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後的夜半時分。
天空之上,月色銀亮,似是舞臺上的高光燈,聚焦在了一場滑稽的鬧劇上。
某個不知名的村莊內的垃圾池旁,一場曠日持久的拉鋸戰,如同新聞聯播一般準時準點上演。
對峙的雙方,分別是外來入侵者——關誠一以及本地狗兒幫全員。
“嗷咦嗷咦”,戰場中央,關誠一隻身以一敵群,頗有萬夫不當之勇,氣勢絲毫不落下風。
“汪汪,嗷嗷”
成群的土狗團團包圍住垃圾池,聲威浩蕩,卻始終不敢挺進。
局勢一時間陷入了僵局之中。
一切
還需從頭說起。
那一夜,關誠一與狗兒們背道而馳後,在無垠的土路上整整走了兩天一夜的時間才終於抵達了一座陌生的村莊。
初來乍到,關誠一又餓又渴,又對這裡一無所知。
它拖著疲憊不堪的身體沿著寬敞的農村主路,在村子內漫無目的地轉悠起來。
主路筆直地橫穿過整個村莊,直達一片圈起來的低窪土地。
由於村子沒有垃圾桶,這個地方是村子的公共垃圾池。
村裡家家戶戶,每隔上幾日就會將生活垃圾定點扔到這裡。
其中不乏剩菜剩飯之類的廚餘垃圾,稱得上是流浪動物的天堂。
關誠一兩眼放光,正準備進去大快朵頤一番時,不知從哪裡竄出兩隻黃毛土狗,義正言辭地攔住了路。
“不,可以,進去”
“此地,我們,擁有”
關誠一無心廢話,憑藉著身高馬大的體型和強大的血脈力壓二犬,單一個眼神險些嚇得對方大小便失禁。
殊不知,它不費吹灰之力闖進的地方乃是村子裡狗兒幫的大本營根據地。
數不盡的麻煩就要來了...
幾分鐘後,從村子方向跑來了四隻體型更大些的土狗。
它們見關誠一正肆無忌憚地吞吃著自已的食物,又心疼又氣惱,“警告,立刻,離開”
關誠一頭也不抬,“此地,垃圾,我,罩著”
“胡說,我們,擁有,你,搶走”
關誠一完全不當回事,不屑道,“怎樣?來,搶回去”
狂妄!
不識好歹!
叔可忍,狗可忍不了。
幾隻大狗瞬間暴起,齜牙咧嘴著衝了過來。
關誠一不慌不忙,故技重施,將惡狠狠的目光隔空撞了上去。
倏忽,一股尖銳徹骨的惡寒穿透四肢百骸,大狗們的動作一僵,雙目巨震,兩條前腿瘋狂剎住車後轟然潰逃。
卑鄙的外來者,不僅在太歲頭上動土,更過分的是將大本營蠻橫地據為已有,簡直是騎在太歲頭上拉屎。
這種強取豪奪,暴戾無度的行為,永遠不可能贏得狗兒幫的認可,它們發誓早晚會踐踏敵人取回一切。
之後的日子裡,狗兒幫每天都會挑選各種時刻,派出幾名成員,妄圖趁關誠一不備,覓得它的破綻,掐住它的死穴。
它們屢戰屢敗,屢敗屢戰,無數場突襲,無一不是大敗而歸。
它們如何也想不明白,為什麼無論何時進攻,關誠一永遠都是精力充沛的模樣。
關誠一彷彿一個永遠不知疲憊的怪物,令狗兒幫聞風喪膽。
而就在今夜,狗兒幫集結了全部戰鬥人員,準備一雪前恥,勢要大敗強敵,一舉奪回屬於自已的地盤,找回自已的驕傲。
....
迴歸戰場。
狗群前,站著一隻臉頰嚴重發腮,臉盤子大得跟飛餅一樣的黑狗,正在向關誠一隔空喊話。
“你,立刻,投降,離開”
“否則,不,客氣”
關誠一毫不避諱地與其對視,大聲嗤笑。
在關誠一面前這些狗兒的想法根本無所遁形,它們的心思早已被讀了個遍。
“救命!它好可怕!”
