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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0章 神秘力量引迷蹤

瓷翼碎裂塵埃定,迷途深處喚魂聲。

血脈感應尋源秘,絕境逢生險象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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甬道內的空氣依舊瀰漫著骨瓷碎片特有的微腥與塵土混合的氣味,方才那場驚心動魄的突圍,耗費了三人不少體力。阮白釉的呼吸尚未完全平復,胸口因劇烈的奔跑而起伏著,汗水浸溼了她額前的髮絲,黏在光潔的面板上,帶來一絲微涼。她扶著冰冷的石壁,努力調整著呼吸,指尖的短刃還殘留著斬碎翼蝠時那種奇異的觸感。

沈青臨站在她身側,警惕地觀察著四周,他的額角也滲著細密的汗珠,但眼神依舊銳利如鷹。他將阮白釉護在身後一些的位置,低聲問道:“還好嗎?”

阮白釉點了點頭,聲音略帶沙啞:“還好,只是……有些脫力。”她頓了頓,看向守歲。

守歲的情況看起來是三人中最好的,他依舊如一柄出鞘的利劍般挺立,只是呼吸比平時略微急促了些。他手中的骨瓷匕首在昏暗的光線下泛著幽冷的微光,上面沾染的並非血液,而是一種類似釉質剝落後留下的暗色粉末。他目光深邃,掃過甬道深處,那裡依舊是深不見底的黑暗,彷彿一張擇人而噬的巨口。

“那些東西……暫時不會追來了。”守歲的聲音低沉而肯定,帶著一種令人安心的力量,“它們被操控的範圍有限,我們已經衝出了它們最密集的區域。”

然而,他的話音剛落,阮白釉的身體卻猛地一顫。一股難以言喻的悸動,比之前在翼蝠群中感受到的血脈共鳴要強烈數倍,如同潮水般從前方黑暗的盡頭洶湧而來,瞬間攫住了她的心神。這股力量並非邪惡,反而帶著一種奇異的親切感,彷彿是失散多年的血親在遙遠的地方發出的呼喚,充滿了渴望與悲傷。

她的臉色瞬間變得有些蒼白,手不自覺地按住了胸口,那裡,心臟在不規則地狂跳,血脈中的那股奇異暖流此刻幾乎要沸騰起來。

“白釉?你怎麼了?”沈青臨立刻察覺到她的不對勁,扶住了她的手臂,語氣中充滿了關切。

阮白釉深吸一口氣,努力壓下那股翻騰的悸動,眼中卻閃爍著困惑與一絲莫名的牽引:“我……我感覺到一股很強烈的……召喚。”她努力組織著語言,“就在前面,很深的地方。它……它好像在呼喚我。”

“召喚?”沈青臨皺起了眉頭,警惕地望向黑暗深處,“什麼樣的召喚?”

“我說不清楚,”阮白釉搖了搖頭,眉宇間染上了一層迷茫,“但我的血……我的感覺告訴我,它和我有關,和……和骨瓷詛咒的最終秘密有關。”她的聲音帶著一絲不確定,但眼神卻異常堅定。這種感覺如此強烈,讓她無法忽視。

守歲的目光落在阮白釉身上,銳利得彷彿能洞穿一切。他沉默了片刻,緩緩道:“看來,我們離真正的源頭不遠了。這股力量,或許就是一切的關鍵。”他的語氣平靜,但阮白釉能感覺到,他握著骨瓷匕首的手,指節微微泛白。

三人短暫休整後,決定繼續向著那股神秘力量的源頭前進。阮白釉走在中間,沈青臨和守歲一前一後護衛著她。隨著他們不斷深入,通道也開始發生變化。原本還算寬敞的石壁通道,漸漸變得狹窄起來,兩側的石壁彷彿被無形的力量擠壓著,散發出一種令人窒息的壓迫感。

空氣中瀰漫的不再是骨瓷的腥氣,而是一種古老、腐朽的塵埃味道,像是某個被遺忘了無數歲月的古墓被驟然開啟。腳下的石板也變得不再平整,時而高低起伏,時而佈滿碎石,每一步都需要小心翼翼。

那股召喚阮白釉的力量越來越清晰,也越來越急切。她的心跳如同擂鼓,血脈中的共鳴讓她產生了一種奇異的眩暈感,彷彿靈魂都要被那股力量牽引而去。她甚至能隱約“看”到,在那遙遠的黑暗中,有一團模糊的光暈在閃爍,充滿了悲傷與期盼。

“小心!”走在最前方的守歲突然低喝一聲,猛地停下了腳步。

幾乎在同時,一陣令人牙酸的“咯吱咯吱”聲從四面八方傳來。阮白釉和沈青臨立刻繃緊了神經,警惕地環顧四周。

只見他們身處的這段甬道,兩側的石壁竟然開始緩緩地向內移動!那並非幻覺,而是實實在在的物理變化。粗糙的石壁表面摩擦著,發出沉悶而令人心悸的聲響,細小的石屑簌簌落下。頭頂的石板也發出了不堪重負的呻吟,裂紋如同蛛網般迅速蔓延。

“不好!這裡要塌了!”沈青臨臉色一變,一把拉住阮白釉的手,急聲道,“快!找出口!”

然而,甬道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收窄,原本還能容納三人並行的寬度,轉眼間就只剩下勉強一人透過的縫隙。更糟糕的是,前方和後方的道路,似乎也在這詭異的變化中被堵死了!

“轟隆——!”

