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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1章 "巫山"是你?

石靜怡急於見畢勇,想告訴他:金陵生系日諜,代號“巫山”。跟上海站長叛變有牽連。

她思忖,要揭露金大人真面目,必須有畢勇出面。跟姓穆的副主任聯手,才有把握。

出大門,恰逢畢勇進門。她回頭看一眼身後,正準備跟他彙報。

卻不料畢勇只是笑笑,並沒有睬她的意思。她只好將嘴邊的話咽回去。

她估計,畢勇是體諒她。免得被金陵生看見,給她穿小鞋。

回到宿舍,將上海之行動材料一氣呵成,送給陳奇斟酌。

陳奇笑著搖頭說:

“你去時目標是邊懷江,回來卻說站長是叛徒,又被日本人打死。有點亂,容易給居心叵測之人鑽空子,不寫也罷。”

她為難道:

“金陵生已說了,明天給他文字彙報材料。不寫不行啊!”

陳奇提醒道:

“我給你的重要情報,你沒考慮啊?你知道他為何身體不舒服嗎?有人逼他去上海兼站長。就在一兩天要動身了。我估計,他即使叛變,還沒到鐵心的地步,還想躲哦。哪有心思看材料?聽我一句,你就說形成文字材料,會洩密。”

石靜怡覺得有道理,同時又嘆苦:

“宮田惠子交代我不要主動聯絡他,他又不動聲色。看來挖出他,有待時日哦。”

陳奇默默點頭,安慰道:

“好事不在忙中取,你再定下心來,觀察、分析一下你所有接觸過的人。看看除了他,是否還有日諜。我幫你犯愁,你說他是叛徒,要有證據哦。所以,不要急,等魚上鉤。”

石靜怡聽了陳奇的提醒,不急了。

陳奇最後提醒:

“‘有林’,邊懷江沒死,我估計這傢伙還想歸隊。你彙報時,不要把話說死,不然他再露面,你沒退路。”

石靜怡覺得陳奇真不簡單,考慮問題很周到。她為有這樣豐富鬥爭經驗的同志協助,深感欣慰。

這天傍晚,金陵生終於找她了。她既緊張,又興奮,精神抖擻著去見“巫山”。

石靜怡來到他辦公室,見他正忙著收拾東西,屋內一片狼藉。他拿毛巾擦擦手,先讓坐,然後坐下問:

“倪中校,寫好了嗎?材料呢?”

石靜怡只好按照陳奇的提醒,答道:

“金處長,我考慮這次去上海,是你交辦的秘密任務。怕形成文字材料會洩密,沒寫了。”

金處長先是一愣,跟著搖搖頭說:

“你理解錯了,這是上峰督促我處理的案件。執行結果,當然應該形成文字材料。不過,你倒提醒了我,不寫也好。那就口頭說一下吧。”

石靜怡覺得他對自己,比原來客氣多了。可能是知道了彼此的身份,轉變了態度。

可是,她覺得上海之行,不能跟他竹筒倒豆子,毫無保留。感覺很難自圓其說。

只好選擇性的說了大致情況。其結果是:邊懷江中槍,倒進了黃浦江。站長中槍死了。

她說完,看對方陰著臉,盯著自己。心裡開始忐忑,猜對方對情況已在掌握之中。

可能會招來,他對自己的無端指責。果然,金陵生終於開口了:

“倪中校,這此任務,你完成的不錯,必須嘉獎。但你不應該對我隱瞞真相。我也沒想到,站長會叛變,造成黨國精英橫屍街頭。你可能知道了,我跟站長關係很近。但他當了叛徒,死有餘辜。聽說他死於日軍特高課,又是怎麼回事啊?”

石靜怡低下頭思索,她估計對方早就知道站長的死因了,只好以宮田惠子與“巫山”通話時的口:

“誤殺!”

金陵生盯著他,問了他一個頗為尷尬的問題:

“照你的說法,你們一車三人被帶到了特高課。司機和站長都死在刑訊室,而你卻毫髮無損,你作何解釋?”

