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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買屋4

里正娘子本來是想和林嬌好好說說話的,奈何大李氏是個沒啥眼力勁的人,拖著里正娘子嘴巴說個不停,她也不想想,連在張家村裡正娘子平日裡都不太愛搭理她,如今不過是看在林嬌兩口子的份上給個笑臉,卻還真的以為自己比別的人有臉面一些。

林嬌提前給里正娘子打好了招呼的,今天確實是一個幹啥啥不行的倒黴天,他們出門等時候也都沒有看黃曆。

里正娘子瞧著今天在林嬌家也不是說話的時候,吃過中飯也就主動告辭。

“你公公婆婆要在你們家住多久?”里正娘子關心的問道,提前打探好了,她下次再來,省得白跑幾趟。

林嬌撇嘴,如果她不趕人的話,張家人恨不得住上一輩子呢。

“誰知道呢,有吃有喝還有人伺候,要是換了我,也是想賴著不走的。”林嬌抱怨道。

張老爹和大李氏不管怎麼不講道理,但說到底,血緣關係擺在那裡,她不可能讓張二柱和張家人脫離關係,這一輩子不和張家人老死不相往來只是她一廂情願的美夢罷了,只是張家人也太不知道什麼叫做知足了,每個月給贍養費還不夠,恨不得吃他們的肉,喝他們的血,如今林嬌也有點一點厭倦這種生活了,感覺隨時隨地都有可能有人來竊取自己的勞動果實。

“你也不必太過憂心,萬事有二柱呢,不管你做什麼反正你那婆婆也不待見你,倒不如偷一下懶。”里正娘子從旁支招,少不得也在心裡暗罵大李氏真是蠢笨如豬,有林嬌這樣能幹的兒媳婦不知道珍惜。

“嬸子說的是呢,反正我也是一個外人,操的哪門子心。”

“就是這個道理,等過陣子嬸子再來給你暖屋。”家裡的事情,光是女人操心沒得用。

“那敢情好,要是每個婆婆都像嬸子這樣明事理就好了。”林嬌仍在感慨,張家村的民風還是挺純樸的,大多數人家的婆婆雖然待兒媳婦不至於多親厚,但很少有一門心思要把兒媳婦給休了的,畢竟這年頭娶一個媳婦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林嬌以為自己給孃家送了信後,她娘會第二天就趕過來的,但是等了好幾天也沒有看到人影,也不知道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至少也得給她一個回信吧。

張老爹和大李氏一連在縣城住了五日,絲毫沒有要走的意思,換做是任何人,也是不想走的。大李氏想得很簡單,張二柱是她兒子,她住在自己兒子家,那是天經地義的事情,不論是從道義上還是從禮法上,大李氏的這個以為都很是有道理的。

只是,大李氏倒是樂呵了,林嬌卻是愁眉不展,她和大李氏根本就不是一路人,沒文化真可怕,她是真的沒辦法和大字不識又不講道理的鄉下老太太相處啊,要吃要穿的她也就不說啥了,可不把兒媳婦當人看的習慣是真沒法習慣。

“你娘今天要吃魚,還不趕緊做魚去?”林嬌嗑著瓜子說道,地上是一地的瓜子殼。

“這幾日辛苦娘子了。”張二柱笑著給林嬌捏肩膀,他孃的脾氣他是知道的,不過那是生他養他的娘,雖然前幾年做的事情有些讓他傷了心,但是血緣親情豈是說斷就能斷了的。

“你知道辛苦就好。”林嬌連屁股都懶得挪一下,就算是知道她忍張家人忍得辛苦,卻也是不想方設法的將張家人送回張家村去。

也不是張二柱不想張家人回張家村,只是,唉,他這個當兒子的也是為難。

“爹孃住不了幾日就回張家村了,娘子再辛苦幾日。”張二柱哪能不知道自己媳婦不耐煩了,一邊是他媳婦,一邊是他親孃,兩邊都不好得罪,他娘是個脾氣火爆的,他媳婦也不是個忍辱負重的,他夾在中間著實不好受。

