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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9章 高士廉的決定

崇義坊。

高府。

夜色已深,然而偌大的高府卻依然燈火通明,府中護衛按刀而立,侍女們提著燈籠穿梭於迴廊之間,連腳步聲都刻意放得極輕,生怕打擾了府中的主人們。

高士廉和高書硯剛剛走下馬車,收到訊息的高家眾人便齊齊迎上前來,高瑾迫不及待的開口問道:“阿耶,陛下連夜緊急召見您和書硯,不知所為何事啊?”

高士廉面色陰沉,沒有立即回答,只是冷冷掃了一眼眾人,沉聲說道:“都進去再說。”

高瑾見高士廉神色不對,高書硯亦是臉色蒼白,眼神閃爍,很顯然是出事了,心中咯噔一下,不敢再多問,連忙閃過一邊讓開了道路。

高士廉快步朝正堂走去,高家眾人見狀,立即跟了上去。

眾人進入正堂,高士廉在主位坐下,目光如刀般掃過在場的高家眾人,目光最終落在高書硯的身上,大聲喝道:“跪下!”

高書硯渾身一顫,不敢違抗,撲通一聲直接跪倒在地,額頭抵地,顫聲說道:“阿翁,孫兒知錯,從今以後孫兒再也不敢了。”

高瑾見狀,急忙上前開口說道:“阿耶,您先消消氣,書硯到底犯了什麼錯了?”

高士廉猛的一拍桌案,怒聲喝道:“閉嘴!你可知這孽障闖了多大的禍?!”

堂內瞬間寂靜,高家眾人紛紛屏住了呼吸,不敢出聲。

高士廉深吸一口氣,強壓著心中的怒火,緩緩開口說道:“陛下已經下旨,書硯和許文庸、韓學禮,散佈謠言陷害忠良,意圖擾亂朝綱,罪證確鑿,明日一早便要被髮配靈州,無旨意不得回京!”

“什麼?!”

高瑾和杜曉鶯夫婦瞬間如遭雷擊,雙腿一軟直接癱坐在地,高家眾人見狀立即上前將兩人扶了起來。

高瑾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自己的兒子,“書硯,你……你怎會做出如此糊塗之事?!”

高書硯抬起頭,眼中滿是惶恐和不安,“阿翁、阿耶、阿孃,張毅搶了我心愛的女人,我也是一時糊塗……”

“愚蠢!”

高士廉厲聲打斷了高書硯,繼續開口說道:“張毅乃陛下親封的少年聖賢,豈是你這等小兒能陷害的?如今不僅害了自己,更讓高家因此陷入了被動。”

高瑾咬牙說道:“阿耶,難道此事就沒有轉圜的餘地了嗎?陛下難道就不顧及您的顏面……”

高士廉冷笑一聲,“顏面?陛下已經給足了高家顏面,若非看在老夫和皇后的份上,書硯此刻怕是早已經人頭落地了。”

高書硯聞言,臉色慘白,顫抖著雙手抓住了高士廉的衣角,“阿翁,孫兒已經知錯了,求您救救我,孫兒不想去靈州。”

高士廉閉了閉眼,沉聲說道:“事已至此,陛下金口已開,再無更改的可能。”

他緩緩站起身來,居高臨下地看著高書硯,語氣森冷的說道:“你給我記住了,去了靈州,老老實實待著,若再敢惹是生非,高家絕不會再保你。”

高書硯如墜冰窟,一臉絕望地癱坐在地上。

高士廉不再看他,轉而看向高瑾,冷聲道:“今天晚上,幸好張毅在陛下面前為書硯求情,否則就憑書硯的所做所為,至少也是五年監禁。”

“張毅的人情,我高家必須要還,傳令下去,高家上下不得與張府有任何衝突,違者家法處置。”

“是!”

高家眾人齊聲應是。

高士廉目光深邃,緩緩掃過現場眾人,繼續開口說道:“張毅的能力世人皆知,而且陛下馬上就要冊封他為高陵縣侯,十三歲的侯爵,不出什麼意外的話,不遠的將來必然拜相。”

“你們所有人都給我聽好了,只要張毅沒有損害我高家的核心利益,張毅此人只能交好不可得罪。”

高士廉說完拂袖而去,只留下滿堂沉寂的高家眾人。

高士廉身為高家的家主,在高家他的話就是聖旨,所有的族人必須無條件遵守。

高書硯雖然已經和張毅達成了和解,但心裡對張毅還是有一些不服氣,總想著什麼時候陰張毅一把找回面子。

高士廉此話一出,高書硯所有的小心思瞬間破滅。

與此同時,在許府和韓府的正堂,許敬宗和韓置業也做出了與高士廉一樣的決定。

一夜無事。

第二天,高書硯、許文庸、韓學禮早早的就起了床,然後坐馬車來到了長安城西的金光門。

隨後,三人在各自長輩的目送下一起走上了一輛馬車,馬車緩緩前行,在一眾護衛的護送下直接朝西北方向的靈州駛去。

馬車漸行漸遠,車輪碾過官道的塵土,揚起一片灰濛濛的煙靄,高書硯掀開車簾,望著逐漸消失在視野中的長安城,心中百感交集。

許文庸和韓學禮坐在車廂內,神色各異。

“哎……”

許文庸長長的嘆了一口氣,“高兄,這次你可算是把我和韓兄害慘了。”

高書硯臉色陰沉,雙手握緊了拳頭,卻是沒有反駁,他心裡清楚,若非自己一時衝動,也不至於連累二人。

韓學禮也嘆了口氣,“事已至此,埋怨也無用,靈州雖苦寒,但未必沒有機會,我阿耶臨行前曾對我說,靈州地處邊陲,若能建功立業,或許還有翻身之日。”

高書硯聞言,眼中閃過一絲光亮,沉默片刻後低聲說道:“張毅……此人年紀輕輕,卻能讓陛下如此器重,我們確實小覷了他。”

許文庸嗤笑一聲,“怎麼,高兄這就怕了?”

高書硯搖了搖頭,目光漸漸堅定,“不是怕,而是認清了現實,我阿翁說得對,張毅此人,只能交好,不可得罪,若有機會,我甚至願意與他化敵為友。”

許文庸和韓學禮互相對視了一眼,雖然有些意外,但兩人轉念一想,高書硯的話也不無道理。

馬車繼續前行,三人各懷心思,卻都明白,靈州之行,或許是他們人生的轉折點。

高書硯望著窗外荒涼的景色,忽然開口說道:“許兄、韓兄,既然我們同去靈州,那就攜手共進,若能立下功勞,或許能早日重返長安。”

許文庸沉吟片刻,終於點了點頭,“好,那咱們一言為定。”

韓學禮臉上也露出了笑容,“我也正有此意。”

隨後,三人的手在車廂中緊緊的握在一起,彷彿達成了某種默契,馬車繼續前行,載著他們的野心與希望,駛向了未知的遠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