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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息花木

午後,日光照耀在斑斑駁駁的林地上。星迴摒離了所有人,獨自修煉。

她輕輕吐息,回憶著老者所教授的心法。

眼前的藤蘿灌木在星迴眼前變了樣子,一股無形的潮汐更替著萬物的模樣。

星迴吐氣時,萬物皆沉落於漫長黑夜;星迴吸氣時,萬物又恢復了欣欣向榮的姿態。

每次覆蓋自己身體的氣流觸碰到林木,就如同兩個靈魂撞到一起,互享彼此的漣漪。

過了片刻,星迴從頓悟中回過神來,突然發現自己身邊,被自己體內靈氣觸碰過的草木全被吸得乾枯了。

星迴大驚。紫印老師從來沒有說靈氣外放會令草木枯死的。

她匆匆逃離現場。

記得初進入水風書院時,仙娥曾經帶星迴一行人路過高聳入雲的藏書塔。

星迴進入藏書塔,想查清真相。

與此同時,勾陳海煙波氾濫,百餘年前,曾有靈龍為平海波祭海。

然而此時,勾陳海風頭正盛,似乎覆滅性的海浪又要捲土重來。

神界的元君連忙下令拋鎮海錨。

勾陳海里,海神君悠悠醒轉,她張開淺金色的眸子,在海宮裡掃視一圈。

神君是由海底靈蛇變成的,化形已經萬餘年,歲數甚壽,與仙湖主神相當。

她剛剛被一股靈吸喚醒。

“仙蘿......”她輕輕喚著好友的名字,眼眸中滑落凝滿記憶的淚水。那股靈吸分明是來自仙蘿的。

神君過了百餘年終於甦醒,她喚過婢女送來溫毛巾與盥洗水,坐在琉璃鏡前,開始梳妝,鏡子裡,她淺金色的眼眸波光瀲灩,淡橄欖色的肌膚膚如凝脂。

神君用玳瑁梳輕輕分開淡金色捲髮。對婢女說,“仙蘿回來了,我要去接她,大概要出遠門一趟......”

鏡子裡的人金髮金眸,神君對著鏡子裡的自己頗有些不滿意,於是輕輕釋了一個幻身咒,把自己的眼眸、頭髮變成檀木黑色。

“好極!”神君對鏡子中的自己滿意地微笑,用咒語掩蓋身上的妖氣,再把自己轉送出勾陳海。

勾陳海的海波不再肆虐,浪濤突然平了。

仙湖的仙使感到莫名其妙,鎮海錨已落,海中大妖卻突然沒有動靜了。

他們只好悻悻把鎮海錨收了回去。

說來奇怪,星迴翻遍藏書塔的書卷,裡面並沒有提到靈力令草木枯萎的情況。

星迴回到水風書院的林間,再次用自己靈力沾染萬物。

星迴的力量像侵蝕物體的強酸,令樹木瞬間凋落枯黃。

她氣急,於是逆轉靈力,試圖把靈氣再灌入植物中。

剎那間,林木恢復了鬱鬱蔥蔥的模樣,花藤皆綻放出花朵。

雖然沒有一本書籍命名過這種秘術,星迴卻願意認為只是靈力吸收和吐納的高階表現。

但是,因為令草木枯萎的仙法太過弔詭,星迴只是藏著掖著偷偷使用。

水風書院,測試靈根之後,學院為得意弟子分配導師。

道場裡,紫印身邊站著幾位導師,紛紛介紹自己。

一個長髮的中年男子,眸子間有冰冷之意,令星迴想到冰塊師叔。

“我是教你們劍術的老師,我叫刀林。”

一個長髮飄散,仙氣飄飄,穿淺青色衣袍的的女修站在他身邊。

“我叫晴碧,是教大家影形變化之術的。”

一位膚髮皆白的老者說,“我是教大家元素御使術的,我是遍賢真人。”

老者拍了拍身邊年輕男子的肩膀,說:“這位是雲顯宗的首席弟子。”

