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瀟手持令牌推門而入。
月洞門上方嵌著雲紋磚雕,兩側立柱纏著銅製鎖鏈,鎖鏈上畫著褪色的符咒。
東西廂房的窗欞呈菱形交錯,糊著半透明的素絹。
後院立著四方墨玉水池,裡面是幾尾靈魚。
池邊圍砌的石塊佈滿青苔,池角斜伸出一截靈木,架著個竹製水車。
“哎呦,真是不錯,還是崑崙界的修士會享受啊。”
雖然沒有什麼珍貴的材料,可這份情調別有一番滋味。
府邸陣法已開,林瀟就在水池邊盤膝打坐,好久沒有在靈氣充沛的地方修煉,這次要好好補回來。
...
三天後。
一隻撲稜著翅膀的小紙鶴在府邸外打轉,林瀟關閉陣法,紙鶴飛進後院,趴在他腰間的令牌上。
他取下紙鶴,符紙上有一張娟秀的靈體字。
“商黎,此番任務既已了結,為何遲遲不來複命?收到靈鶴傳書,速速前來稟報。”
林瀟攥緊紙鶴,原來是商黎的師父方雪梅。
此女又名‘雪梅仙子’,聽有琴棠夏說,雪梅仙子對商黎極好。
林瀟原本想等個十天半月再行動,這樣不會有人注意到從凡界回來的他,看來必須提前行動了!
宗門最深處。
林瀟踏入太上長老大殿,迎面便是十二根三人合抱的玄鐵立柱,立柱撐起的穹頂足有十丈之高。
大殿陣法立即開啟,他眼中的殺意一閃而逝。
大殿上有一軟榻,雪梅仙子白玉手臂撐著頭,斜倚在軟榻上。
烏髮垂落,髮間冰稜梅簪墜雪魄珠,側臉瑩潤,眉黛眼媚。
林瀟眼角微微一眯,金丹境中期!
“徒兒商黎拜見師尊!”
林瀟恭敬見禮,連頭都不敢抬。
雪梅仙子繡眉蹙了蹙:“你回來三日都不來見為師,在外面玩野了?”
“回稟師尊,徒兒只去了兩日,凡界空氣汙濁,徒兒回來先閉關,排掉體內濁氣。”
雪梅仙子繡眉這才舒展開來:“來,過來,給為師講講這次出去的所見所聞。”
林瀟一愣,她是什麼意思?
“還不快來!”
“哦哦,這就來。”
林瀟連忙走上前,雪梅仙子見商黎恭敬的站在面前,氣的把他拉進軟榻。
林瀟全身緊繃,他以為自己露餡了,隨時準備拔劍斬了此女。
在雪梅仙子拉他的時候忍了一手,然後就被軟軟的嬌軀抱進懷裡。
嘶——!
“你還說你沒玩野,見到為師怎麼如此生疏了?在凡界有了相好的?”
“沒...沒有。”
“難道是有琴家的小浪蹄子?為師早就看出她不是個安分的主。”
“師尊誤會了,真不是您想的那樣。”
林瀟人都麻了,他若搜了商黎的魂,怎麼可能會走到這一步。
“不要叫師尊,叫娘。”
嘶——!
林瀟頭皮發麻,他是不是發現了不得了的大瓜。
“你這是什麼表情?那你叫雪姨也行。”
雪梅仙子不滿道,她總覺得乖徒兒出去一趟,回來有了很大變化。
林瀟感覺到身上那雙不老實的玉手,忙問道:“師..雪姨,如果徒兒被人殺了,你會如何?”
雪梅仙子手一頓,厲聲道:“休要胡言,為師是金丹境中期,誰能殺得了你!如果有金丹境強者膽敢破壞規矩,為師定會舍了這條命為你報仇!”
林瀟雙眼柔和,輕聲道:“雪姨,你對我真好。”
“以後不要說這些晦氣話,修士說話還是要注意點的。”雪梅仙子氣順了些,手上動作繼續。
噗——!
林瀟嘴角帶著冷笑,左手握著一枚血淋淋的金丹,右手握著驚鴻劍。
咕碌碌!
雪梅仙子頭顱飛了出去,在大殿地上滾了好幾圈。
頂級法器長劍配上金丹七轉的實力,她身上唯一的防禦法器,僅是阻擋了一瞬立即失效。
這也是雪梅仙子完全沒防備的原因,不然林瀟可能還要出第二劍。
他收起金丹,從無頭屍體手指上取下儲物戒,緊接著便是毀屍滅跡一條龍。
最後連著施展三遍除塵術,確定沒有任何異常才用雪梅仙子的令牌關閉陣法。
林瀟出來沒有亂轉,直接回了府邸。
太上長老大殿的陣法開啟了,一時半會兒應該不會有人前去,就算去了也找不到人。
他還有時間。
...
深夜,子時。
一道人影閃出府邸立馬消失不見。
人影自然是林瀟,他從地下穿行而過,來到一座略顯古樸的建築前。
他手中出現雪梅仙子的令牌,對著建築外的陣法一按,陣法停止運轉,隨著他進入建築陣法繼續執行。
“恩?怎麼回事?”
面容五十多歲的男修士中斷大周天,從蒲團上起身,神識籠罩整座建築,一點點仔細查探。
此人正是看守藏書殿的楊寒錚長老,修為金丹境初期。
楊寒錚一閃身出現在一樓,開啟藏書殿大門,眼睛和神識一齊檢查。
他剛才確實察覺到陣法波動,當時正在修煉,遲了一瞬,放出神識什麼也沒察覺到。
楊寒錚生性多疑,看守藏書殿五十餘年,從未出現這種情況,事出反常必有妖,不檢查清楚心中難安。
楊寒錚關上藏書殿大門,準備繞到後面查探一番。
剛轉過拐角。
一柄食指長的心隨劍驟然刺入楊寒錚眉心。
他身上的防禦法器遠不及雪梅仙子的品階高,甚至未能阻擋瞬息,便被劍鋒穿透。
法器‘砰’的一聲失去效用,光罩都沒來得及開啟。
伴隨著心隨劍而來還有驚鴻劍,寒芒一閃。
楊寒錚戴著儲物戒的手臂掉落在地面,立刻融進地下。
心隨劍裹挾無邊的劍意,攪碎楊寒錚大腦和體內經脈,最後挑著一枚金丹衝出體內。
一隻手臂從地下探出,拽著楊寒錚的屍體鑽進土中。
五分鐘後。
林瀟開啟藏書殿大門走了進去,身後大門自動關閉。
赤焰毒蛟從靈獸袋裡出來,眼巴巴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