一聲巨響從頭頂傳來,緊接著,一塊巨大的岩石帶著萬鈞之勢,從他們頭頂的裂縫中轟然砸落!

“閃開!”守歲反應極快,一把推開離落石最近的沈青臨,同時自己也向一旁猛地撲去。

沈青臨被推得一個踉蹌,下意識地將阮白釉緊緊護在懷裡,用自己的後背去抵擋可能飛濺的碎石。巨石擦著他們的邊緣砸落在地,激起漫天煙塵,整個狹小的空間都劇烈地晃動起來。

“咳咳……”阮白釉被嗆得連連咳嗽,眼前一片模糊。她能感覺到沈青臨緊繃的肌肉和急促的心跳,他的手臂如鐵鉗般有力,給了她一絲在絕境中的安全感。

煙塵稍散,他們驚魂未定地看向四周。那塊巨石几乎堵死了他們一半的活動空間,而兩側的石壁依舊在緩慢而堅定地向內擠壓。頭頂的石板裂紋更多,彷彿隨時都會有更多的落石。

他們被困在了一個不足幾平方米的狹小空間裡,空氣渾濁,充滿了石屑和絕望的氣息。

“該死!”沈青臨低咒一聲,眼中閃過一絲焦躁。他小心翼翼地護著阮白釉,觀察著周圍的環境,試圖找出任何可能的生路。然而,四周都是堅硬冰冷的石壁,嚴絲合縫,看不到任何出口的跡象。

阮白釉的心沉到了谷底。源源不斷的翼蝠,現在又是這突如其來的陷阱,操控這一切的幕後黑手,似乎鐵了心要將他們置於死地。她的求生欲在這一刻被激發到了極致,但更多的,是一種被命運玩弄於股掌之間的無力感。

“冷靜點。”守歲的聲音打破了這令人窒息的沉默。他背靠著一塊相對平整的石壁,目光銳利地掃視著頭頂和四周,似乎在計算著什麼。“牆壁移動的速度雖然不快,但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這些落石……似乎並非完全隨機。”

他的話提醒了阮白釉和沈青臨。他們仔細觀察,發現頭頂的裂縫似乎有某種規律,而石壁的移動也並非均勻,某些地方的壓力似乎更大一些。

就在這時,阮白釉體內的血脈共鳴再次變得強烈起來。這一次,那股召喚的力量似乎因為他們身陷絕境而變得更加焦灼。奇異的是,在這股焦灼的召喚中,她隱隱感覺到了一絲指引,彷彿在告訴她,生機並非斷絕。

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了左前方的一處石壁。那裡,石壁的顏色比其他地方略深一些,而且在剛才巨石墜落的震動中,似乎有一道極其細微的裂縫一閃而過。

“那邊!”阮白釉指著那個方向,聲音因為激動而有些顫抖,“我感覺……那邊可能有出路!”

沈青臨和守歲立刻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那面石壁看起來與其他地方並無不同,堅固而厚實。但既然阮白釉這麼說,必然有她的道理。沈青臨對阮白釉的直覺向來有幾分信任,尤其是在這種生死關頭。

守歲更是直接,他幾步上前,伸出帶著骨瓷匕首的手,在那片石壁上輕輕敲擊著。

“咚……咚咚……”

沉悶的聲音傳來,與其他地方的堅實感略有不同,這裡的回聲似乎更空洞一些。

“有夾層,或者後面是空的!”守歲眼中精光一閃,沉聲道。

“轟隆!”又是一塊稍小些的石塊從頭頂砸落,險險地落在他們剛才站立的位置,激起一片碎屑。兩側石壁的擠壓感越來越強,呼吸都變得有些困難。

“沒時間了!”沈青臨咬牙道,“守歲,你來破開它!我來掩護!”他說著,將阮白釉拉到相對安全一些的角落,自己則警惕地注視著頭頂,隨時準備應對可能掉落的石塊。

守歲不再猶豫,深吸一口氣,全身的力量瞬間凝聚於右臂。他手中的骨瓷匕首並非劈砍的利器,但在他手中,卻爆發出驚人的破壞力。他沒有選擇硬劈,而是憑藉著對結構的敏銳感知,將匕首的尖端對準了石壁上幾處細微的紋理,猛地發力!

“咔嚓!咔嚓!”

令人欣喜的碎裂聲傳來,那片石壁上,以守歲匕首刺入的點為中心,幾道裂紋迅速蔓延開來!

然而,也就在此時,頭頂傳來了更加密集的碎裂聲,彷彿整個天花板都要塌陷下來。更大的陰影籠罩了他們,死亡的威脅如同冰冷的毒蛇,纏上了他們的脖頸。

“快!再快一點!”阮白釉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能清晰地感覺到,那股召喚她的力量,就在那片即將被破開的石壁之後,帶著一種近乎絕望的期盼。她甚至能感覺到,那股力量中蘊含的悲傷,與她血脈深處的某種情緒產生了強烈的共鳴,讓她眼眶發熱。

這究竟是什麼地方?那股力量又是什麼?與她的身世,與那困擾了三代人的骨瓷詛咒,又有著怎樣千絲萬縷的聯絡?

重重迷霧之後,似乎隱藏著一個令人心碎的真相,而此刻,他們必須先從這絕境中殺出一條血路,才能去觸碰那最終的答案。真正的考驗,遠比他們想象的更加殘酷。而那操控一切的源頭,其耐心似乎也正在被消磨殆盡,開始展露出它猙獰而致命的獠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