聽了張二柱的話,林嬌就知道,李氏的話雖然有道理,可男人就知道和稀泥,企圖兩邊討好,結果兩邊都給得罪了,要是大李氏看到張二柱下廚,非得將他們廚房給拆了不可,什麼廚房不是男人能待的地方啊,什麼以前從來沒有讓張二柱進過廚房啊,聽得林嬌耳朵都起繭子了,與其對大李氏妥協,讓大李氏見好就收,倒不如讓大李氏不敢欺到她的頭上來。

最令林嬌頭痛的是,這個時代並沒有給女人太多的選擇,偏偏拿人手短,吃人嘴軟,想要成為獨立的女人太難了,哪怕如今的傢俱店是林嬌在打理,在張家人看來,他們的錢全都是張二柱掙的,說到底,在人治時代,哪個講法律,她又不會繡花,更沒有什麼獨門絕技,如果離開了張二柱,她拿什麼養活自己呢?

這已經是她現在腦海裡需要思考的問題了,人總得思考得長遠一點。

“既然你不想做,咱們就在外面叫一桌回來好了。”張二柱知道媳婦是不耐煩做飯了,每天要做這麼多人的飯,一連做了五天,張二柱也做煩了。

聽了張二柱的話,林嬌覺得以前聽說男人一旦掙了點錢就開始變得財大氣粗起來不是沒有道理的,這才多久,艱苦樸素的品德就不要了?

也罷,也罷,不過林嬌倒要看看,他能擺大款到什麼時候,若是張家人一直住在這裡,那他們就一直到外面吃,沒得全家都好吃好喝她一個人吃苦受累的。

“不知道看來張老闆是真的發財了,難怪你爹孃之前那樣嫌棄你,如今都要來投靠,果然是人在鬧市無人問,富在深山有遠親。”如果張家人要點臉,給他們好吃好喝也就罷了,就張家人的德行哪裡配她花銀子請他們每天大吃大喝,不是他們掙的銀子,他們只管吃吃喝喝,肯定不會心疼的。

“那少不得讓大嫂受累幾日。”張二柱知道林嬌這回是真生氣了,任他怎麼賠笑臉都不理會,只好讓李氏準備今天的晚飯,他也是盼著爹孃早些回張家村,可是萬萬沒有當兒子的攆爹孃出門的,那豈不是太不孝,十里八村的人會怎麼說他,到時候豈不是要被戳斷脊樑骨。

“你自己去跟大嫂說,我可張不開嘴。”主人在一旁躲懶,卻讓客人做飯,這個口,林嬌可開不了,不過麻煩是張二柱招惹來的,當然也要由張二柱自己去解決,以後啊,不管大李氏說什麼,她只管不聽不言不理不睬便是。

“媳婦可想要吃什麼,我去給你買。”張二柱討好道。

“要是讓你娘知道了,還不得說我敗家,這個罪名我可擔不起,你不是你孃的好兒子嗎,還不趕緊到你娘跟前盡孝去。”她好吃好喝怎麼了,又沒有花大李氏的錢,再說了,如果沒有她,張二柱未必能掙這些錢。

“是咱娘,他們也是難得來一回。”說實話,張二柱雖然心疼媳婦,但是聽到林嬌這樣說他娘,他心裡也是有些不痛快的,想著他娘說的,找遍張家村再也找不出第二個像他這麼寵媳婦的了。

“是挺難得來一回的,每一回來都是獅子大開口要銀子,要是多來幾回,你一個月掙得那點錢還不夠他們塞牙縫呢。”關鍵是每回來都是如此,哪怕有一回是消停的,她也就不說什麼了。

看來誰都指望不上,張二柱指望不上,如今就算是出銀子,林嬌的那些孃家人也指望不上了,她得學著靠自己走出這困局裡,人的一生何其短暫,她可不想把短暫的一生浪費在無聊透頂沒有意義的婆媳糾紛裡,大李氏樂在其中,但是林嬌已經不想奉陪了。

林嬌白天也懶得待在屋裡看張家人的臉色,店也懶得看,他們不是覺得張二柱有本事嗎,那就讓他去忙唄,她自己就在縣城裡四處逛,看中啥買啥,與其把自己辛苦掙得銀子便宜了別人,還不如花在自己身上痛快呢。

