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雷是硬著頭皮找上門的。因為他得向老金借筆錢，不是空手上門，而是準備了東西。老金現在啥身份，王大雷現在啥身份。天差地別呀。老金憑啥要借一大筆錢給王大雷？一點憑都沒有，肯定是不行的。

王大雷理直氣壯，又內心忐忑地敲開了老金頭金鋒家的門。老金頭也是兒孫全在國外。家裡住著的人不多。就他自己和老婆子兩個。

老婆子出門了，只留自己在家。老金頭一開始也沒認出王大雷是誰。還以為又是哪個明明不認識的農村遠房親戚找上門。雖然不認識，但還是開了門。畢竟王大雷現在的模樣是豬頭豬腦，人畜無害。

王大雷進了門，表明身份後，老金頭就算是想趕人，也晚了。彼此也算老相識。老金頭只好讓王大雷在客廳裡坐下，也好好聽聽他的來意。

王大雷開門見山：“做生意有來有往。當年，你找我借了筆1000萬的款子。現在，我也找你借一筆，不用那麼多，500萬就行。”

老金頭笑了，說：“大雷，你是坐牢坐糊塗了嗎？你當年開當鋪，我現在又不開當鋪。”

王大雷說：“我當年犯著壞當鋪業行規的險，接了你那批蘭花活當。本就不合情合理。我還為此坐了十年牢。怎麼說，這麼多年，1000萬的利息，也有500萬了。人心都是肉長的。生不帶來，死不帶去。這500萬，算是你行行好，借給我，成不成？”

老金頭說：“500萬可不是小數目。你有東西在我這抵嗎？開當鋪的基本規矩，就是拿東西抵。如果你拿不出來，我肯定不會借給你。”

王大雷說：“滬洋十八套房子，可以抵嗎？”

老金頭驚了，說：“你咋不早說。原來你手裡還有滬洋的房子。產證有嗎？寫的誰名字？”

王大雷把手裡的包遞給老金頭，並說：“你自己過目。”

老金頭戴上老花鏡，開啟包，又從中取出個古色古香的檀木盒。開啟盒子一看，滿滿十八張房契在裡邊。再看契主姓名——王小雷。便問了：“王小雷是誰？”

王大雷說：“我爺爺。”

老金頭想了想，說：“聽說過。他在滬洋灘買了十八套房子的事，早年間也傳過。沒想到是真的。”

老金頭再想想，說：“不當。”

王大雷問：“為啥？”

老金頭說：“我就不上這個當。”

王大雷追問：“把話說清楚。”

老金頭說：“十八套滬洋房子，隨便哪一套出手，都有500萬。假如事情真這麼簡單，你也不用找我借500萬。既然事情這麼南，我肯定不參與。”

王大雷說：“你再想想你那批蘭花，我為啥要當。這個當，你得上。”

老金頭說：“什麼意思，把話說清楚。”

王大雷從身上摸出個小油布包，放在茶几上，一層層開啟，裡面的東西把老金頭也驚住了。竟是一些夾帶泥土的膠囊，更確切地說，是夾帶膠囊的泥土。

老金頭默不作聲。

王大雷說：“你當年給我的蘭花，在盆裡先下了毒。你覺得好意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