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停了下來,這次曹操他扶了我,他朝我伸出手,我一時愣住了,這是一代梟雄的手,若我握了是否表代著離他愛上我更進一步?
不,不會,此舉乃順手之舉,大丈夫這些都是刻在骨子裡的。
我心中暗想,究竟什麼樣的女人才能走進他的心裡呢?
曹操看我沒有反應,便將手收了回去,我自已下了馬車,曹府門口站著的是卞夫人,她朝著曹操走來,我自覺的退到一旁,曹操眼角的餘光看向我,卞氏溫聲說“今妾給夫君做了夫君最愛吃的。”
“嗯,你先回去吧。”
卞氏行了一禮,轉身離去,她走到府內停下了,她朝著我們看來,我們沒有察覺,曹操轉身對我說“為何退一旁?”
“刺史和卞夫人夫妻之間的一些事,我怎能在近處聽。”
“公主身份尊貴,有何不能聽?區區家常想聽便聽。”
我抬頭對上曹操的雙眼“這倒顯的我不厚道了。”
說實話曹操他並不高甚至比我矮上幾分,他身長七尺大概是一六多,我呢接近一六半,雖然沒有明顯的差距但每次我跟他離得很近的時候,這差距還是很明顯的,不過他沒有察覺到,我也微微彎著膝蓋,幸好他穿的鞋有很厚的跟子,否則他在我面前肯定要氣了吧。
從小母親就說我的眼睛太過迷人,看過我的男子無一不被之所蠱惑,曹操也不例外,他剋制住注動,手放在後面緊緊握住,彷彿下一秒就撲上來將我吞了,他深吸一口氣,做了極強的心理準備,鬆開手坦然的對上我的雙眼。
“公主今家菜不符公主口味,臣帶公主出去吃。”
我立馬拒絕“不用了,卞夫人親自下廚為刺史做了一大桌子你喜歡吃的菜,若不去你要卞夫人心中如何想?”
曹操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也是,那我讓植兒和丕兒陪你一起去。”
我還是拒絕“不用,難道我不能嚐嚐卞夫人的手藝?”
“那可沒有,公主來府中一餐乃是榮幸。”
我淺淺一笑“刺史有禮了。”
曹操似笑非笑的說“公主不必叫臣刺史,當初公主可是叫臣小字。”
“剛及笄時無知,冒犯了刺史,那刺史想讓我叫什麼?”
“孟德?”
我點了點頭“好,那刺史也不必叫我公主喚我南昭便好。”
曹操笑笑“好啊南昭。”
我轉過頭看著府內,卞氏正看著我們,她看到我在看她後,轉過身去,曹操也順著我的目光看去,卞氏沒有躲藏而是大方的朝著我們走來,她面不改色的朝著我們行了一禮“公主、夫君主妾是偷聽了,還請責罰。”
曹操看著她輕嘆一口氣“自從公主來了之後,你就變成這樣……”他沒有再說下去,他轉頭看向我說“南昭家醜讓汝看笑話了。”
我搖了搖頭,卞氏對我說“妾失態了,妾去祭堂跪著。”
我拉住了她“站步!”
我走到她跟前“不必去,孟德有你這麼一位賢惠的妻子是福。”
卞氏沒有想到我會這麼說,她愣住了,我朝她微微一笑“走吧,你不是說你給孟德準備了他最喜歡吃的嘛?難道你想讓菜涼啊?”
卞氏反應過來了,她搖了搖頭,我走進府內,卞氏看著我心中改變了一些想法,對我有了一絲好感。
曹操則是默不作聲的走了進來,他看著眼前的卞氏好歹是自已的妻子,陪過自已不知幾個歲月,他朝著她伸出了手,卞氏愣了片刻,最終把手放在了他的手上,曹操握著她的手,來到了飯廳。
曹丕看見父親和母親時隔幾年又回到了當初的模樣,可謂是興奮至極。
曹丕一臉得意的看向我,我默不作聲在桌子下的腳默默的移到了他的腳旁用力一踩,曹丕疼的叫出了聲“啊——!”
曹操有些不滿的問“叫什麼?”
曹丕憤恨的指向我“父親是她!她踩我!”
曹操的語氣又陰沉了幾分“公主怎麼可能會幹出這種事?就算幹了,你也給我忍著。”
曹丕很不滿,但是礙於父親重新和母親重歸於好,也就忍氣吞聲,他憤憤不平的瞪了我一眼,我假裝沒有感受到他的目光,往曹植這挪的挪。
曹植看了一眼我和曹丕,也往我這兒挪了挪,他壓低聲音輕聲問“公主自從你每次和二哥碰面,都要吵上幾句?”