“大姐。”林嬌來到林朵家。

“真是稀客呀,有段時間沒看到你了。”林朵看到林嬌,也是高興。

“這不就來看你了嘛。”逛了好幾天,縣城就這麼大,實在沒有其他可以消磨時間的地方了,就厚著臉皮來林朵這裡。

“我婆婆前陣子還唸叨你來著,說張家娶了你是真幸運。”張二柱買房子的事情雖然沒有廣而告之,但是縣城就這麼點大的地方,他們也是在縣城深耕就幾十年的人,訊息自然靈通,可惜她婆婆沒有其他兒子,要是有的話,說不準當初兩個人還能當妯娌呢。

“那我要去和嬸子好好說說話,對了,大姐,到時候給我留幾件好看的衣服哈。”她有段時間沒有做衣服了,也懶得費神買布來做,直接買現成的。

“如今果真是財大氣粗,衣服都是幾件幾件的買。”林朵調侃道。

“與其給別人花,還不如花自己身上。”

聽到林嬌如此說,林朵猜測十有八九是張家人又來了。

林嬌最喜歡聽林朵婆婆講他們當年走南闖北做生意的事情了。

“嬸子,您上回說您們去西陵做生意的事情,我還沒有去過西陵呢,西陵是什麼樣子的?”林嬌好奇的問道。

西陵是國都,林嬌想象不到這裡的一國之都是什麼樣子的,還挺嚮往的,有生之年,她是一定要去看看的。

“也就你這個女娃子喜歡聽我念叨這些。”林朵婆婆笑著說道,人年紀大了,就喜歡說一說年輕時候的那些事,不過身邊的人聽得多了也就有些厭煩,倒是旁人比較愛聽。

“我覺得嬸子年輕的時候真是能幹,能夠創下這番家業,而且膽子也大,走南闖北的也不怕,心裡羨慕傾佩得緊呢,哪裡會是嘮叨呢。”她如今也只能從別人的嘴裡去領略一下這大好河山了。

“那就給你講講,西陵啊,那可真是繁華,那個路,比我們縣城的幾條街加起來都要寬敞,房子一排排修得整整齊齊的,晚上和白天一樣熱鬧。”老人回憶起年少的時光,尋著記憶,彷彿又回到了青春年少的時候,一對貧窮等夫妻初到金陵這樣的繁華之地,不管是眼裡還是心裡,所受的震撼以及不安,全都不足以用需要去形容。

夫妻兩個本就是去金陵謀生的,找了半個月的工作,很多老闆聽說他們是從外鄉來的,根本就不給他們機會,後來還是一個布莊老闆看他們夫妻兩個老實且肯吃苦的份上,就僱了他們,他們兩個在那家店裡一做就是五年,等到生下了兒子,他們手裡也攢了一些銀子後,夫妻兩個決定還是回家鄉的好,就回鄉開了屬於他們自己的布莊,憑著這個布莊,他們養大了兒子,給兒子娶了媳婦,家裡的日子也過得富足。

一個城市能有多繁華,林嬌能夠想象的到,只是在電視裡面看過不少,也親眼見識過城市的繁華,但是古代的繁華肯定和電視劇裡的應該不一樣,所以還是好奇呀。

“嬸子,當年您們為什麼不乾脆留在金陵呢?”去了大城市,還願意回這種小地方嗎?

“故土難離是一方面,西陵大,居不易,在那裡,我們就算是給人幹一輩子活也買不起那裡的房子。”他們兩口子那時候也不是沒有想過就在西陵的,畢竟好不容易出去了,但是要在西陵紮根何其不易,他們也是掙扎了一番後才決定回家鄉的。

買不起房就等於沒有根,哪怕他們在西陵待一輩子呢,也不會是真正的西陵人,事實證明他們夫妻倆當時的決定是正確的。

林嬌沒想到老人家不在西陵混的原因是因為西陵的房子太貴了,看來,房價太貴不僅僅是現代人的煩惱,古人也是如此,不過也不是每個地方的房價都高不可攀,因為西陵是西陵,所以西陵的房價尤其貴罷了。

“別說是西陵了,我甚至連甘州都沒有去過呢。”甘州是州府之地,肯定比米縣繁榮,不過她天天要守店,也沒得空去,感覺自從開了店後,就把她給困住了。

“你還這樣年輕,別說是甘州了,就算是西陵也有機會去的。”人生走了一遭,回過頭去一看,才知道什麼才是最珍貴的,那就是青春年少本身,因為年輕,一切皆有可能。

“那就借嬸子吉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