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心柔看了方博啟一眼，低垂著頭迅速朝人群中走去。
方博啟滾在了她走過的地方，身上沾上了那塊黑乎乎的東西。
體育生老大都這麼丟臉了，其他體育生也都抬不起頭來。
徐楓只是冷冷地看著他。
想當初，他早上在操場跑步的時候，每天都被方博啟嘲笑和挑釁。
現在呢，換大家嘲笑他了。
這是他咎由自取的。
有仇不報非君子！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雙倍奉還！
龐記者知道了事情的起因，覺得徐楓更有意思了。
也覺得這所學校很有意思。
學生和學校都值得好好地報道報道。
等一會兒他一定要好好地採訪一下徐楓。
所有人都看著方博啟打滾，直到他滾完三圈。
劉永勝和其他體育生趕緊過來，把累癱的方博啟給抬走了。
他們已經無顏再留在這裡，灰溜溜地離開了。
“接下來，有請宋校長做總結陳詞，大家歡迎！”
播音員按照流程播報。
下面掌聲響起，宋校長拿著準備好的稿子走到了臺前。
“首先，我們要熱烈地祝賀，男子組的運動會圓滿成功……”
他看了一眼稿子，想起還要表彰趙心柔見義勇為的事蹟呢。
他都已經忘記這件事了。
“前幾天，高三九班的趙心柔同學，救了一名落水女士……”
“趙心柔同學見義勇為，品德高尚……請趙心柔同學上臺領獎！”
趙心柔洋洋得意，這一次該她出風頭了！
“鴻文中學的學生道德敗壞……”
她正要走上主席臺，一男一女架著一個老人從校門口衝過來。
女人的嘴裡罵罵咧咧。
保安在旁邊勸阻，但根本就攔不住。
一男一女都肥頭大耳，女人更是彪悍，聲音大得像獅子吼，比用話筒的聲音還大。
大家都好奇地看著這三個人。
“讓他們過來，我倒要聽聽，我們的學生怎麼道德敗壞了！”
宋校長有些生氣，讓保安不要攔著他們。
“你們學校的學生皮死了，欺負老人，將老人推倒，讓老人摔傷了！”
“早聽說鴻文中學風評不好，是個垃圾學校，學生整天打架鬥毆，培養的學生也是垃圾！”
“你們學校今天要不是給個說法，我們就不走了，報警，叫警察來！”
女人中氣十足的聲音在操場上回蕩。
這都是平時跟人罵架，練出來的大嗓門。
一男一女已經架著老人來到了主席臺上。
徐楓立刻認出了老人，還是那位拾荒大爺。
這是他們第三次見面了。
龐記者和姜敏也認出了老人家。
姜敏正要說話，卻被龐記者給阻止。
先讓他靜觀其變。
他當記者多年，一看女人的架勢，就知道她想要幹嗎，這種事這種人他都見多了。
“這位女士，有話好好說，你上來就對我們學校和學生一通誣衊，這樣做是不是不太妥當啊？”
宋校長強忍著心中的怒氣，儘量語氣平和地問。
學生們在下面也鬧哄哄的，對這個女人的意見很大。
憑什麼說他們是垃圾啊！這個女人有病啊！
“人證物證俱在，怎麼可能是誣衊呢！死老頭子，快說推你的那個學生是誰，把他指認出來啊！”
女人用力地扯了那個老人一下。
老人被扯得踉蹌了兩步，差點沒站穩。
“我不知道……我不認識……”
老人垂著頭，眼底滿是對女人的懼意。
“怕什麼，有什麼不敢說的！你被那個學生推的受了傷，胳膊摔破皮了，膝蓋也摔破了，還不知道內臟有沒有受傷呢！”
“必須讓他賠錢！”
女人終於說出了來此的目的，訛錢唄。
“我……我沒有……”
老人想說他就是蹭破點皮，沒有受很嚴重的傷。
但在女人面前，他不敢多說。
到家的時候，他就已經跟女人說了事情的經過，那個學生是為了救他，才把他推出去的。
可女人就是不聽，一定要來學校找人，讓他賠錢，學生賠不起，就讓學校賠錢。
不賠錢就要鬧到底，學校為了自己的聲譽，肯定會賠錢的。
“你這個老不死的，快點把那個學生找出來啊！今天要是找不出來，你就死在這裡吧！”
女人發飆了，狠狠地推了老人一下。
瘦弱的老人被推倒在地，滿臉滄桑的他，渾身輕輕地顫抖。
那個男人站在一旁，一直一聲不吭，從他看老人的眼神就知道，他也對老人滿是不滿。
“這位女士，你怎麼動手推老人呢？我告訴你吧……”
姜敏忍不住要告訴她真相，卻被她給無禮打斷：“關你屁事啊！”
好凶悍的女人！
程曉希不禁往後退了一步。
她本來覺得，趙心柔的大姨就已經夠兇悍了，可跟這個女人一比，簡單就弱爆了。
宋校長此刻甚感為難，趕也不是，不趕也不是，總不能一直這麼僵著吧。
廣播裡的音樂已經關閉。
女人的謾罵聲響徹天際。
“宋校長，還是報警吧！”
徐楓在這個時候開口，上前阻止了女人的謾罵，“你給我閉嘴！”
並扶起了倒地的老人。
宋校長並不想報警，萬一真是哪個學生推倒了老人，傳出去，確實會影響學校的聲譽。
“爺爺，您不用害怕！”
徐楓寬慰著老人。
“同學，對不起，給你惹麻煩了，我……我真沒用……”
老人看著徐楓，滿臉歉意。
他是被女人逼著來的。
徐楓知道老人的難處。
他雖然帶著女人來了，但始終沒指認徐楓。
“你扶這個老不死的幹嗎呢，不會是你推的人吧？今天你要是不賠錢，我可跟你沒完！”
女人張牙舞爪，認定了徐楓就是那個推人的學生。
徐楓沒跟她理論，像她這種胡攪蠻纏的人，是不會跟你講道理的。
“這位女士，你……”
宋校長冷著臉上前勸阻，卻被女人一胳膊甩到一邊。
她逮著徐楓兇巴巴地問：“你說話呀，你怎麼啞巴了？是不是你推得老不死的？”
還動手推他。
“住手！”
程曉希一看就急了，衝上前來護在徐楓的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