我忍不住的開始吐槽起了曹丕“你以為我想吵啊?你二哥真的是太煩人了!”
曹植聽後點了點頭“二哥平時不這樣的,但自從公主來了之後,天天與公主吵架。”
“他啊就是欠!”說罷我瞪了一眼曹丕,曹丕皺了皺眉他不悅的看向我“你——!”
我抬高下巴“我什麼?”
曹丕語無倫次,最終他冷哼一聲,不屑的撇過了頭,我也冷哼一聲,曹操看了看我們倆無奈的搖了搖頭。
我看著桌上的飯菜實在沒什麼胃口,便發起了呆,我無意間看向一道很奇怪的菜,我疑惑的問“這道菜是什麼?”
曹丕面不改色的說“人肉。”
我聞言嚇了一跳“人肉怎麼會端上桌啊?難道你們也要吃人肉?!”
曹丕點了點頭“這個世代糧食緊缺,不吃人肉的話,我們都會被餓死的。”
我陷入了沉默,這世道好亂啊,曹丕看我這樣似是找到了可以嘲諷我的話“喲,公主這就害怕了?我看公主不是膽子很大嗎?”
我沒有說話,而曹操則是教訓起了曹丕“逆子!竟敢說公主該當何罪?!”
曹丕憤憤不平的說“父親孩兒無罪。”
曹操氣的把手中的茶盞給摔了“逆子!趕緊給公主道歉!”
曹丕倔強的說“不!”
我急忙打圓場“孟德莫要動氣。”我又轉頭對曹丕說“對,我是怕了,你現在有機會嘲笑我了。”
曹丕沉默了,我走了出去,獨自一人坐在庭院,曹丕也放下了碗筷,向曹操道歉“對不起,父親剛才是我太沖動了。”
好歹是自已的孩子,曹操也沒有多說什麼,只是擺了擺手,曹操知道她要去找我了,曹丕行了一禮,匆匆朝著我離去的方向走去,我坐在亭子的長椅上,閉著雙眼,曹丕走到我的跟前輕喚我一聲“公主。”
我慢慢睜開眼“怎麼?來嘲笑我的?”
“對不起,我剛才太沖動了。”草批的語氣比以往好了許多,但還是有些憤憤不平。
我嘴角微微上揚“沒想到曹二公子也會認錯啊?!”
曹丕的語氣又回到了從前“我都跟你道歉了,你還想怎麼樣?”
“這就是你認錯的態度?好不過一句話。”
曹丕深吸一口氣,可謂是“心平氣和”的對我說“那當然不是,公主一切都是吾的錯,還望公主大人有大量。”
我知道這不是發自於他的內心,但我也不想拉仇恨,就敷衍的點了點頭“嗯。”
曹丕又轉向其它話題“聽大哥說你要去軍營?”
我單微額首“對啊,怎麼了?”
“公主一女子,又是皇室怎麼能去那種粗汗的地方?”
我微微挑眉“二公子是在關心我?”
曹丕撇過頭去“公主別多想,我只不過是替大哥說而已,免得大哥又跑來一趟,浪費時間。”
我知他是口是心非,但也沒有戳穿他,而是假裝很生氣“你的意思是在我這就是浪費時間?!”
“那是自然,大哥還有很多事要做,哪有時間還要來勸你?!”
我站起身,一步一步的靠近他,曹丕一步一步的往後退“你……你要幹嘛?!”我嘴角微微上揚“那若我說阿昂他喜歡我呢?你也要替他跟我說?”
曹丕不自覺的紅了臉“絕對不可能!我是說大哥絕不可能會喜歡你!”
我笑出了聲“好啦,不逗你了,說幾句話臉就紅成這樣,哪像個男子?”
曹丕頓時惱了“你說什麼呢?!你明明更不像一個女子!”
“明明你就不像個男子!”
“你不像女子!”
……
我們像小孩子一樣,互相懟到現在,途中我氣不過如同幾歲孩童打鬧般,追著他打,曹丕也如同回到了童年般,開始四處逃竄,我追他逃,好不快活,累了我們半靠在一棵藍桉樹下休息,曹丕一邊喘著氣一邊還嘴硬“我告訴你,你永遠都不可能追到我。”我不屑一笑“那我可要告訴你了,這世界上沒有我追不到的東西。”曹丕嘴角微微上揚“那就看你有沒有本事嘍。”
我無力的靠在樹下,但還是用盡了全身力氣,踢了他一腳,曹丕也不甘示弱,也用盡全身力氣踢了我一腳,我沒有力氣再踹回去,只好憤憤不平的生氣。
曹丕抬頭看著藍桉樹,正巧微風吹過,藍桉花落了下來,曹丕看著這些藍桉花說“公主,你可知藍桉的花意?”
