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換了一塊表面佈滿晶簇的岩石,凹凸不平的突起更適合攀附。
這次她不打算硬拉,而是想爬上去,利用體重和槓桿原理把石頭撬動。
風靈氣在足底凝聚,她輕盈地躍上岩石側面,手指扣住晶簇的縫隙,像只壁虎般貼附在表面。
然後,她慢慢調整姿勢,雙腳抵住另一側的凸起,腰部發力——
"咔!"
晶簇在她手中斷裂。
趙曜猝不及防地摔下來,後背重重砸在砂地上。
她躺在那裡喘了幾口氣,盯著頭頂的岩石,突然笑出聲。
"果然不行啊……"
她盤腿坐在地上,觀察其他人的動作。
王星衍沒有直接硬碰硬,而是用金絲纏住巨石的薄弱處,像操縱提線木偶一樣一點點調整角度,最後輕輕一推,岩石就滾到了指定位置。
夏昭韞更取巧,他在岩石底部凝出冰楔,利用熱脹冷縮的原理讓石頭自己崩開裂縫。
"原來如此……"趙曜眯起眼睛。
她站起身,走向一塊傾斜的扁圓形巨石。
這次她不打算靠蠻力,而是利用慣性。
風靈氣在掌心壓縮成氣旋,她猛地拍向岩石側面——
"砰!"
巨石搖晃了一下,但沒有倒下。
她咬牙,連續拍擊三次,每一次都精準打在同一個點上。
第四次,岩石終於失去平衡,轟然傾倒,滾到了標記區。
成功了——但取巧的成果不算真正的力量。
趙曜站在陣列中央,看著那些她無論如何都搬不動的巨石。
有些界限,不是靠技巧就能跨越的。
張蕾蕾走過來,把一塊小石頭拋給她:"試試這個?"
趙曜接過,掂了掂——只有十幾斤重,對她來說輕而易舉。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戰場。"張蕾蕾聳肩,"你負責快,我負責砸,這不挺好?"
趙曜沒說話,只是把石頭輕輕放回原位。
她知道,有些短板可以靠團隊彌補,但有些東西,她必須自己啃下來。
正午時,她終於把所有專案的分都拿了。
累得癱在地上,明明神魂還沒完全修復,使她總感覺身體和使用靈氣的時候,有種剝離感。
不過現在身體好也得練,不好也得練。
張蕾蕾走過來拉她起來:“先回家吃口飯。”
她已經把那個地方稱作家了嗎。
趙曜微微笑了一下。
拉著張蕾蕾的手站起來,她往攀巖牆走去:“剛才為了拿積分,我一直用風靈氣三下兩下都到終點了,這次我試試用純力量,你們先吃吧。”
正午的晶塵燈被調至最暗,模擬地表日光的灼熱傾瀉而下。
趙曜仰面躺在晶砂場上,胸口劇烈起伏,汗珠順著下頜砸進砂粒裡,瞬間被吸乾。
她終於刷完了所有專案的學分——60分,一個不多,一個不少。
身體像是被拆散重組過,每一寸肌肉都在尖叫。
更糟的是神魂的滯澀感,像隔著一層霧操控肢體。
每次調動風靈氣,都像在扯動一根生鏽的鎖鏈,靈氣與肉身的銜接處傳來細微的撕裂感。
不過現在身體好也得練,不好也得練。
黑晶砂黏在汗溼的後頸上,刺癢難忍。
她盯著穹頂,那裡懸浮著全息排行榜——她的名字後面跟著一串數字,在兩千人中排第五。
不夠。
陰影籠罩下來,張蕾蕾逆光站著,鎏金紋路在汗溼的手臂上流淌。
她彎腰,手掌在趙曜眼前晃了晃:"還活著就吱一聲。"
"……累。"
張蕾蕾翻了個白眼,一把拽住她手腕:"先回家吃口飯。"
家。
這個字眼讓趙曜睫毛顫了顫。
她們把那間廢棄倉庫叫"家"了嗎?
漏風的鐵皮屋頂,用靈石渣滓糊的牆縫,夏昭韞刻在門框上的防禦陣——確實比黃字區宿舍更像窩。
她藉著張蕾蕾的拉力起身,膝蓋一軟差點又跪下去。
張蕾蕾嘖了一聲,直接把她胳膊架到自己肩上:"瘸子就別逞能。"
經過攀巖牆時,趙曜突然掙脫攙扶。
"你們先吃。"她走向巖壁,指尖撫過那些被磨得發亮的晶簇支點,"剛才為了拿分,我用風靈氣作弊了。"
張蕾蕾愣住:"你他媽現在站都站不穩——"
"我要強化身體。"趙曜已經踩上第一個支點。
王星衍也一起往上爬,只是趙曜沒法跟他爬得一樣快。
第一米就出了問題。
沒有風靈氣緩衝,指腹傳來的劇痛讓她差點鬆手。
往常能輕鬆扣住的晶簇,現在像刀片般割進皮肉。
爬到第三米時,小臂開始不受控地發抖。
第五米,她踩空了。
摔進緩衝沙池的瞬間,趙曜蜷起身子護住頭臉。
砂粒灌進領口,摩擦著上午在晶砂場擦破的傷口。
“原來沒有風靈氣,我屁都不是。”
"……再來。"
第二次爬到第四米,指甲掀翻了一片。
第三次,小腿抽筋,她掛在巖壁上緩了足足一分鐘。
第四次,終於碰到七米處的紅色標記——普通女生的及格線。
而往常她用風靈氣,二十秒就能登頂。
張蕾蕾一直沒走,抱臂靠在巖壁下。
當趙曜第四次摔下來時,她突然把外套一甩,露出綁滿烏金礦片的手臂。
"挪個地兒。"她一腳蹬上巖壁,"老孃陪你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