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都沒有趙國強感興趣的東西。

畢竟，他空間裡啥都不缺。糧食不可能買，肉也不可能買，除非是賣小雞小鴨子這些，他倒是感興趣。

可是一路走過，都並沒有碰到。

他最想買小羊、小牛犢這些，可惜根本沒有看到。

現在的耕牛都是屬於集體的，屬於生產隊，根本不可能有人拿來賣。

當他來到下一處攤位時，不由得停住了腳步。

這個攤位佔的面積，是別的攤位兩三個那麼大。

攤位上鋪了兩個袋子，上面擺滿了泛黃的字畫、各色各樣的錢幣、鏽跡斑斑的兵器，還有一看就年代久遠的佛像。

這個攤子，看起來不像賣古玩，倒像是賣雜貨的。

現在假貨比較少，雖然趙國強對古董文物並不內行，但他還是蹲了下來，開始仔細檢視。

趙國強蹲下身，手指在佈滿灰塵的青銅器邊沿輕輕摩挲。

一盞鏽跡斑斑的青銅燈吸引了他的目光，燈座鑄成昂首嘶鳴的戰馬造型，馬鬃處還殘留著幾縷暗紅鏽斑，像是乾涸的血跡。

攤主是個瘦高的中年人，正吧嗒著旱菸袋，渾濁的眼珠緊緊盯著他的反應：“後生，這是戰國的銅燈，十塊錢拿走。”

“您可別蒙我，如果一塊錢我就要了，再多你就自個兒留著吧。”

趙國強笑了笑，隨手拿起枚邊緣豁口的銅錢，“這開元通寶磨得字都不清了，一塊錢三個，您這銅燈頂多算個仿品。”

他故意把銅錢往攤子上一扔，發出清脆的撞擊聲。

餘光卻瞥見攤主握煙桿的手微微收緊，心知這物件怕是真有門道。

角落裡一尊半人高的佛像，突然讓他呼吸一滯。

那佛像身披褪色金箔，眉眼低垂，神情悲憫，蓮座底部隱約可見刻痕。

趙國強裝作漫不經心地挪過去，指尖擦過佛像底座，觸感粗糙不平——分明是常年埋在土裡才有的蝕痕。

臥槽，這是遇到倒斗的了，還是遇到摸金校尉了？

“這泥胎佛像怎麼賣？”他用手隨意擦了擦佛像的臉，露出底下斑駁的鎏金。

攤主吐了口菸圈：“八塊錢，實心的，沉得很。”

趙國強心裡一動，這要是唐代鎏金佛，在後世少說值幾十萬。

他拿在手上掂了掂，確實挺沉的，面上卻嫌棄地皺眉：“就這破玩意兒？三塊，不能再多了。”

接下來他又看了其他幾樣東西，對那些卻再也沒有興趣。

究竟是真是假他不知道，反正他心中不喜歡它們。

“就剛才我問件這幾樣東西，全部八塊錢，行不行！”

“不行不行，太少了，十五塊錢。”

“十五塊錢？你還是自個兒留著吧。我再加五毛，八塊五，不能再多了！”

“小兄弟，這些東西你買回去只有賺錢的。這樣吧，我再少兩塊，十三塊。”

“就這個價，你願意我就拿走，不願意就算了。”

說完，趙國強雙手在膝蓋上一撐，整個人緩緩地站了起來，作勢欲走。

他轉身跨了一步、兩步，等他走到第三步的時候，身後傳來攤主急切的聲音：“小兄弟，如果你誠心要，十塊錢賣給你了！”

趙國強停下腳步，轉身走了回來：“行，那我就十塊錢把這幾樣買了。”

他掏出十塊錢往攤主手裡一塞，伸手進入胸前的挎包裡面，從裡面掏出一個布口袋——這布口袋，剛才挎包裡面並沒有，是他從空間裡轉移過來的。

他將那尊半人高的佛像用布口袋裝進去，又將青銅燈還有三枚銅錢也小心地裝進挎包裡面。

還有一本書，也是在交易的範圍之內。十塊錢買了四樣東西，不貴！

他左手提著布口袋裡裝著的佛像，挎包掛在脖子上，轉身離開了這處攤位。

身後傳來攤主嘟囔：“這小子撿著漏了......”