“媽媽,我想你!”
“該死的,早知道就應該裝死,不參加這次行動的”
大多數狗兒都是色厲內荏,沒什麼膽魄。
而剩下為數不多的幾個膽大些的共同聯手,關誠一也絲毫不虛。
以卵擊石罷了。
黑狗怒了,大叫一聲,率先出擊,“兄弟,一起,上!”。
其它狗兒連聲附和,“衝啊!殺啊!”
...
在距離現場約有百米遠的地方有一戶人家。
年幼的女孩從睡夢中驚醒過來,她輕輕推了推睡在身邊的爸爸和媽媽,小聲道:“爸爸,媽媽,外面好吵,我害怕”
早已被吵醒的爸爸,急忙裝出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樣,“沒事的,閨女乖,不怕啊”。
“只是村子裡那些野狗在亂叫而已”
“那,爸爸,你能不能出去把它們趕走,這樣我睡不著”
“閨女乖,快睡吧,等你睡著了,爸爸再去把它們趕走”
“可是,爸爸,你不趕走它們,我怎麼睡得著呀?”
爸爸聽後苦著臉嘀咕了一聲,“爸爸還年輕,不想英年早逝。”
“爸爸,你在說什麼呀?你都有閨女了,哪裡還年輕呀?”
“沒什麼,睡吧,閨女,讓媽媽抱著你睡好不好?”
“好呀,好呀,我要聽故事”
....
雖然黑狗模樣生得古怪,但身手卻十分矯健,四條腿健步如飛。
“蹭,蹭,蹭”
三兩道殘影一閃而過,散發惡臭的狗嘴就已近在咫尺。
電光火石間,關誠一輕描淡寫地側身躲避。
兩者的絕對實力,令狗兒幫成員們感到天懸地隔,皆在暗自慶幸自已沒有盲目地跟上去。
但很快更讓它們匪夷所思的事情發生了。
只見,一個照面過後,黑狗的身體不受控制地在空中翻滾了360度後,直愣愣地落進了一片垃圾堆中,沒了動靜。
一擊斃命!?
它們仰仗的最強者,竟不過一合之敵?
剎那間,巨大的恐懼如瘟疫般蔓延開來,狗兒們慌不擇路,潰敗已是定數。
狗兒們恐慌失措的聲音,在關誠一腦海中瘋狂迴盪:“這個入侵者是個嗜血的惡魔!”
“是殺狗不眨眼的劊子手!”
“太可怕了!媽媽!”
關誠一有些哭笑不得,自已就輕輕碰了黑狗一下,它只是摔暈過去了而已。
並且,起初,關誠一壓根就沒計劃霸佔這裡,但狗兒幫誤會了它,頻繁地派狗來騷擾它。
反反覆覆,成功惹惱了關誠一,乾脆成全了它們,坐實這個十惡不赦的大壞蛋身份。
就此,困擾村民許久的惡狗群體,在陰差陽錯下被自已輕鬆瓦解,原地解散。
“咕嚕,咕嚕”,鬧騰了半天,胃裡空蕩蕩的。
關誠一沿著圍欄邊緣走出幾米後,開始向下刨土,三兩下的功夫竟從土裡刨出來了一整隻雞。
這是它珍藏許久的美味。
“咕咚”,關誠一扯下一根雞腿,帶著雞毛一起囫圇塞進嘴裡。
本以為最多兩三天的時間,夭也就玩痛快了,結果連著一個星期過去了,連根狐狸毛都沒見。
“該死的狐狸,跑到哪裡去了”
一分鐘的時間,一隻雞被吃的毛都不剩。
關誠一正意猶未盡地嗦著手指,嘴裡卻猛地溢位了大量的白沫,整個身體併發著強烈的絞痛。
感覺就像有人抓起了它的五臟六腑,胡亂地揉亂位置。
身體慢慢失去了知覺,它踉蹌一步,栽倒在地,昏死過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