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嘴角還掛著鮮血和碎肉，眼睛渾濁發紅。

已經完全看不出人類的理智。

地上那具屍體的肚子還沒被完全撕開，只被咬下了幾塊血肉，暗紅色的內臟隱約可見。

“呃啊——！” 小梅嘶吼著，雙腿瘋狂亂蹬，像失控的機器一樣毫無章法地踢踹。

“砰！” 一記狠踹正中趙曜的腹部，她悶哼一聲，痛得眼前發黑，但手上的力道絲毫沒松。

“靠……！” 她咬牙罵了一句，抬腳狠狠回敬了一記，直接踹在小梅的心窩上。

咚！

吃人魔的身體猛地一顫，可掙扎的力度絲毫沒有減弱。

反而更加瘋狂，像是感覺不到疼痛一樣。

它的喉嚨裡擠出“咯咯”的怪聲，脖子拼命扭動，試圖去咬陳錦玉的手。

兩人同時發力，水果刀狠狠刺向小梅的太陽穴——

"噗嗤！" 刀刃剛沒入皮肉半寸，一股恐怖的爆發力驟然從刀柄傳來！

小梅的肌肉猛地繃緊，脖頸青筋暴起，整具軀體像充氣般膨脹了一圈。

趙曜只覺虎口一麻，刀柄竟被硬生生震脫了手。

下一秒，排山倒海的力量從兩人交握處炸開。

"砰！"

趙曜如同被卡車撞飛，後背重重砸在瓷磚牆上。

後腦勺與牆面碰撞的悶響在密閉空間裡格外刺耳，她眼前炸開一片金星，鼻腔裡瞬間湧上鐵鏽味。

陳錦玉的情況稍好些——她原本就蹲跪著抵住牆壁，此刻指甲在牆面上刮出五道白痕。

可即便是借了牆面的支撐，小梅甩臂的力道仍讓她指節發出不堪重負的"咔咔"聲，最終不得不鬆手。

"吼——！" 小梅喉嚨裡滾出非人的咆哮。

它爬起的動作詭異得不像人類，更像是某種節肢動物，四肢以反關節的角度撐起身體。

寒光一閃！

陳錦玉的匕首在小梅小腿劃開二十厘米長的傷口，黑紅的血液頓時如破裂的高壓水管般噴濺。

然而小梅只是踉蹌半步，被割開的肌肉纖維像有生命般蠕動著，傷口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癒合！

更駭人的是它的動作——這個曾經的瘦弱女生此刻像只巨型蜘蛛般原地彈跳，腐爛的手指"咔"地摳進通風口。

學校沒有給廁所裝上排氣扇，通風口是一個剛好能透過一個瘦子的大小，它整個軀體扭曲著擠進狹窄的道。

整個身子穿過去，掉下空中。

最後消失時，腐爛的腳掌在通風口邊緣留下黏稠的血腳印。

死寂。

陳錦玉的匕首"噹啷"掉在地上。

她機械地轉頭看向趙曜，發現對方同樣滿臉震驚。

外面是四層樓高的懸空，趙曜驚訝於下面那麼高，不就摔死了嗎？

出於好奇，趙曜跟著跳上通風口。

血腥味撲來，是小梅腿上留下的血液。

她半個身子探出去，看見樓下的小梅正以一種近乎瘋狂的姿態朝校外狂奔。

快得跟腳一點損傷都沒有。

“哇！錦玉你看！” 趙曜忍不住驚呼，從通風口跳下來，聲音裡帶著不可思議的興奮，“她流著血從四樓跳下去，屁事沒有！現在跑得比達爾特還快！”

“對，下午我們跟馮瑩瑩打的時候你不在，她肚子被插了根鐵管都跟沒事人一樣的。”陳錦玉邊說邊蹲下檢查那具被啃噬得面目全非的屍體。

是潘迎春。

她的脖子幾乎被血糊住了，肚子上缺了好幾塊肉。

露出裡面暗紅色的肌理，但內臟還好好地待在腹腔裡，沒有被扯出來。

陳錦玉湊近，耳朵幾乎貼在潘迎春的胸口——

咚……咚……

微弱，但確實還在跳動。

“她還活著！” 陳錦玉猛地抬頭，“剛才隔著門沒聽見，呼吸太弱了……曜曜，幫忙，我抬頭你抬腳，先把她搬進去！”

她已經托起潘迎春的頭，血立刻沾了滿手，黏膩溫熱。

趙曜撇撇嘴，不情不願地抓住潘迎春的腳踝：“傷成這樣……大羅神仙來了也救不活吧？”

兩人吃力地抬著奄奄一息的潘迎春，一步一步往宿舍裡挪。

經過隔壁廁所時，陳錦玉順手推開門看了一眼——

李思琪的屍體就癱在隔壁廁所間。

她的肚子被完全剖開，腸子像一灘爛泥似的流了滿地。

“沒救了。” 陳錦玉低聲說，輕輕關上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