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國強前面被眾人圍得水洩不通。
耳邊嘈雜的詢問聲此起彼伏。
“兄弟,這野豬肉咋賣的?”
一個身材高大的漢子擠到最前面。
兩眼直勾勾地盯著芭蕉葉上的肉塊。
喉結不住地上下滾動。
趙國強不慌不忙。
清了清嗓子道。
“各位,我這野豬肉肉質緊實,營養豐富。
這年頭肉可金貴。
我也不漫天要價。
四塊錢一斤!”
此話一出。
人群頓時炸開了鍋。
“四塊錢?太貴了!三塊吧。
三塊我就買上一塊!”
一個穿著粗布衣裳的婦女皺著眉頭喊道。
“就是就是。
別家賣的野豬肉才三塊錢一斤。
你這野豬肉憑啥這麼貴?”
另一個漢子也跟著起鬨。
趙國強早有預料。
笑著解釋道。
“各位,今年乾旱。
很多生產隊都組織了上山打獵。
山上的野物可是減少了好多。
現在長白山外圍根本就找不到野豬。
進深山去打野豬多危險。
我們也是冒著風險打來的。
就這樣,我們村裡還有人受傷了。
這價格真不算高。”
聽他這麼一說。
人群裡安靜了些。
不少人開始小聲嘀咕。
眼神裡滿是猶豫。
這時,一個戴著眼鏡、斯斯文文的中年人開口了。
“我要四斤。
給我挑肥點的。”
說著,便從口袋裡掏出十六塊錢遞了過來。
趙國強見狀。
趕忙笑著應下。
熟練地從袋子裡拿出兩塊肉。
仔細挑選出肥瘦相間的。
用芭蕉葉包好遞給那人。
“同志。
我這些肉全部都是兩斤一塊稱好了的。
所以我這些肉都是按塊數賣。
八塊錢一塊。”
有了第一個吃螃蟹的人。
其他人也不再猶豫。
紛紛掏出錢搶購起來。
趙國強一邊收錢。
一邊從袋子裡掏肉塊。
忙得不可開交。
不到二十分鐘。
三十二斤野豬肉就被搶購一空。
他數了數手裡的錢。
足足賣了一百二十八塊錢。
加上賣紅薯還剩下的七塊。
現在兜裡面一下子就有了一百三十五塊錢。
只有兜裡有錢,人才會有底氣。
現在他心裡樂開了花。
總算有壓兜的錢了。
兩個袋子裡拿出來的肉賣完了。
其他來遲一步沒買到肉的人也惋惜的離去。
趙國強正準備收攤。
這時候來了一胖一瘦兩個三十多歲漢子。
其中一人趙國強認識。
他在自己的攤位前站了很久。
一直看著自己。
但是卻並沒有說話。
也沒有買野豬肉。
“兄弟,準備收攤走了。
自我介紹一下。
我叫海濤。
他叫猴子。
我們強哥想見你一面。
哦,忘了告訴你。
我們強哥就是這個黑市的老大。”
“哦,不知道強哥找我有什麼事?”
趙國強暗自好笑。
自己叫趙國強。
沒想到對方也叫強哥。
莫非是大名鼎鼎的張子強不成?
“兄弟是這樣的。
剛才猴子看你賣野豬肉。
你這頭野豬很大吧。
剛才你賣了三十二斤野豬肉。
只是這頭大野豬身上很少的一部分吧。
猴子看到你還有很多野豬肉的部位沒有拿出來賣。
於是便將你的事情告訴了強哥。
最近貨源非常難找。
我們強哥也正在為貨源的事情發愁。
小兄弟。
你既然還有野豬肉。
那就賣給我們強哥吧。
放心吧。
我們強哥也不佔你便宜。
你零售四塊錢一斤。
我們強哥給你將野豬肉全部買了。
算你三塊八一斤怎麼樣?”
