廁所裡的潘倩文和葉曉君像受驚的老鼠一樣縮在角落。

潘倩文的臉上還掛著淚痕，但一看到張蕾蕾，立刻擠出一個討好的笑：“蕾蕾！你聽我解釋，我當時是被逼的！天依抓著我的頭髮，我不得不……”

“放屁！”趙曜一把揪住她的衣領，“是你把我推到吃人魔面前的！”

葉曉君突然撲過來抱住張蕾蕾的腿，聲音發抖：“蕾蕾姐！都是潘倩文的主意！她說只要把趙曜交給吃人魔，她們就會放過我們……我是被逼的！”

潘倩文猛地轉頭瞪她：“葉曉君！”

張蕾蕾退到一邊，讓苦主趙曜自己解決。

見她讓趙曜自己來解決，葉曉君臉色慘白，鬆開了手。

“滾出去。”趙曜的聲音疲憊而平靜，像是早已耗盡了所有情緒，“三。”

潘倩文突然歇斯底里地尖叫起來：“那你要我們怎麼辦？！她們會吃人的！趙曜你那麼厲害，能從她們兩人手裡活下來，救救我怎麼了？！”

“二。”

“一。”

張蕾蕾二話不說，一手拎一個，像拖兩袋垃圾一樣把她們拖到宿舍門口，重重丟了出去，隨後“砰”地關上門。

門外，潘倩文和葉曉君瘋狂拍門，聲音尖銳刺耳：

“你們連小梅和小薰都收留！憑什麼不收留我們！”

“再說了，你們要的食物，不都已經搬到你們宿舍了嗎！”

“你們要我們做的都做到了！憑什麼不放我們進去！”

“再不開門我們就把全部喪屍都引過來！大家一起死！”

趙曜的眼神徹底冷了下來。

她上前，猛地拉開門，沒等潘倩文反應過來，手中的水果刀已經劃出一道寒光——

“唰！”

潘倩文的手臂瞬間飆血，她捂著傷口，不可置信地瞪著趙曜：“你……你……”

吵鬧的二人終於安靜了。

潘倩文剛要破口大罵，趙曜卻已經後退幾步，直接退到了陽臺大門前。

還沒等潘倩文想明白她要做什麼——

“砰！！！”

趙曜如蠻牛般衝撞過來，肩膀狠狠撞在潘倩文胸口！

潘倩文整個人飛了出去，撞穿走廊護欄，直直墜向樓下。

“啊——！！！”

慘叫聲戛然而止。

葉曉君呆滯地趴在護欄邊往下看，幾秒後才猛地回頭，指著趙曜大罵：“你殺了她！”

但她的怒氣在對上趙曜冰冷的眼神時，迅速萎靡下去。

“……她可是個人，不是吃人魔啊……”葉曉君的聲音越來越弱。

“是我殺的，叫警察來抓我。”趙曜持刀一揮，葉曉君慌忙躲開，“你現在跑的話還能活，這是你最後的機會。”

她盯著葉曉君，一字一頓：

“但要是再在我面前囉嗦一次，我追你到天涯海角也要殺了你。”

“無論你們是壞人，或我是壞人，我必殺你。”

葉曉君咬牙切齒，卻不敢上前：“你竟敢殺好人，你是殺人犯！等著坐牢吧！”

但她終究沒敢再多說一個字，轉身往樓梯逃去。

趙曜關上門，背靠著門緩緩滑坐在地上，終於開始大口喘氣。

她的手在抖。

——殺馮瑩瑩、心然、天依，再到潘倩文。

下一個是誰？

下次會不會是完全無辜的陌生人？

甚至是以往的朋友？

只要是任何不合她心意的人，任何打擾到她的人，任何妨礙到她的人？

她殺人到底是為了自保、生存，還是隻因為她有這個能力？

這樣是對的，還是不對的？

或者說……這個世上，真的有對和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