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黑市,趙國強快步來到一處荒僻無人的角落。
確認四下無人後,他心念一動,整個人如虛影般瞬間沒入神鼎空間之中。
十五隻毛茸茸的鴨苗剛到手,還嬌弱得很,必須精心照料。
此前他在空間裡養的小豬仔,如今早已不是當初那副稚嫩模樣。
它們早就離開了搭建的豬圈,憑著頑強的生命力,成功混進了空間中的野豬群裡。
現在每晚都跟著野豬們,棲身在山林邊緣處的洞穴裡。
趙國強念頭剛起,人已帶著鴨苗出現在空間內的豬圈。
他小心翼翼地開啟竹籠,將十五隻鴨苗盡數放出。
緊接著,隨著他的念頭轉動,儲藏室裡的玉米彷彿受到無形牽引,“簌簌”地朝著外面飛來。
在半空之中,顆顆飽滿的玉米粒飛速旋轉、粉碎,轉眼間就化作細膩的玉米麵。
與此同時,儲存的小麥也應聲而動,在空中完成從麥粒到麵粉的神奇蛻變。
白麵、麥麩與玉米麵在半空交織混合,隨後齊刷刷地落入空間內的大鐵鍋。
鍋中,湖水自遠處湖面騰空而起,精準地注入鐵鍋,轉眼便盛滿大半。
待麵粉與玉米麵盡數入鍋,鐵鍋旁的火柴盒“啪”地自動彈開,一根火柴棒“嗖”地飛出,在火柴盒側面狠狠一擦,“刺啦”一聲,火苗瞬間竄起。
火苗順勢點燃灶膛裡自動飛來的枯葉枯枝,火勢迅速蔓延,將鐵鍋燒得通紅。
這些鴨苗尚小,腸胃脆弱,得先喂熟食,等養大些再慢慢過渡到生食。
趙國強思索片刻,儲藏室裡的紅薯也“飛”了一點出來,在空中被碾成細膩的粉末,均勻地撒入鍋中。
有了紅薯粉的加持,這飼料不僅營養更豐富,想必口感也會大大提升。
不多時,鍋內的水開始沸騰。
無形的力量在鍋中攪動,玉米麵粉、紅薯粉與水充分融合,濃稠的飼料在鍋內翻滾,陣陣香氣飄散開來。
待飼料煮好,趙國強輕輕一招手,鍋內的食物便騰空而起,跨越數百米的距離,穩穩落入豬圈的食槽中。
毛茸茸的鴨苗們嗅到食物的香氣,“嘰嘰喳喳”地叫著,爭先恐後地撲向食槽。
它們晃動著毛絨絨的身子,用嫩黃的小嘴快速啄食,吃得不亦樂乎。
空間內時間流速極快,趙國強又迅速熬製了一大鍋飼料。
這些飼料懸浮在食槽上方,被他用念力禁制。
每隔幾個小時,便會有適量的飼料落下,確保鴨苗們能定時進食。
如今鴨苗還小,養它們的欄杆足夠高,等日後長大能翻越欄杆,便可放它們到空間各處自由覓食。
處理好鴨苗的事情,趙國強心念一轉,再次回到城隍廟後面。
他在空間裡換上一身嶄新的衣服,依舊用黑色毛巾裹住大半張臉,遮掩容貌,隨後朝著黑市走去。
守在黑市入口的兩人只是隨意瞥了他一眼,並未多問。
趙國強邁步跨過兩人,徑直走進小樹林。
此時的小樹林依舊人來人往,有人匆匆離去,有人神色警惕地踏入,充滿神秘氣息。
長白山初冬的正午,天空被鉛灰色的雲層壓得極低,彷彿觸手可及。
凜冽的寒風裹挾著零星雪粒呼嘯而來,打在臉上如刀割般生疼。
趙國強裹緊身上的新衣,臉上的黑色毛巾在風中不住抖動。
城隍廟後的那片松林裡,剛落下的稀疏雪粒早已被往來黑市的人踩成尖銳的冰碴,每走一步,腳下都傳來細碎刺耳的“咯吱”聲。
“虎骨酒!驅寒壯力!”一聲沙啞的吆喝從裹著破氈布的攤位傳來。
吆喝的漢子滿臉凍瘡,皸裂的雙手正用力拍打著陶甕。
甕中深褐色的酒液表面結著一層薄冰,甕邊隨意擺放著半截帶著白霜的虎骨。
一旁,一個青銅溫酒壺歪斜著,壺身爬滿斑駁的綠鏽,壺嘴處卻雕刻著栩栩如生的虎頭,虎目鑲嵌著兩粒暗紅瑪瑙,在昏暗的光線下泛著幽幽紅光。
“這壺怎麼賣?”趙國強蹲下身子,口中撥出的白氣瞬間在睫毛上凝成冰晶。
漢子一邊哈著白氣搓手取暖,一邊開口:“老物件了,五塊錢,不還價!”
