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

張澈站在葉苒的房間門口，抬起手來，敲了敲。

等待的時候，看了眼長長的走廊，這會兒空空蕩蕩，也沒有辦法猜出來，等會兒在電梯口那邊走出來的是誰。

就和故事的結局一樣，有期待，但是卻並不一定朝著那個方向而去。

酒店的門，開啟動靜不大。

葉苒半倚在門套上，之前的伴娘服已經換下，典雅聖潔是有的，但穿著不會怎麼舒服。

“來了。”

說了句，即是讓開身體，讓張澈進去。

電水壺在咕嚕咕嚕的冒著熱氣，聽動靜該是要煮沸了才是。

連嬋還沒來得及換下伴娘服，雙手像是學生一樣疊在桌上，歪著腦袋看著走進來的張澈，眸子稍稍有些躲閃。

看肢體語言，似乎有點緊張。

咔嚓。

水煮開，電水壺跳了。

葉苒從後面過來，在桌子擺了三個洗乾淨依舊帶著水珠的杯子，隨即素白的玉手在小茶罐裡面掏出來了幾根長長的綠茶葉子。

每個杯子裡面都丟了些。

這本是張澈的放在揹包裡面的，不曉得什麼時候給對方順了過來。

隨著熱水澆入，杯子裡面茶葉上下翻騰著，沒一會兒就是將清水染成淡淡的翠綠色，淡雅卻濃郁的茶香味道，盈滿這一小片的空間。

其實不怎麼冷…還有些躁熱，房間裡面空調呼呼的吹著，至於別的心理因素，約莫是有些的。

張澈只覺得，這會兒有瓶常溫的礦泉水大抵是合適他的，但既然泡了茶，那便先喝著，看看到底是要往哪個方向走。

不過，他大概也是能察覺出來，是葉苒在主導。

連嬋的性子到底是軟了些，尤其是夾在男朋友以及好閨蜜之間，輕易不會說出些什麼拒絕的話來。

三人安靜的吹茶，慢慢品著，直到略帶苦澀的茶水在口腔裡面催生出來清甜的津液。

葉苒慢慢擱下自己的杯子，捂在手裡還有些暖呢，也不知道怎麼就想起來泡茶喝。

“都沒有外人，我就直說了。”

葉苒清麗的嗓音響起。

哎，嬋嬋臉皮薄，張澈也有必要裝些正經來，當然，不是說，不裝好。

反而，葉苒覺得，有道德約束才好，否則，提出來一些要求，自己和連嬋，在死纏爛打之下，真的會忍心拒絕麼？

說著，她扭頭看向張澈，抿嘴道。

“你想的最離譜的那種，不可能發生，所以降低點心理預期吧。”

聞言，張澈還沒有來得及做出來什麼反應，連嬋已經是別過腦袋，俏臉染上淡淡的緋色，就像五月桃堪堪要成熟時，尖尖上的那一抹淡粉。

她和葉苒離席的時候要稍稍早些，回到房間，也聊過之前這未完的話題，到底晚上該怎麼辦…

都不是什麼啥也不懂的少女，要說經驗，不缺。

答案不怎麼明確，比較矛盾，既想給點甜頭吃，又不想沒有任何的底線。

哪怕想想看到張澈和葉苒在自己面前有什麼過份親密的行為，連嬋就是腦袋冒煙了。

其實分別都看過，但…合在一起就是奇怪了。

“哦…好。”

張澈點點頭，大被同眠的想想就好了，只是直接給葉苒挑破，多少還是有些尷尬的，即便，真不是什麼外人。

“那行，接下來，輪到你提要求了。”

葉苒挑挑眉，輕輕又是啜了口茶。

男人，不管是從書本上，還是實際的經驗，有時候被下半身控制情緒，都體會到了。

目前看，張澈除去貪心，還不至於有什麼過於變態的癖好。

唔，也許有吧...但出於尊重，不會表現出來。

即便是她自己，偶爾也會有天馬行空，但羞於說出口的想法。

“我提要求？”

張澈聞言，吸了口氣，好像稍微有那麼一丟丟的意外，只是沒有任何的羞赧。

“什麼都行？”

“當然，畢竟今天氣氛到這了。”

葉苒輕輕點頭，繼續道：“要不然，前面的鋪墊，就失去了作用，就是剛剛已經說好了，除了那件過於荒唐的事情，其他的...你先說。”

“那好。”

張澈笑笑，馬上就有了主意。

“陪我睡覺，一起。”

“不是說了就這個...”