石靜怡搖搖頭,無奈的說:

“我也不知道他們為何不殺我?我只能請上峰調查處置。”

他陰著臉沉默一會,忽然問:

“老實說,讓別人給你什麼任務?跟我說不要緊。你應該知道這兒是什麼地方,稍有不慎,因你一人,會牽連一大片哦。”

石靜怡知他言之有理,但她不能解釋。越解釋,越難自圓其說。顯露欲言又止的神態,低下頭。

他冷冷的問:

“邊懷江到底死沒死?如沒死,他在何處?另外,站長究竟是誰出賣的?”

石靜怡實在難以啟口。總不能說,出賣站長之人,是你金陵生吧?

金陵生看她低頭無語,狠狠地剜她一眼,惱道:

“查,查下去。必須挖出,出賣站長的叛徒。”

石靜怡茫然的注視著他,心裡說,表演的真好!還真像那麼回事。遂點點頭。

“倪中校,你可能知道了。我即將去上海站主持一段時間。處裡有人想搶班奪權,我還得一心掛兩頭哦。我想得到你的幫助,跟我一起去上海站,你是否願意?”

金陵生看似誠懇的說:

“看來,上海站比較複雜。我倆去,絕不能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我想咱倆一明一暗。我明的去主持,你暗中注意動靜。可好?”

石靜怡沒辦法了,按照宮田惠子的意思,她是助手。必須聽從他的指揮,只好點頭。

她離開他辦公室,回到宿舍,靠床頭思考。

她有些不解,宮田惠子曾言,不日將告知與她聯絡事宜。人還沒到,怎麼又回上海呢?

她又能理解,可能連“巫山”也沒辦法留重慶了。處長畢竟還得服從上峰的安排。

還有一種可能,宮田惠子不是說“巫山”對自己不放心嗎?可能他藉機,繼續考驗。

他在對自己沒有完全信任之前,絕不會主動聯絡,暴露自己哦。

金陵生又派人通知,讓她晚餐去“金滿樓”,參加處裡的歡送會。她著意打扮一下,挎著小包去赴宴。

歡送宴會由畢勇主持,看他較興奮,她能理解。他被人打壓,就要熬出頭了。

她能看出,畢勇很老練。禮讚處座主持工作期間,成績斐然。要求處座常回家看看。

不知為何,她的心情和桌上熱烈的氛圍,截然相反,心裡很落寞。

跟個日本間諜去上海,還要容忍他繼續出賣戰友,她心裡有著說不出的彆扭。

她藉口上廁所,站廁所走廊,看著窗外霓虹燈魔幻似的閃爍,心裡不是滋味。

一座偏僻的山城,因為戰爭,迅間紅火起來。誰知道燈黑處,有多少魔鬼在翩翩起舞啊?

“巫山七百里,巴水三回曲。”

她聽到接頭暗語,心裡一緊。驀然回頭,見一個身影閃進廁所,遂回道:

“笛聲下復高,猿啼斷還續。”

廁所內又傳來一句:

“巴江上峽重複重。”

她盯著廁所大門,又回一句:

“陽臺碧峭十二峰。”

她答畢,眼珠子不敢轉動,生怕接頭人稍縱即逝。她懷著強烈的好奇心,等待著“巫山”金陵生路面。

聽廁所內有關門的聲音,跟著腳步聲越來越近。她不知為何緊張起來,想著他現身後,會是一種什麼表情?

出廁所大門的卻是畢勇,見到她,笑著招呼:

“倪中校,在等人啊?”

石靜怡沒心思回答他,只是淡然一笑,仍注視著廁所大門。

“跟我走吧,我有事跟你講。”

畢勇不管她願意不願意,笑著拉她到一邊問:

“你在等誰?”

石靜怡擔心自己一走,失去跟“巫山”接頭的機會。她嫌煩的掙脫畢勇,走向廁所。邊走邊解釋:

“我不是等人,心裡有點悶,散散心。”

“巫山七百里,巴水三回曲。”

石靜怡發覺聲音出自身後,猛然回頭,見畢勇看著她笑,失聲叫道:

“是你?‘巫山’是你?怎麼會是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