我搖了搖頭“你知道嗎?這花意是什麼呀?”
曹丕不假思索的搖了搖頭“不知道。”他騙了自已,他知道只不過是現在不想說罷了,因為那句話可不是亂說的。
我有些不滿“不知道你還跟我說。”
“我也是在問,誰知道你也不知道。”
“好吧好吧,等你知道了告訴我。”
曹丕也有些不滿“你自已不會去問嗎?”
“不會,就是要讓你告訴我。”
曹丕不自覺的輕笑一聲“我才不會告訴你。”
“不告訴就不告訴,我自已會去問。”
曹丕又開始找起了茬“你剛才不是說不問嗎?現在又問說明狗急了也會跳牆啊。”
我很生氣,由於休息的差不多了,我起身邪惡的走向曹丕,曹丕連連後退“你要幹嘛?你別過來!”
我邪惡的笑“怎麼可能不過來呢?!”我撲上去,把曹丕的發冠給拍掉了,曹丕立刻彎下腰去撿,她趕緊整理好髮型,不悅的對我說“不知禮數!”
我有一些疑惑,但是聽起來他的語氣,應該這個是個很重要的事,我躡手躡腳的走到他旁邊“對不起啊。”
曹丕惱羞成怒的說“你可知發冠落了是多大的廉恥?!”
我搖了搖頭“不知,我沒有禮數,實在不行你把我的髮釵也打掉吧。”我低下頭等待著處罰。
可等了良久也沒見髮釵掉落,我微微抬起頭曹丕的手停留在我髮釵的旁邊,他並沒有把我的髮型弄散,他甩袖背過身去,語氣有些生氣“我弄了,父親和母親又該罰我。”
“那我自已弄。”說罷我準備把自已的髮型給弄散,曹丕立馬轉過身抓住我的手,我不解的看向他“為何要攔?”
曹丕轉過頭去“要弄你就別在這兒弄,到時候父親還是會以為是我弄的。”
他是口是心非,但我卻信以為真。
“那我去自已的房間弄。”我準備轉身離去,可發現怎麼走就是走不了,我轉過頭才發現曹丕一直抓著我的手不放“為何不放?”曹丕輕咳一聲“連最基本的禮數都不知,公主弄了就是皇室之恥。”
我一聽覺得有道理“那你要怎麼罰我?”
曹丕不解“我何時要罰你?”
“我不是把你的發冠給弄掉了嗎?這是恥辱,我也應該受罰。”
曹丕看我這樣竟一時覺得有些好笑,他思索了一會兒“那我罰公主跑五百里路。”
我一聽瞪大了雙眼“五百里!你要我命啊?!”
曹丕假裝無辜“公主不是說讓我罰你嘛?如今還想賴賬?”
我立馬否決“不,我跑!”
五百里路可是要跑很長時間的,我當機立斷的把釵子拔了下來,曹丕在一旁瞪大了雙眼,他搞不懂,明明自已剛跟我說過不能當著別人的面散發,可下一秒我就散下發來,我撕下外袍的一條布料往頭上一紮做個簡單的髮帶,把外袍脫去,曹丕又瞪大了雙眼,他忍不住的輕咳了一聲,我搞不懂這有什麼的,只不過是外袍而已,裡面又不是吊帶,也是長袖,只不過袖子的容量短而已,不是那種拖的很長的,用絲綢做的,稍微有一點透,但好在那些透的地方都被刺繡給縫住了。
我剛跑沒幾步,裡衣一條袖子落了下來,曹丕又咳了一聲,我急忙把袖子拉了上來,曹丕大步上前撿起我脫去的外袍,給我披了回來。
我裹了裹外袍“不罰我了?”
“就你這樣跑幾步就掉衣服的人,說出去讓人笑話,皇家顏面掃地。”
我覺得有道理“那我不跑了,你要改罰我什麼?”
曹丕笑了笑“你這腦子都在想什麼?不罰你了。”
“那太好了,多謝二公子了。”我一溜煙的跑回了自已的房間,大睡一覺,鬧了兩個時辰都快累死了,曹丕沒想到我跑的如此之快,他看著我離去的身影,心中生出了一絲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