葉苒蹙了蹙眉，下意識的就想搖頭，但略一思索，就是反應過來。

都說的這麼清楚了，不至於故意裝傻，那就是表面的意思了...

呵，還真是下手很輕。

“嗯，可以。”

葉苒想明白了，便是乾脆的答應下來。

“啊...”

只是連嬋顯然還處於震驚之中，本是粉色的俏臉，頃刻間變得通紅。

“這個，真的可以麼...我...”

多少有些語無倫次，就差擺擺手。

只是，她又想起剛剛葉苒已經答應了，臉上浮現起來為難的表情。

“那就...這樣...只能一次...”

張澈：“......”

葉苒：“......”

無語了片刻的她在連嬋的腦袋上敲了下。

笨蛋嬋嬋。

只能湊近在她耳邊解釋清楚，實在是不好意思這件事情說出很大的聲音。

明白了到底怎麼回事的連嬋，化身成為鵪鶉，鑽進被窩裡面，死活就是不出來。

“可惜了吧，要是你提的話，說不定真的能成功。”

葉苒搖搖頭，有這樣的豬隊友存在，即便她再絞盡腦汁，也差點敗退。

“沒關係。”

張澈倒沒怎麼遺憾，真要是到那種地步，反而關係中會多出來慾望的異味，難說是好是壞。

“不過，既然你都這麼好說話了，今天晚上也不好虧待你。”

葉苒看著對方的眼睛，曉得都是真心實意，想了想，起身，走到床邊，輕輕拍了下連嬋露在外面的屁股。

“你先帶她回去吧...”

張澈微愣，當然是裝的，意思好像是明白了，但也不好表現出來那麼驚喜。

“別猶豫了。”

葉苒湊近過來，踮起腳尖在張澈的嘴角親了親。

“要是還有餘力，記得回來。”

而連嬋的腦袋才伸出來，便是又縮了回去。

苒苒好直接啊...

不敢想。

幾分鐘後。

張澈牽著連嬋去到了女孩的房間。

這種事並非是第一次，其實次數，連嬋都記不得具體的數字了，去年還在記呢。

到後面，就忘了。

但今天，聽到房間門關上的聲音，她還是忍不住顫了顫身子。

有種不曉得今天是誰結婚的錯覺。

嚴格來說，這對她不怎麼公平，因為張澈在上輩子已經完整知道婚紗的構造，比伴娘服要複雜些。

那是數過紅包之後，揉著酸脹腿腳奮起的餘威。

所謂洞房花燭夜，總歸要走下流程才是。

“嬋嬋，一起洗澡吧，今天出了很多的汗。”

張澈低頭在女孩的唇上吻了下去，微微用了點力，就是將人領進了衛生間。

伴娘服是自己買的，倒也不需要擔心溼了點，不好和婚慶公司交代。

幾分鐘後，連嬋便是適應了現下的情況。

和平時似乎沒有什麼不同嘛...有那麼一丟丟的區別就是，自己有點沒忍住要求快一點進入下個步驟。

早在葉苒的房間裡面就是被帶歪以至於想入非非，身體早於時間線給出了反饋。

席夢思的床墊聲音輕微中帶著一絲壓抑，好像在抗議那不怎麼輕柔的動作。

“你去...苒苒那邊吧...”

連嬋把自己的腦袋塞進被子裡面，一如之前。

沒有馬上應聲，張澈看了眼手機，差不多已經是晚上十一點。

“快去吧...”

連嬋又催促了下，聲音軟軟糯糯，她是沒有什麼力氣了。

只覺得今天的某人，有些過分的興奮，不太怎麼能招架。

張澈起身，慢慢穿起衣服，沒有回答什麼。

這時候說什麼，多少都有些不怎麼恰當，反而心意上是互通的。

剛剛穿好衣服，連嬋忽然就是把腦袋伸了出來。

頭髮有些亂，白皙的臉上，尤其是臉頰處，透著健康的紅暈。

“記得把你房間的房卡放桌上。”

“好。”

張澈點點頭，繞過床角，在女孩的臉上親了下。

接著就是轉身出了房間。

留下連嬋在床上一連打了好幾個滾，只是做完才發現。

額...衣服還沒來得及穿，難怪有些涼颼颼的。

“這麼快就完事了？”

張澈才出來，走了幾步，便是看見汪黛打了個哈欠，在陰影處踏出。

“讓我猜猜，比翼雙飛看樣子是沒指望了，但換成了上下場？”

“你還沒睡？”

張澈反問了句，估計這小妮子一直偷偷觀察著呢，因為房間離得不遠。

“現在是有點困了，這場戲，多少讓我失望很多...”

