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春枝沉吟道:“可能是剛變喪屍,短暫地保留一點點變異之前的記憶,總不會一直都記得吧,那可是喪屍啊。”
她用堅定的眼神掃視著所有看向她的人。
在她緩和的語速下,其他人也逐漸停止了身體劇烈的發抖。
她繼續道:“況且外面的吵鬧肯定會把他吸引走,我們宿舍只要保持安靜,哪個喪屍會知道這裡面有人?”
趙曜搖頭道:“我覺得我們還是趁亂跑出去要好點,如果被困在這個陽臺上,天知道什麼時候才能等到救援,或者,等不到……”
“現在是午休時間,全校的人都聚集在宿舍樓,一個咬一個,一個抓一個就傳染開了。到時候它們挨個宿舍攻佔進去,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我要回去找爸爸媽媽!”張蕾蕾的眼淚大顆大顆往下掉,一雙桃花眼哭得通紅。
柴春枝不斷撫摸著張蕾蕾的背部,緊抿薄唇,神情也在思考趙曜的提議是否比據守廁所來得更高明。
“別啊!外面那麼亂,你們要去哪裡?!”潘迎春著急喊道。
“對呀,你們可傻嗎!”關麗薇也贊同,“你們想,今天才週一,咱們回校買的小零食都還沒吃呢,足夠咱吃一整個星期了,到時候就會有救援啦!”
“那如果他不是影片裡的那種喪屍呢?”一直緊盯視窗的陳錦玉突然出聲道,“萬一他會用工具呢?”
她蒼白的手指緊緊扒著窗戶,指節泛白。
所有人看向她。
她的眼睛仍是一眨不眨地盯著窗外,聲音繃得像一根即將斷裂的弦:"我聽到外面有人在喊——
'這些喪屍怎麼會用工具'!"
“什麼?你是說,你穿過我們陽臺門、宿舍大門聽到了外面的說話內容?!”趙曜一把甩開拖自己嘔吐物的拖把,像獵豹般躍上陽臺。
她的膝蓋重重撞在洗衣臺上,卻渾然不覺疼痛,擠到陳錦玉身邊時,她的呼吸急促得像是剛跑完一千米。
“外面喊得可大聲了,況且,就算不用穿過兩扇大門,我們樓上樓下的陽臺也有人在喊呀。”陳錦玉被趙曜擠了一個身位,但她眼睛沒有離開窗戶。
不能把關注黃蠅動向的任務交給趙曜那個大咧咧的,萬一錯過了就慘了。
她認真道:“你們認真聽,不要光顧著看周圍的環境。”
聽到陳錦玉說的話,柴春枝也震驚了,她把耳朵對準陽臺外面,靜下心來認真聽外面的喊叫聲。
試圖從“啊啊啊啊啊”和“救命啊殺人啦”這一類的喊叫聲中辨認出別的有效資訊。
"我聽不清具體內容..."柴春枝的聲音異常冷靜,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動搖,"但我們必須做最壞的打算。"
她下頜線緊繃,皺眉道:“假如喪屍真如錦玉所說,會用工具,那情況就大不相同了。”
“如果黃蠅會用工具,那根據黃蠅剛才返回我們視窗的行為來看,假如他的第一仇恨是我們宿舍,那等他拿到鑰匙來開我們門之後,我們必死無疑。”
“最好的情況是付出死幾個人的代價,另外幾個人成功逃脫。”
她環視了一圈所有的室友,那眼神彷彿在衡量誰是能付出的代價,誰不是。
舍友們都還震驚在喪屍會用工具這個概念,都半信半疑地盯著陳錦玉的後腦勺,想從她後腦勺看出答案來。
趙曜接話道:“既然如此,我們就該趁他去找鑰匙的時候,從正面樓梯跑下去。幸好宿管阿姨宿舍在後梯,我們離後梯遠,跑出去的時候應該就不用和他撞上。”
柴春枝這下總算點頭同意。
趙曜打起精神:“趁他還沒來,大家趕緊進宿舍拿棉被包著自己,再拿起水果刀什麼的,衝出宿舍!”
兩人四目相對,兩人都明白了對方已經知道接下來該怎麼做了。
“那還等什麼,要是慢一步,等黃蠅拿著鑰匙開了我們的門,我們就死定了!”張蕾蕾也站了起來,她把手機放進校服褲兜裡,神色堅強地說道。
趙曜拉開門,四人迅速地進入房間內,各自回到自己的衣櫃收拾東西。
柴春枝一邊把衣櫃裡所有零食往自己雙肩包裡裝,一邊說道:
“我們能衝出去的!
你們看,外面那些被攻擊的人都沒用被子披在身上做保護。
我們用被子保護著自己!
那些喪屍最多隻有手上用來切水果的小刀,應該連被子都插不進去。
而且外面那些被抓住的人都是單打獨鬥各跑各的,我們背靠著背跑,大家互相保護,一定能跑出去的!”
“幸好今天星期一,週末買回來的零食還沒來得及吃。”張蕾蕾一個箭步跨到自己衣櫃前,直接拿出她的雙肩包,著急忙慌地把衣櫃裡能用不能用的都一股腦塞進去。
平時不帶零食回學校的趙曜,現在除了把一套衣服、衛生巾和幾瓶飲料放進雙肩包裡,就沒有別的什麼需要帶的東西了。
而她認為現在最重要的,其實是武器。
“咱們宿舍就兩把水果小刀,蕾蕾一把,斯琪一把……”她眼睛在宿舍裡掃著,突然看到了一個能當武器的東西。
“對了,這個也可以當武器!”她兩眼一亮。
在別人忙著把零食從衣櫃裡,或者從被子裡拿出來放進揹包的時候。
趙曜踩上自己床頭,雙手往上夠,直到抓住上鋪掛蚊帳的細鐵桿中高部。
往外一跳,那細鐵桿就被她掰了90度,原本垂直的鐵桿變成水平方向橫在空中。
她雙手緊緊抓住不放,不斷地往下抻,用體重去帶。
那細鐵桿果然斷裂。
趙曜欣喜地將其拿在手上,猶如握著一柄細劍般,在空中揮了兩下,劍氣生風。
手中的細鐵桿只有兩根手指那麼粗,而且還是中空的。
這樣雖然輕便好攜帶,但要捅人,不,捅怪物的話,肯定沒有真正的長劍要好用。
宿舍的其他人看了趙曜的動作,都學著她掰下了上鋪的細鐵桿。
陳錦玉的床位在張蕾蕾上面,她爬上自己床想學趙曜一樣把鐵桿弄彎。
但她力量有點不夠,且在床上很難用力,兩隻手去掰都沒法像趙曜用體重將其抻下去那樣將其掰彎。
張蕾蕾在地上抬頭看著陳錦玉的動作,對她說道:“可能你那個位置比較難使力,要不我從地上用體重把它帶彎。”
陳錦玉聞言,點點頭,撤開了自己的雙手。
張蕾蕾學趙曜那樣踩上自己床腳,用手去夠那根鐵桿。
右手把握住了,剛想伸出左手同樣握住,誰知左手鬆開床板的一瞬間。
右手握住的鐵桿就跟樹枝一樣脆生生地給她掰斷了,而兩隻手都失去了抓點的她就這麼向後摔去,後腦勺朝地。
“啊!”張蕾蕾驚呼。
面對著衣櫃整理行李的柴春枝只覺得後腦勺有一陣風吹過。
她回過頭看,原來是趙曜接住了張蕾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