出來。
當晚,兩個天界男神喝的酩酊大醉,半分沒有用術法解酒,就這麼任由自己喝醉。
其中緣由誰也不知曉,但也有人在心中暗自揣測,卻也不敢私下議論。
上一個議論羿神的人人還在無望海飄著呢。
誰也不敢觸這位脾氣火爆的男神的黴頭。
然後大羿就被天帝罰了五鞭雷鞭,以儆效尤。
作為一個臣子,卻喝的酩酊大醉,帶著陸珺神君一起大鬧天庭。
玉帝苦不堪言,天界如此廣闊,怎麼一有事就霍霍他這米粒大的地方。
陸珺也沒有想到剛剛和解,說好公平競爭的大羿,當天晚上就行動了。
他一臉醉意的去木神殿,翻過句芒的牆頭,手裡還拿著一束路邊剛採的野花。
然後,表白了。
陸珺知道後,也不醉了,直接掐訣醒酒,面色冷凝的將一臉傷心的大羿拖走。
過路的仙娥們見了表示自己快要喘不上氣。
據他們描述,陸珺當時像拖著一條死狗一樣將羿神拖在身後,氣勢逼人,整張臉本就冷,現在更是如臨嚴冬,冷得發抖。
但哪怕是拖著一人,神君還是一如既往的優雅迷人。
她們甚至覺得神君的形象瞬間又高大幾分。
至於失魂落魄一看就是被拒絕的大羿,最後被陸珺拖去了哪裡,沒有人關心。
只知道羿神醉酒,失蹤了一年,回來後就被天帝罰了。
而當時大羿表白的場景,只能說一言難盡。
少年輕狂,遇到心悅之人衝動一把也無可厚非。
但還是稚嫩了很多,不恰當的表白方式註定會讓效果大打折扣。
句芒當時還靠在自己院中的桃花樹幹上,啃著自己剛剛催熟的桃子。
卻被從天而降的一人砸的險些就此噎死,年享二十九萬歲。
她一度以為自己就要魂歸虛無了。
等看清來人後,她氣不打一處來。
“大羿兄弟,你來做什麼?”
果真是酒壯慫人膽,況且大羿也不是慫的人。
醞釀了一番後便直接言明瞭自己的心意。
“阿芒,我心悅於你。”
本還有些生氣的句芒直接愣在了原地,怎麼也想不通,才認識兩萬年的人怎麼就看上自己了。
兩萬年在神的時間裡,真的不算多。
雖然平日裡句芒對自己的魅力很是自信,還偶爾開開玩笑,也只是口嗨嘴硬,內心從未有與人結為伴侶的想法。
愛情哪有搞事業香啊。
看著眼前滿眼真摯的少年,一向有主見的句芒犯了難。
說實話,認識時間雖然短,但這兩萬年來,他每次都來自己的課上捧場她還是很感動的。
兩萬年來,他們和陸珺三人也算是別人眼中的鐵三角。
關係也不錯。
現在卻是被這突如其來的告白搞得她有些手足無措。
但她總不能耽誤人家弟弟的大好時光吧?
雖然糾結,但句芒還是義正言辭的拒絕了他。
她是這樣說的:
“羿,本席已知曉你的心意,但本席畢竟是你的西席,我們可以當朋友,但是你的心意我不能接受,抱歉。”
“而且我修得無情心法,註定不能動心。”
事實上,並沒有什麼無情心法,這一切只是句芒的說法罷了。
她有些歉疚的看著眼前頗受打擊的少年。
他失魂落魄的樣子讓她有些於心不忍。
但是自己確實對他沒有感覺,她喜歡的人,估計還沒出生呢。
倒是傷了一個純真少年的心。
“本席畢竟是你的西席,我們可以當朋友,但是你的心意我不能接受,抱歉。”
“而且我修得無情心法,註定不能動心。”
句芒的話一字不落的落入踉踉蹌蹌趕來的陸珺耳中。
他苦澀一笑,幾萬年,他怎麼會不知道她有沒有修無情心法。
她是掌管生命的木神,心懷悲憫之心,怎麼會修與之相悖的無情心法。
這拒絕的藉口未免也太過敷衍了些,連他都能聽得出來,大羿又怎麼會聽不出來。
若是換作自己,怕是結果也如出一轍吧。
他苦笑一聲,將一身的酒氣去掉,進去將待在那裡像根木頭一樣的大羿拖了出來。
也解了院中尷尬十足的氣氛。
陸珺的心情如烏雲壓頭,冷氣嗖嗖。
氣大羿的狼狽,氣自己已經可以預料到的結局。
西席和學生怎麼就不能在一起了。
朋友都當得,伴侶怎麼就當不得了。
心裡雖然這麼想,但他還是退縮了。
就像剛剛冒頭的烏龜,被現實突然打了一巴掌,同類慘“死”,他也開始變得更小心翼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