汪黛嘆了口氣，迎了上來，一把抱住張澈，使勁的嗅了嗅，隨即便是抱怨。

“怎麼還有點溼啊，幹嘛了你...”

沒啥特殊的液體味道，估計就是老老實實按部就班，無趣。

“淋浴的水濺到的吧...”

張澈正經的解釋了句，而事情差不多也是如此。

“算了，趕緊去吧，別讓葉娘娘等急了，回頭到我這裡找人。”

汪黛擺擺手，示意可以走了。

這還不是因為她早就先拔得了頭籌，才是顯得無所謂。

張澈搖搖頭，這會兒這汙女是離開了，說不定等會還要爬起來，溜達到門邊偷聽。

完全像是她能幹出來的事情。

只希望記得戴口罩最好，要不然給偷拍了，還要花心思處理。

......

敲響葉苒房間的門。

沒一會兒就是聽見輕輕的腳步聲。

這隔音效果似乎是一般呢...

不等張澈操心太久，門已經是開啟了，面對的是葉苒那似笑非笑的表情。

終究還是分了先後，只能閉口不言。

進了門，才發現葉苒似乎一直是沒有在床上躺過，因為被子還維持著之前被連嬋弄亂過的樣子。

而鼻尖仍舊存留著淡淡的茶香味道。

難不成，剛剛這會兒一直在喝茶？

而葉苒也用自己的動作解答了，坐在椅子上，端起杯子喝了口茶，還伸手示意張澈也坐下喝。

嚐了口，味道沒變得發悶，依舊清香，該是重新拿了新茶出來泡。

“是不是在想為什麼讓嬋嬋先？”

葉苒好像在說一件沒什麼大不了的尋常事。

“嗯。”

張澈其實有猜測，但也順著對方的話題往下走。

“畢竟人家才是你真正的女朋友，而我在灕水先扮演了幾天，這次就還給她。”

葉苒用邏輯表達著，似乎在說什麼道理。

當然，這事是她在主導，就不好和笨蛋嬋嬋搶了。

但先後又有什麼區別呢...除非，影響某人的發揮？

想到這裡，她的嘴角便是勾起一絲戲謔。

沒有掩飾，很輕鬆的就是為張澈察覺到。

這是在挑釁。

沒有幾個人能忍得住這股子怒意，交織本來就帶著的，一下子就是生出來邪火。

直接抱住，隨即上手。

“等等，讓我去下衛生間。”

剛剛喝了好多茶水，最好去一趟，葉苒掙扎了下。

只是，人總要為自己的表現而付出代價。

張澈這次沒有選擇順從。

半個小時後。

房間外。

汪黛繼續打哈欠，自言自語。

“時間還行，就是葉娘娘的表現有些奇怪了，還能求饒的？”

“還不如嬋嬋，算了，回去睡覺。”

房間內。

洗過澡的葉苒穿著浴袍從衛生間裡面出來，臉被熱氣燻蒸得水潤透紅。

看了眼床上，別過腦袋，貝齒咬在下唇上，有些生氣的在張澈肩膀上拍了下。

“可惡，你故意的。”

失控的感覺讓人忍不住探索，又畏懼。

張澈笑笑，不敢言語。

他也沒有料到。

幾分鐘後。

兩人換上衣服，出了房間。

敲了敲原本就屬於張澈房間的門。

好一會兒，才是有人來開門。

連嬋一臉迷迷糊糊的樣子，似乎已經睡過一覺。

看看時間，也差不多一點了。

張澈和葉苒倒是蠻有精神的，主要是，過了那個點。

一進門，連嬋又是鑽進被窩裡面，沒啥動靜。

“吶，一開始你的要求。”

葉苒蠻爽快的脫下外衣，爬到床上，

“可沒有太久的時間，明天說不定餘阿姨就要來找你，早上要起來早點。”

“也是。”

張澈點點頭，脫下身上的毛衣，同樣是到了被窩裡面。

有人暖過床就是不一樣。

溫和的體溫，將身子包裹住。

他睡在中間，沒忍住伸手撫在光滑細膩的腰肢間。

被葉苒拍了拍。

“不能動，只能睡。”

悉悉索索的一兩分鐘的時間。

房間裡面，只餘下空調的風吹，以及三道節奏不怎麼相同的呼吸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