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怡再次的看了我一眼。
眼睛裡的神色極其複雜。
書上說眼睛是心靈的視窗。
下九流的江湖中人招搖撞騙,察言觀色更是入門級別的功法。
可我此刻就算絞盡腦汁也無法從這個眼神裡推測出方怡內心的想法,這其中自然有我道行太淺的原因,還有一個原因就是這個女人不是一眼就能被人看穿的傻白甜,畢竟這個可是賴鼎文都提醒我幾次極難對付的角色。
在沉默了一分鐘之後,方怡道:“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你在告訴我可以幫我處理我的家事,幫我趕走小三,讓我的老公迴歸家庭?”
我笑了笑道:“很顯然就是這個意思。”
方怡道:“我需要付出什麼?”
“阿旺酒樓交給我和我的兄弟們來打理,賺的錢我們只要一半。而且我可以保證,以後賭場的生意只會更好。”我道。
方怡輕輕一笑道:“胃口倒也不是很大,不過你找我恐怕是找錯人了,第一我不需要誰把何婉月趕走,鄭天旺是什麼人,我比任何人都清楚,趕走了何婉月還有李婉月鄭婉月王婉月,她不是鄭天旺第一個找的女人,之前領回家的女人也不在少數,說句掏心窩子的話,我不討厭何婉月,甚至還有點喜歡她,不因為別的,就因為這個女人挺蠢的,我寧願選擇她做我的對手,也好過鄭天旺找一個聰明女人過來給我打擂臺。”
“第二,我從來不想讓鄭天旺迴歸家庭,鄭天旺旗下有四家產業,阿旺酒樓,水月會所,boss酒吧,還有一家本港茶餐廳,我都有百分之三十的股權,鄭天旺就算是永遠不回家,我也是這四家店的老闆娘,他賺的錢我都有分紅可拿,這些錢足夠我和我的兩個女兒衣食無憂,隨便他在外面花天酒地夜夜笙歌又跟我有什麼關係呢?我甚至希望他的生意蒸蒸日上,我坐在家裡就能數錢,何樂而不為呢?真的缺男人了的話,男人可以往外面找,女人為什麼不行呢?”
方怡說完這句話之後就看著我。
我也看著她。
人心果然是最難揣測的。
正常情況下,她這個受盡委屈的正室應該是立馬錶態讓我們幫忙驅趕小三?
特別是小三還派人來輪她的情況下。
結果她不想讓鄭天旺迴歸家庭也就算了,竟然還他媽挺喜歡何婉月。
這讓我在心裡彩排過無數遍的劇本瞬間流產。
我下意識的摸了摸手上戴著的腕錶。
心裡默唸著千門做局的口訣。
局勢千變,以不變應萬變。
越是在不安之時,越要平靜。
不過好在一點就是這種可能性,也早在我的預料之中,只是我之前認為這種可能性存在的機率很低,卻沒想到恰恰是這最壞的打算演變成了現實。
我深吸了一口氣,咬著牙,似乎是下了很大決心一般的說道:“方姐,你看我行嗎?如假包換的處男,從小吃粗糧乾重活,體力絕對能行,本錢我自認也挺足的。”
武三這時候也道:“方姐,我自幼習武,剛才我有多勇猛您也看見了。”
在這種情況下,方怡竟然還真的打量了一下我跟武三的身子,點頭道:“身板倒是都挺紮實,不過我喜歡的不是你們這種人,我喜歡的是聽話會哄人的小奶狗。”
我實在是不好意思厚顏無恥下去。
武三卻是仍舊鍥而不捨的道:“小奶狗算個屁,中看不中用,我武三這條大狼狗用過的都說好。”
方怡有些許的不耐煩,不過並沒有表現出來,畢竟目前的局勢還是她這個女子被我們幾個男人圍在這條人跡罕至的山路上。
她道:“不管是不是你們設計好的,今天你們救了我一次,我該付給你們酬勞,車上有幾萬塊錢,你們拿去花,至於我家裡的事情,清官尚且難斷家務事兒,就不勞煩你們費心了。”
我給了吳大海和武三一個眼神,他們倆立馬帶著王鶴往車邊走去,給了我跟方怡一個私人空間。
方怡下意識的拉了拉衣角想要遮擋住那兩條不算太長的腿道:“我話已經說明白了,你還想怎麼樣?”
我點了一根菸道:“方姐,別擔心,我不是什麼好人,但是也絕對不至於對您做出什麼齷齪事兒,讓他們走,也不過是想我們姐弟倆說兩句體己的話,也給你解釋一下這件事兒的因果關係。”
說完,我從兜裡掏出了幾張何婉月跟情夫在車裡激情的照片遞了過去。
方怡看了一眼冷笑道:“有意思。阿成對吧?看不出來你還真的有點手段。”
“手段不敢當,見不得人的勾當而已,方姐,不管您信不信,我都對您說兩句掏心窩子的話,我從頭到尾都沒有設計您的意思,一開始,我們兄弟們的想法很簡單,知道阿旺酒樓的三樓是個玩的挺大的賭場,剛好我們弟兄們會點江湖上的手段,想著如果阿旺老闆不嫌棄,給我們一個機會上三樓當牛做馬混口飯吃,可阿旺老闆是真的一點機會都不給,反而因為我的一點失誤要對我趕盡殺絕,我不恨老闆,但是裡面的那個叫何有財的經理,有點欺人太甚了。”
“所以弟兄們氣不過,就想從他們姐弟倆那邊弄點錢來花花,跟著何婉月跟了大概有半個月吧,拍到了這些照片,拿著這些照片敲了何婉月一筆錢,四十萬,這筆錢足夠我們兄弟們逍遙快活很久了,事兒辦成了本身我們要走,結果大海哥說了一句話,他說我們辦這件事兒可能會害了您,我前段時間也在阿旺酒樓當保安,也就是在那跟大海哥認識的,總聽她說起您,知道您當年是如何不嫌棄鄭天旺不惜跟家裡人鬧翻下嫁,怎麼陪著他打江山,大海哥說我們敲了何婉月一筆竹槓,她肯定會因此記恨到您身上,說不定要報復您,於是我們從那天之後就暗中的跟著您,這才有了今天救您這一說。”我道。
方怡看著我眼神戲謔的道:“說的你好像是行俠仗義的大俠,難道這一切不是你有意促成的嗎?故意讓何婉月以為這件事是我乾的,然後把禍水引到我頭上,你跟著我只不過是為了在這時候出現,讓氣急敗壞的我在承諾你一個條件讓你幫我對付何婉月?”
我摸了摸鼻子道:“方姐果然是聰明人。”
方怡笑道:“你啊,還是心不夠狠。”
“這話怎麼說?”我問道。
“你應該等他們把我輪完了再出來。”方怡道。
我睜大眼睛道:“方姐您還好這口?!我壞了您的好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