“我教授大家煉器之術。”他說。

“除了幾位主要導師外,我們還會酌請個宗門的得意弟子為大家做經驗傳授。”紫印接過話頭說。

隔日,清晨的第一門課是影形之術修煉。

穿素色衣袍的女修按下鑰匙,道場場地瞬間變化。

“學子們,場地會藉由各位的影形而更改,所要的是最大限度激發各位的影形,”晴碧說,“課程可能會非常艱苦。請大家的影形和心態都儘量適應著。”

依然是林殳然打頭陣,他面對的是不斷變換地形的迷宮。

突然,迷宮裡,一個狼牙球朝林殳然的門面襲來,幾乎要擊中他的頭,他險險御劍格擋開。

隨後,鋼釘又朝林殳然的腿刺去......緊接著,各種暗器、障礙都朝林殳然飛來。

內行看門道,容淵和長樂、星迴探討林殳然的影形訓練。他所面對的是各種物理系的入侵場景,他的優勢也在此。

如若未來宗門分派任務,林殳然也最可能接下這種型別的任務。

訓練告一段落,林殳然被鋼釘劃破了面頰,傷口正在汩汩流血。

晴碧操刀過不少學子的影形訓練,已經對流血破皮習以為常,她為林殳然簡單包紮,唸了下一個人的名字。

學子們意識到這種訓練的危險,紛紛後退。

接下來是圓臉女孩以時的測試,她的影形是化字為實。

以時是十六人中資質最平平的小女娃,她的靈根是水。

道場場景變換,等待以時的是華容道。

只見以時用影形為筆,引靈水為墨,思考了片刻,利落地推進挪移,解決了迷宮。

原來以時是聰慧的,她的靈根和影形結合得異常巧妙,眾人喝了一個彩。

又過了幾個人,接下來是容淵的課題。

場景變換,容淵發現自己出現在一個漏水的甬道里,身邊積水越來越多,不一會就漫到容淵的腳腕處。對面有幾個機械人,容淵要儘快發動機械人,割裂甬道的網路,令自己脫離水牢。

此時,晴碧已經把道場裡的影形擴大器關掉了。

容淵只能靠蠻力取勝。面對這樣的困境,他險險發動了一個機械人。

機械人慢慢朝容淵走來,奈何發動需要的靈力太多,而容淵又過於緊張。

在容淵被積水淹沒的前一秒,晴碧叫停了測試。

容淵不停地咳嗽,一邊吐水。

晴碧走到容淵身邊,輕巧拍拍他的頭,“小郎君,你還要加油哦!”

長樂的課題是在一刻鐘內將自己的臉易容為模板上的六十個人,她在規定時間內完成了測試。

星迴發現,長樂與以時這樣運用巧勁的測試相對容易。

似乎使用蠻力的測試要更困難,不透過的風險也更大。

她還沒來及細想,晴碧就叫到了自己。

“星迴,接下來是你。”晴碧按動鑰匙,場地倏然改變。

星迴猛然想到,自己的能力也是偏依靠蠻力的控制系,但此刻,她已經進入了課題。

星迴睜眼,看到自己身邊一片鬱鬱蔥蔥的碧色,所見皆是花木與動物,將自己圍攏在中心。

她的課題是,控制身邊的動物,全部成功,便能透過測試。

星迴召喚影形,碧玉笛浮現在她指尖。星迴聚氣凝神,吹奏悠揚的曲調。曲調先是哀婉,而後變得生動明快起來。

野兔、羊、小貓聽到星迴的笛聲,紛紛立起耳朵。

接著,他們如同被笛聲黏住一樣,開始按星迴的指令行事。

事情似乎一切順利,但隨著星迴的靈氣漫溢,空間裡的花木打蔫了一般,紛紛枯萎,小動物也變得無精打采。

星迴看到事情不對,連忙調整吐息,用自己的靈氣再度澆灌花木。

花木受了輕微的損傷,而後更加燦爛地綻放。

星迴的靈力波動沒有瞞過晴碧,她也從來沒有見過這種情況。她皺了皺眉,還是給予星迴透過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