“兩位。
現在的豬肉這麼暢銷。
我零賣很快就能賣出去。
就不用批發了吧。”
“行吧。
那四塊就四塊。
你剩下的野豬肉我們強哥買了。”
“那行。
走吧。
我跟你們去見見強哥。”
趙國強雖然只有十六歲。
可是上一世他可是當過兵上過戰場的。
而且這一世經過聖水改造。
他比起前世可是強了太多太多。
神鼎空間就是他的底氣所在。
任何龍潭虎穴他都毫無畏懼。
由陳海濤在前面帶路。
趙國強走在中間。
猴子走在後面。
兩個人彷彿押著趙國強走路一樣。
不過趙國強絲毫沒有在乎。
說實話。
就算黑市老大不來找他。
他還想去找他們跟對方做做生意。
他空間裡面要不了多少時間。
糧食就會堆成山。
他肯定要找個地方出貨的。
而且以後賣野豬肉。
野雞野兔。
同樣也要提前找個銷路。
他都是有神鼎空間的人了。
肯定不能一直在這裡零售。
走批發是必然的發展方向。
松林裡面無遮無擋。
趙國強跟著兩人一路前行。
很快來到了一處遠離黑市。
搭著三間草棚的地方。
趙國強不由在暗中吐槽。
這可能算是最簡陋的黑市老大住所了。
還沒走近木屋草棚。
趙國強便聽到了其中一間木屋裡面傳來嘈雜的聲音。
其中有的叫大大大。
其中有的叫小小小。
顯然那間茅草屋裡面正在賭博。
好像應該是在玩骰子。
賭大小。
陳海濤隨時打量著趙國強的神情。
見他好奇地看向那間屋子,便問道。
“兄弟。
那裡面在玩骰子。
感不感興趣。
如果感興趣。
等見過了強哥之後。
我帶你進去玩兩把。”
“濤哥。
我就不去玩了。
那東西我不會。”
陳海濤笑笑沒有多說。
“那行。
咱們直接去見強哥。”
三人走進敞著的草棚木門前。
潮溼的腐木氣息混著濃烈的煙味撲面而來。
陳海濤扯著嗓子喊道。
“大哥。
賣豬肉的兄弟我帶來了!”
話音未落。
旁邊的屋內驟然安靜。
骰子撞擊瓷碗的清脆聲響戛然而止。
唯有角落裡傳來炭火噼啪爆裂聲。
趙國強踏入門檻時。
特意放慢腳步。
屋內光線昏沉。
清晨的陽光將粗糙的木牆映得影影綽綽。
角落的木椅上斜靠著個男人。
四十歲上下的模樣。
灰白寸頭下藏著道蜈蚣般的刀疤。
從左額角蜿蜒至下頜。
在忽明忽暗的光影裡泛著猙獰的暗紅。
那人指間夾著的菸捲明明滅滅。
犀利的眼神正像毒蛇般上下打量著趙國強。
木桌上堆著零散的一些紙幣與皺巴巴的票據。
兩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抱著獵槍分立兩側。
其中一人脖頸處紋著半截褪色的虎頭。
槍口有意無意地垂向趙國強膝蓋。
另一人則緊盯著他的背兜。
喉結不住地滾動。
“聽說小兄弟你還有不少的野豬肉?”
張子強突然開口。
菸圈都快噴在趙國強臉前了。
辛辣的菸草味嗆得他眯起眼。
“野豬肉還有多少?我都吃下了。”
話音落下時。
他故意將菸蒂按在木桌上。
燙出焦黑的圓痕。
趙國強不動聲色往後退半步。
避開煙霧。
“強哥好眼力。
不過剩下的肉都凍在山洞裡。
得等我回去取。”
他餘光瞥見隔壁屋子虛掩的門縫裡。
幾個身影正探頭張望。
賭徒們交頭接耳的竊竊私語隱約傳來。
陳海濤上前半步。
賠笑道。
“大哥。
這小兄弟的野豬肉。
和我們說好了。
四塊錢一斤。”
張子強嗤笑一聲。
佈滿老繭的手指叩擊桌面。
“四塊錢一斤?行。
不過得先驗貨。
海濤。
猴子。
你們帶幾個兄弟跟他走。
拉一輛板車過去。
順便將野豬肉拉回來。”
他身後的瘦高男人立刻應聲。
腰間別著的匕首隨著動作叮噹作響。
趙國強心頭微動。
面上卻笑著點頭。
“強哥。
你這是信不過我啊。
這樣吧。
先付一百塊錢定金。
我帶他們去取貨。”
這話讓張子強眼神微亮。
刀疤臉擠出幾分笑意。
“小子挺會來事。
成。
定金一百塊錢。
要是沒有肉。
你知道後果。”
他隨手抓起一把鈔票。
數出了十張大黑拾。
卻不急著遞出。
“不過先說好——如果你敢耍花樣。
相信後果是你不想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