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蘇以諾的選修課只上到了一半就接到了金香的電話。
她們已經很久沒聯絡了,離上次被金香痛罵已經好幾個月時間了,所以她不知道這次金香打電話來又要幹什麼?但是她相信,金香聯絡自己一準不會是好事,於是她便輕手輕腳的走出了教室,然後才接通了電話。
電話剛一接通,果然傳來了金香的咒罵:“蘇以諾,你這個該死不死的喪門星!你活在世上究竟還要害死多少人?”
金香的謾罵讓她愣住了,她又害了誰?誠然她是被罵傻了,所以連頭皮都跟著發麻!因為那次被金香指著她鼻子罵的時候正是顧非出事以後,所以她知道,她一發瘋肯定就是出大事了!於是她立刻繃起神經冷冷的說:“金香,你把話說清楚,別罵那些沒用的話!”
金香狠毒的聲音立刻從電話裡傳了出來,蘇以諾彷彿可以想象出她咬著牙根指著自己鼻樑子罵的樣子。
“你還知道兇我!你這個賤貨!當初我就不該撿你回來!你可是好了,攀上有錢人就跟著跑了,但是我們可就慘了!最近幾天總是有小流氓來盛放搗亂,不止打砸還欺負店裡的姐妹,連小蘭和小萱那些端茶遞水的都被打了,姑奶奶我現在也是一身的傷呢……”“怎麼會這樣?丘爺呢?”
有丘爺在誰敢動盛放?要知道丘爺也不是一般人能惹得起的人物,就算是蔣爵那個變態都不敢,蔣爵身後雖然有家族撐腰,但在盛放的時候也要收斂幾分的。
金香冷哼一聲說:“你還好意思問?還不是你的好腿子乾的好事嗎?陸氏集團的總裁啊,丘爺怎麼敢惹?豔姐身體本就不好,這還沒出院兩天呢就又被氣進去了!我說,你真是個養不熟的白眼狼,盛放怎麼你了?我們怎麼你了?你難道一定要禍害死我們才高興嗎?傍上了陸氏集團就想洗白自己麼?呸!別以為你之前沒賣過身就如何清白了,進了這個門就洗不白了!我們也不會為你的清白做保證的.”
金香在電話那邊繼續咒罵著,但她只覺得天旋地轉,實在難以接受。
耳邊只有陸雲寒之前說過的那句話……他有想過端了盛放!他還說過顧非可以加刑了。
“那顧非呢?”
蘇以諾因為心裡亂,所以只能用雙手同時握著手機,如此才能將手機抓穩。
忽然金香停住了無邊無際的謾罵,語氣極其惡毒的說:“你還裝是麼?難道不是你讓人整他的麼?他現在在裡面生不如死不都是拜你所賜麼?說表子無情就是無情!顧非對你那麼好,可是你轉眼就要害死他和有錢人雙宿雙飛……”顧非!蘇以諾大腦嗡嗡作響,只覺得眼前都黑了一下,金香後面的話她已然聽不進去了。
上次他說她說夢話提到了顧非,那時候他沒表現出如何不滿,卻不想原來他是在背地裡使了手段的。
陸雲寒,你表面說不在意我的過去,其實在背後做了不少手腳了!你要逼死顧非,弄倒盛放……把我過去的一切都平掉,這就是你的不在乎?這就是你對我好的方式?而我也是真的傻,竟然會相信你,相信那麼高傲而又腹黑的男人會毫無顧及的接受一個卑微的女人。
要洗底我的過去,就要毀掉和我過去有關的人……你有問過我的感受嗎?那一刻,蘇以諾蜷縮在樓道的角落裡,只覺得渾身冰冷,那種冷是陸雲寒帶給她的,是由心底散發出來的絕望和惶恐。
她不知道自己要如何整理好心情,總之她現在不能慌也不能倒。
她要救顧非,要救盛放,如果她慌了,那麼那些被她連累的人又該怎麼辦?所以她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自救,挽回自己造成的錯誤。
她終於明白了,為什麼陸雲寒總是要她找回天真了,因為天真就是傻,他應該是很希望她一直被矇在鼓裡傻下去吧。
她沒有回教室而是直接出校門,她覺得自己的腳是踩在了棉花上一樣,飄忽得很。
她在路邊打了輛計程車,快速趕到了晚會現場。
晚宴地點在城東的富人區,這裡都是小別墅群,別墅名叫天豪一墅。
別墅的中心區域就是今天晚宴的舉辦地,小提琴演奏著悠揚的樂曲,引著魂不守舍的蘇以諾找到了宴會舉辦的位置。
隔著兩排長廊式的白色桌子,她看到了在浮動的人群中特別出眾的那個身影。
那個矜貴無比的男人——陸雲寒。
可是她沒有走過去,只是站在遠處定定的看著他,看著他卓雅瀟灑的背影。
他身上穿著的是天價設計師aln。
設計的一款海藍色修身小禮服,西裝能hole得住這麼出挑顏色的男人,似乎也只有陸雲寒了一個了。
他站在那裡,氣質出塵的就像一尊藝術孤品,無論男人或女人見到他後勢必都要站在那裡悄悄看上他一會。
視線漸漸模糊,彷彿她的眼睛蒙上了酸澀的雨霧,她將目光漸漸收回,落到了桌面上那一排排透明的玻璃杯和昂貴的紅酒上……如果沒有陸雲寒,那麼她現在恐怕連這桌面上隨意一瓶酒的錢都拿不出來!他是貴族,隨意揮一揮手消費掉的錢都是她一輩子掙不回來的。
他的身份和她天差地別,這樣的他又怎麼會在乎她身邊人的死活呢?所以,他說的喜歡,只是一種霸道而強勢的佔有,並不會考慮她的心情。
可笑的是,他還口口聲聲的說喜歡她,她居然還真的信了,實在蠢得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