袋子裡的佛像沉甸甸的，彷彿還帶著地底的寒意。

趙國強加快腳步，來到黑市中一處黑暗的巷子裡面，將挎包裡的東西、袋子裡裝著的佛像，全部收進了空間裡面的儲藏室去，放置起來。

現在這些東西既是寶貝，也是隨時能惹禍的燙手山芋。

還是存放在空間裡面，最安全、最保險。

剛才購買的這些疑似古董的東西，反正才十塊錢而已。

四樣東西，只要有一樣是真的，他就賺大了！

他並沒有馬上走出黑暗籠罩的陰影處，而是心神一動進入空間，去檢視剛才十塊錢買的幾樣寶貝。

他仔細端詳著佛像底部的刻痕，越看越覺得像唐代的制式。

又拿出青銅燈，細細擦拭，馬鬃處的暗紅鏽斑在燈光下泛著詭異的光澤。

那三枚銅錢雖然破舊，其中一枚背面竟刻著少見的紋飾。

應該是真貨無疑，這些東西說不定是剛從地裡取出來的，因為青銅燈臺和福向的那些縫隙處，凹陷處有著不少的泥土，並沒有清理乾淨。

只是趙國強有些奇怪，這傢伙為什麼沒去鬼市裡面賣，卻跑到了這邊來？

莫非是他們等不及，想要早點脫手之後早點走路？

從空間裡面出來，再次回到小巷之中。

趙國強回到黑市，繼續沿著剛才沒有逛完的攤位一路逛過去。

其中，一個乾瘦老頭的攤位再次吸引了他的目光。

這攤位上，有幾本保護得挺好的舊書。

趙國強蹲下身子，隨手拿起一本泛黃的線裝書。

書頁間夾著幾片乾枯的艾草葉，一股陳舊的氣息撲面而來。

“老人家，這書咋賣？”他翻著書頁，看似漫不經心。

老頭眯著眼，佈滿皺紋的手摩挲著衣角：“這本古書？一五毛錢拿走，這書放我家裡都幾十年了。”

趙國強心裡一動，這本書紙張雖舊，但墨跡清晰，字型古樸，透著股說不出的韻味。

他沒有馬上還價，又拿起旁邊一個鏽跡斑斑的銅煙壺，上面隱約能看出纏枝蓮紋。“老人家，這銅煙壺和書一起，一塊錢賣不？”

“年輕人，你這砍價太狠了。”老太太咂咂嘴，“再加兩塊錢，就當給我買把掛麵。”

“我再加一塊，兩塊錢，行就行，不行就算了！”

“算了算了，賣給你，開個張。”

趙國強爽快掏出錢，把書和銅煙壺塞進包裡。

轉身時，他瞥見老頭子身後竹筐裡露出半截木柄。

好奇地伸手撥了撥筐裡的枯草，一柄造型奇特的匕首露了出來。

刀身佈滿銅綠，刀柄纏著褪色的紅布條，雖然破舊，但刀刃寒光隱約。

“老人家，這把刀也是賣的？”他裝作好奇的樣子。

“你要就拿走，算一塊錢給你。”老太太擺擺手，顯然沒把這破刀當回事。

趙國強強壓下心中的激動，他掏出一塊錢遞給大爺，然後快步離開。

那本書，當時他翻開仔細檢視過，竟是明代的刻本，雖有稍微破損，但價值不菲；銅煙壺清洗後，纏枝蓮紋栩栩如生，底部還有“乾隆年制”的款識；而那把匕首，刀身上的雲雷紋讓他聯想到曾經見過的博物館裡的戰國兵器。

“這次賺大了！”趙國強按捺住狂喜，裹緊衣服混入人群，並很快尋了一處漆黑的巷子，向著裡面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