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曜再次抬腿想走，陳錦玉一把按住她的肩膀，硬生生把她按回原地。

“我話還沒說完……”

可話到嘴邊，她又卡住了，眉頭緊鎖，像是接下來的話燙嘴似的。

趙曜急得直抖腿，忍不住催促：“說呀？別卡一半啊！”

陳錦玉深吸一口氣，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終於開口：“其實……我懷疑，這些人變成吃人魔，不是什麼病毒感染，也不是寄生蟲作怪……”

“那是什麼？” 趙曜急得跺腳，恨不得掰開她的腦袋直接看答案，“快說呀！急死我了！”

“我也不確定……” 陳錦玉咬了咬下唇，聲音越來越低，“但，我懷疑……是負面情緒導致的。”

“負面情緒導致的……” 趙曜重複了一遍，表情從急切變成了困惑。

“對。”

“你哪兒來的這種猜想？”

陳錦玉咬了咬下嘴唇，眼神飄忽，像是在回憶什麼不太舒服的事：“我剛才……好像有一瞬間，有種負面情緒突然爬上腦子，然後……就有點想、想、想打人……”

趙曜挑眉，語氣微妙：“你嘴裡的‘打人’，是‘吃人’的委婉說法嗎？”

陳錦玉輕輕點了點頭。

沉默，是今晚的暗夜。

“噢當然，我沒想吃、打你……” 陳錦玉連忙擺手，眼神飄忽，像是怕趙曜誤會似的，“我想打的是她們……”

她伸手指了指小薰屍體的方向，指尖微微發顫。

趙曜盯著她，試探性地問：“那你現在還想……打人嗎？”

“放心吧，我現在好了！” 陳錦玉使勁搖頭，額前的碎髮跟著晃動，“剛才那一陣過去後，就沒事了。”

她深吸一口氣，語速加快，像是要把憋著的話一口氣倒出來：“總之，根據我這個經歷，再想想前面變喪屍的人——黃蠅是因為暴怒突然吃人，馮瑩瑩是極度恐懼，躲進廁所後出來就發狂了，對吧？”

“而我剛才……是突然怕自己比不上別人，腦子裡‘嗡’的一下，差點失控。” 她攥緊拳頭，指節泛白，“所以我覺得，負面情緒很可能就是導致人變成吃人魔的根源！”

“當然，我最後還是壓住了。” 她語氣緩和下來，帶著點慶幸，“打坐的時候，那股氣在身體裡亂竄，差點爆開，但後來……我想到了你們。”

她抬眼看向趙曜，眼神認真：“我怕傷到你們，那股氣就慢慢平復了，像是一股暖流，把全身洗了一遍似的。”

“哇哦……” 趙曜誇張地張大嘴，“還有這麼一段驚險故事啊？怪不得你剛才跟從水裡撈出來似的，汗嘩嘩的。”

她忽然伸手，重重拍上陳錦玉的肩膀，咧嘴一笑：“別瞎擔心！你比大多數人都強，趙姐說的就是真理！”

陳錦玉被她拍得一個趔趄，忍不住也笑了，雙手裝模作樣地拱了拱：“是，趙大姐！”

兩人相視一笑，緊繃的氣氛稍稍緩和。

趙曜正要起身行動，突然僵住：“嘶……等等！”

她猛地轉頭：“照你這說法，廁所裡那倆豈不是也可能因為過度恐懼，變得跟馮瑩瑩一樣？！”

陳錦玉點頭，表情重新凝重：“對，這就是我非告訴你不可的原因——裡面很可能有三隻吃人魔。”

“或者兩隻，或者一隻……” 她聲音低下去，“總之，任何情況都有可能。”

“我們得做好最壞的打算。”

趙曜沉默兩秒，嘆了口氣：“行吧，如果只有一隻，就幹它丫的！兩隻以上的話……”

又撇撇嘴：“咱還是麻溜兒地帶上春枝跑路吧。”

陳錦玉輕輕“嗯”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