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刀都往下收了。王大雷卻忽然轉身，看架勢竟是自己往刀口上衝。“仇人碰瓷？！”龍哥腦子轉得快，手還更快。手掌一鬆一甩。寶刀掉了。

好賴不賴，掉下的刀子正要壓住了一隻拖鞋。王大雷雖然受了驚，但依照思維慣性，依然低腰伸手去撿拖鞋。

龍哥的腦子也有思維慣性。認為王大雷是準備拾刀反殺。於是也急呀。連忙低腰伸手去撿砍刀。

只聽“砰”的一聲脆響，兩顆光頭在低空相遇，撞上了。聽聲音就知道，這下撞完全結結實實。

沒錯了，除了王大雷是顆光頭，龍哥也一樣。在江南省，尤其是南江市一帶，光頭代表有排面，厲害。連電視臺主持人都興光頭。當然王大雷的光頭，還跟之前坐牢有關。

龍哥手慢了，竟不如王大雷手快。沒錯，王大雷雖然被撞頭痛，但身體動作依然執行到位，順利地操起了拖鞋。不愧是牢裡磨鍊過的人。

龍哥被撞後，動作受影響，慢了一拍，還算順利地操起了刀。沒錯，也可以說有錯。龍哥判斷錯了，王大雷是急著撿拖鞋，而不是撿刀反殺。這兩種情況包含的性質可截然不同。

龍哥一手拿刀，一手摸摸腦袋，心想：“吃一塹，長一智”。下回遇到同樣情況，一定不急著撿刀。畢竟正常人哪敢撿刀殺人呀。而如果自己急著撿刀，指不定就得猛烈地撞次腦袋。

龍哥察覺頭頂已經在起包，怒了，用刀指著王大雷破口大罵：“你沒長眼睛呀，眼珠子長頭頂了嗎？也不好好看著，就這麼撞上來！醫藥費一萬，不，十萬！否則今天我非削了你！”

王大雷也顧不得去撿另一隻拖鞋了。用手裡剛撿的那隻拖鞋試著對抗龍哥的屠龍寶刀。同時道歉：“龍哥是吧，您大人有大量。醫藥費肯定給，我這就回家拿。”說完，王大雷抬起一隻腿，把拖鞋穿上。還試著去撿另一隻。

這回龍哥更快，不是手快，而是腳快，一下就把地上剩下那隻拖鞋給踩住了。用刀背狠狠拍了一下王大雷低下的腦袋，說：“人不能走，說出地址，讓我家順子去走一趟。”

旁邊剛才一直在觀戰的黑衫小夥子，立馬應下了。

王大雷只得照實說了：“和平嘉苑5棟301。”

龍哥懵了，再上下打量了王大雷一番，問：“你是雷哥？”

王大雷頓時牛皮了，說：“怎麼，你知道我？”

龍哥說：“我是劉大龍，記得不，當初在你手底下混過。”

王大雷想了想，也上下打量了一番劉大龍，反問：“我開典當行的時候？”

龍哥點點頭，說：“原來你還記得。地點也是這。”

王大雷卻搖搖頭，說：“我手底下真沒一個叫劉大龍的。”

龍哥臉色變了變，說： “你再看看我，再想一想。”

王大雷再次仔細地打量了龍哥一番，竟說：“你是劉大炮！”

龍哥有些笑意說：“要是再想不起來，我一定再拍你的腦袋。”

王大雷笑了，說：“別，這刀重，拍得腦殼疼。”語氣一轉，又說：“當年我招你的時候，你比這小子還顯小呢。”順手指了指叫順子的小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