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瑤被那巨蚺纏住腰腹以下半身,手臂此前尚且自由,一直不住地砸向巨蚺的身體。
她也試圖學著司徒玄和方陌那般唸咒起符,無奈過往她仗著有司徒玄和方陌庇佑,加之自身悟性有限,只學得會那些奇巧的術法符咒,就算是學了些逃命和請神的陣法,眼下這受制於人的情況,似乎也無從施展。
葉瑤的掙扎於巨蚺那銅皮鐵骨般的身體,無異於隔靴搔癢,她索性也放棄了掙扎,只是盡力扭曲著身體,將後背上的阿寶從貓包中放出,想著萬一那巨蚺真的一尾巴將她砸向地面,或者送入口中生吞了,至少還能保得住毛孩子——
貓奴對於貓主子的情感有時候真的可以用感天動地來形容。
關鍵時刻阿寶也是機靈得很,剛一落地,倏地竄到司徒玄肩膀上,那巨蚺見狀像是頗為惱火,大概是覺得在自已眼皮子地下竟然有活物逃脫,甚是丟臉。
它以睥睨之姿,藐視眾生之態,聳立起半個身子,挑釁般將被尾巴纏住的葉瑤高高舉起,作勢向地面狠狠砸去。
司徒玄見狀顧不上許多,飛身就要去接,不料葉瑤堪堪將砸向地面之際,那巨蚺又將她高高舉起,到頭只是戲耍了一番。
那巨蚺像是很享受這種操縱人命生死和人心起伏的遊戲,又不跌地調轉了方向,假裝將葉瑤砸向地面,又高高捲起......
如此往復幾次,每一次,司徒玄都奮不顧身撲過去——他不敢賭那畜生哪一次是真的會置葉瑤於死地——每一次,他將將要碰觸到葉瑤,又被巨蚺的蛇尾一掃,整個人遠遠跌落出去。
幾次三番,葉瑤心中原本的驚恐害怕轉為了憤怒,她看著司徒玄慘淡的身影,被巨蚺以她的性命相脅,戲耍著東奔西就,比她自已真被砸死了還難受,她捧在明堂高閣的司徒玄,豈容一個畜生戲耍!
葉瑤知道司徒玄之所以不用術法,而是用自已的身體來撲接她,定然是因為司徒玄要儲存所剩無多的修為,以備致命一擊,只是,這機會要如何創造——
葉瑤被巨蚺顛簸著上下起伏中,看向了方陌,見他正一臉驚恐又無比擔心地望著司徒玄左突右進,懷中抱著躍躍欲試的阿寶——司徒玄飛撲出去的瞬間,阿寶也跟著要去,被方陌一把薅了回來,緊緊按在懷裡。
“小祖宗,你媽和你乾爹倆都受制於人,你可別添亂了。”方陌胡亂胡嚕了兩把阿寶,見它仍不肯罷休,便牢牢摟在懷裡。
葉瑤看向方陌時,阿寶的眼神似和她對了個正好,這下小胖貓阿寶在方陌懷裡折騰得更加歡騰了,葉瑤見狀,腦子裡靈光閃現——
“方陌,知道全息投影嗎?”葉瑤遠遠吼了一嗓子,話題沒頭沒腦的,但是方陌似瞬間領悟了她的意思,激動地點了點頭。
隨後他附在阿寶耳邊嘀咕半天,不知說些什麼,隨即放下阿寶,口中唸唸有詞,腳下踏罡步鬥,隨著方陌的動作行雲流水般展開,四周氣流湧動,渾然捲起一陣旋風。
說來也怪,剛剛還抑制不住躍躍欲試的阿寶,此刻竟然安靜乖巧地站立原地,好奇地望著方陌繞著它邊走邊舞。
方陌繞著阿寶踏禹步,行乾坤,旋風包裹著一人一貓,如是轉了三圈,他手中突然飛出一道金色靈符,衝著阿寶背後而去。
那靈符貼上阿寶的瞬間,原本小小一隻的黑貓旋即身形漸長,不斷生長壯大,轉瞬間,原本小小的一隻,已然體型龐大猶如一輛半掛卡車。
長大的阿寶甚是威武,濃密的黑毛泛著水潤光澤,一雙金色的眼睛犀利鋒芒,四爪孔武矯捷,所踏之處濺起飛沙走石。
那巨蚺見狀終於停下了剛才戲耍的動作,定睛審視著眼前發生的一切,眼中像是溢滿了不可思議,它不相信這群由著自已戲耍的螻蟻會有此番本領——
體型變大的阿寶性格也沉穩老練,面對著上躥下跳呲牙挑釁的巨蚺,沒有盲目進攻,深邃的眸子淡定著看向巨蚺,任由他百般做作,只是看準了時機,一爪子拍向巨蚺的七寸。
巨蚺見狀忙滑身閃開,情急之中根本顧不上卷在尾巴上的葉瑤死活,葉瑤貼著地皮一掃而過,差點把腿磨沒了——
可是她沒敢啃聲,生怕自已的驚呼或慘叫嚇到阿寶,壞了方陌的術法,硬生生咬牙死挺,忍受著身體上傳來的鈍痛。
如同耗子怕蛇一樣,蛇對於貓科動物有著天然的恐懼,面對身形相差許多的小貓或許不以為然,一旦面對身形匹敵的“大貓”,饒你是巨蚺又如何!
那巨蚺上來第一招就輸了陣勢,露了怯,心中自然懊惱不休。
想它過去佔此山頭,作威作福,為非作歹,從未受辱,今天卻是被一隻原本不及自已尾巴尖兒大的貓崽子唬得落荒而逃,生是咽不下這口氣,於是蓄力盤桓逡巡,試圖找回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