趙國強掏出幾張皺巴巴的紙幣,指尖早已被凍得發麻:“一塊五,酒我也打半斤。”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討價還價足足一刻鐘。漢子罵罵咧咧地接過錢,往葫蘆瓢裡舀酒時,趙國強瞥見他腰間掛著枚玉扳指——玉扳指表面刻著細密的長白山地形圖,每一道紋路都彷彿訴說著山中的隱秘。
“玉扳指單算多少錢?”趙國強目光緊緊盯著扳指。
“再加兩塊!少一分不賣!”漢子語氣堅決。
趙國強咬了咬牙,又摸出兩塊錢遞過去,終於將玉扳指和酒壺收入囊中。
就在這時,雪粒突然變大,狂風呼嘯著捲起雪塵。趙國強頂著風繼續前行,忽聽前方傳來激烈的爭吵聲。
他撥開圍觀眾人,只見兩個漢子正扭打在一起,原來兩人是為了爭奪一個藍白瓷碗。
碗上繪著雪中的長白山,幾棵嶽樺樹蒼勁挺拔,樹幹如鐵,釉面的冰裂紋裡還嵌著細小的冰晶,彷彿將長白山的風雪永遠定格在碗中。
“我在老參棚挖的!是我的!”穿補丁棉衣的漢子嘶吼著,臉上青筋暴起。
趙國強擠到跟前,仔細端詳瓷碗,開口道:“一塊錢,我要了。”
周圍眾人聞言,紛紛倒吸冷氣。要知道,這一塊錢在當下,足夠買一斤棒子麵了!但趙國強沒有絲毫猶豫,成交後,他迅速用棉袍內襯將瓷碗仔細包好。
剛才,他就發現碗底隱約刻著“光緒丁未年制”幾個小字,一股歷史的厚重感撲面而來。
寒風愈發肆虐,趙國強的布鞋早已被雪水打溼。
路過最後一個攤位時,一位裹著羊皮襖的老漢正小心翼翼地擦拭著一個岫巖玉鐲。
那鐲子通體灰白,在陰暗處卻泛著幽幽藍光,觸手冰涼,溫潤如玉。
“老伯,這個多少錢?”趙國強蹲下身子,目光緊鎖玉鐲。
“七塊,不二價。”老漢語氣堅定。
“兩塊,多一分都不要。”
見對方沒反應 ,趙國強轉身就走。
“小夥子,給你算了!”
趙國強轉身,毫不猶豫地將錢拍在攤位上。
接過玉鐲時,他敏銳地注意到老漢懷裡還揣著個布包,露出半截泛黃的宣紙。
“老伯,裡面還有些什麼好東西?”趙國強又摸出三塊錢問道。
老漢警惕地看了他一眼,緩緩展開宣紙——竟是一幅手繪的長白山趕山圖。
雖筆法略顯粗糙,但生動地描繪出趕山人採參的緊張場景:雪地中,採參人手持鐵鏟,正在耐心細緻的挖掘著一株七品人參。
趙國強仔細看了看這幅畫,心中卻並未泛起太大波瀾。
對他來說,空間裡的人參數量可觀,僅憑這幅不知真假的圖去尋找虛無縹緲的人參,實在不值得費神。
於是,他沒有講價,直接轉身離開。
頂著風雪,趙國強終於拐進城隍廟的斷牆處。
閃身進入空間後,他來到空間中的房間裡面,將青銅壺、瓷碗、玉扳指等物件整齊擺放在木桌上。
首先展開最大的那張獸皮,突然發現背面用木炭寫著幾行小字:“康熙五十年,放山隊在此得寶...”
真是怪哉 ,那張圖上的彩參圖他沒有購買。
想不到這無意中購買的一張獸皮的背面,居然同樣有這樣一幅畫。
他的手指輕輕撫過這些帶著歲月痕跡的文字與物件。
這張尋參圖,或許對旁人來說價值不菲,但對擁有空間的趙國強而言,不過是件普通的古物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