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黎難以置信地看著陸同，半天，憤怒地憋出一句：“陸同，你這樣有意思嗎？”

陸同冷冷地笑了一聲：“你以為我這麼做是為了報復你？左黎，你把自己看得太重要了。”

左黎的心被刺了一下，難道不是嗎？

陸同凝視左黎的臉，上手在他吹彈可破的肌膚上輕輕撫摸：“你這張臉，長得確實可以。床上，也夠騷。我只是包你而已，別的，沒什麼。”

左黎僵硬著，呼吸逐漸有些滯緩。

“你可以拒絕。”陸同將手抽回去，用洞穿一切的眼神看他，“但你終歸會回來找我。”

左黎被他看得汗毛直立，直到他離開許久，身上都還是冰冰涼。

回到家裡，蘇覽就陸同的事情問東問西，左黎沒有心思回答，隨便說了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就把蘇覽打發走了。

為什麼陸同那麼肯定自己會回去找他？難道他知道了什麼自己不知道的內幕？

左黎的腦子一陣混亂，越想越理不清楚頭緒，最後索性不想了，上床強迫自己入睡。

夢裡，他又一次體會了昨天晚上的痛苦。次日清晨，掙扎著從噩夢中驚醒，出了一身的汗。

在蘇覽的幫助下，重回正軌的左黎很快開始繼續直播。

起初，一切都跟從前沒有什麼兩樣。他們的直播間人數不多，但也不少，一場下來，能賺不少錢。

但是後來，隨著時間推移，事情變得越來越糟糕。先是直播打賞的人數少了，後來觀看人數也直線下降，一直有人在直播間裡帶節奏，說他們賣假貨。左黎的帶貨效益越來越差，願意跟他合作的店家也越來越少。

走投無路的左黎終於明白，為什麼陸同認定他會回過頭去找他，因為他已經無法再複製自己當年的成功。

這張臉，已經臭了。

銀行的ATM機前，左黎取出了賬上的最後一點錢，一共是2700塊，連他這個月的房租都不夠支付。

他靜靜地坐在路邊，沉默了很久，最後自嘲地冷笑出聲，掏出手機，打給了陸同。

“喂？”

手機那頭響起陸同低沉的聲音：“想通了？”

左黎艱難地吞了吞喉結，絕望地發聲：“你之前說的那單生意……我做了。”

結束通話通話，左黎打車去往陸同的別墅，在房間裡一直等到十點多，不見陸同出現。

他心裡有些焦灼，再一次撥通了陸同的手機。

“喂？”這一次，他的聲音明顯弱了許多，“你怎麼沒來？”

陸同頓了頓說：“我有說過我要去嗎？”

左黎的後背一陣發涼，手上止不住開始顫抖：“你什麼意思？”

“我是說過三千萬買你一夜，但是什麼時候做，不是你說了算，是我說了算。最近我都不在俞京市，上不了你。”

陸同的回答在左黎心裡慢慢炸開了鍋，他捏了捏拳頭，強忍著羞恥感追問他：“那你什麼時候回來？我最近……手頭比較緊。”

大機率，就快要吃不起飯，露宿街頭了。

陸同看了一眼他的飛行工作日程表，說：“這一個月都回不來，下個月，也不一定。”

左黎艱難地抖動眼睫，終於逼著自己問出口：“那你現在在哪兒？我去找你。”

手機那邊頓了片刻，然後，左黎聽見陸同充滿輕蔑和諷刺的笑聲，狠狠刺痛了他的自尊心。

“今天晚上凌晨之後，在北木市。”

北木市距離俞京市五百公里，高鐵最快要兩個小時，可以趕上。

左黎咬了咬牙：“好，凌晨後見。”

說完，左黎飛快起身，訂了一張去往北木市的高鐵票，以最快的速度趕到火車站，搭上了這班疾馳的列車。

北木市，一個左黎從來沒有來過的陌生城市。他口袋裡面揣著2000塊錢，舉目四望，心裡一片淒涼。

按照陸同給他的地址，他去了一個機場附近的高檔酒店，粗略查了一下，一晚上要1500塊的住宿費用。幸好，不是他來買單。

進入酒店之後，左黎找到對應的門牌號，輕敲房門，有人從裡面幫他把門開啟。

他抬眼，看到了穿著一身襯衣的陸同。白色的襯衣，棕色的揹帶，鬆散的紐扣，捲起的袖口，散發著雄性荷爾蒙。有一瞬間被他迷到，心跳慢慢失常。

左黎走進房間，把門帶上，看了陸同一眼，問他：“你現在是……”

“飛行員。”

“怪不得。”

左黎一時沒話，慢慢走到床前，開始脫衣服。

陸同頓了一下，慢悠悠地坐在床邊，好整以暇地看著左黎。

左黎手上的動作不自覺停了，難為情地看著陸同：“我先去洗澡。”

陸同沒說什麼，放他去了。

嘩啦啦的水聲過後，左黎披著浴袍出來。

高檔酒店的沐浴露就是不一樣，很遠，陸同就已經嗅到了他身上散發的清香。

陸同照舊坐在床邊，似乎從左黎進去洗澡之後，他就沒有挪動過地方。

左黎來到他的身前，低下頭去，試著親吻他的嘴唇。

陸同輕輕撇開了臉，避開了他。

左黎有些迷茫：“怎麼了？”

陸同勾唇，笑他：“我有說過要上你嗎？”

左黎僵住了，因為恐慌，一顆心開始撲通撲通地狂跳。

“從頭到尾都是你一個人在自說自話，問我在哪裡，說要來找我，說凌晨後見……可我沒說過要上你吧？”

左黎愣愣地看著他，慌得像只迷路的幼獸。

“說實話，我最近興致不怎麼高，不太想搞。還麻煩你大老遠跑一趟，真是不好意思。”陸同聳了聳肩，扭頭看向身後的床，“本來也沒算你的位置，只開了一間大床房。我不喜歡跟人躺在一起睡覺，你自己出去再開一間吧。”

左黎的腦子嗡嗡作響，一種被人耍了的憤怒漸漸襲上心頭，逼著他罵人。但他終究還是忍了下來，耐著性子，磨著自己的自尊心，卑躬屈膝地詢問陸同：“那你什麼時候才會有興致……願意上我？”

陸同的眼神逐漸涼下來，冷冰冰的，盯著他看：“不知道，有可能很快，有可能很慢，有可能明天早上醒來就想上你，也有可能明年都不想。看我心情。”

至此，左黎算是知道了，陸同他媽根本就沒想過要給他投資，他就是純耍自己玩的！讓他像個傻逼似的過來找他，看他臉上懵逼失措的表情，陸同就他媽的開心了！

左黎氣得抿了抿嘴，猛地一下直起身來，轉身要走。

就在這時，身後突然響起陸同的聲音，悠悠的，對他說：“也可以看你是不是夠騷。”

左黎站在了原地，沒有回頭。

陸同接著說：“撩撥我，你不是最擅長這個了嗎？就跟在學校裡那時候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