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一章 第七節:真相(上)

(注意warning:本人對刑偵方面及刑事相關工作不甚瞭解,如有不到位的地方,敬請諒解。若讀者朋友有經驗,希望可以轉告於本人。)

那個被警察們死死按住的人,正是沼田家的長子——沼田紀一!

“紀一......是你......你為什麼要做出這麼喪盡天良的事情!?”夫人由一開始的難以置信,瞬間化作咆哮。她實在無法接受與丈夫最為親近、最為孝順的大兒子紀一殺了丈夫的事實。

“哥哥......”輝美和忠司更是完全呆滯了,心如死灰一般呢喃著,四隻眼睛瞪得老大,集中在了那個當下慘兮兮的大哥身上。一向受人尊敬崇拜的大哥,竟然殺了父親......這是真的嗎?

“咳咳~”紀一猛地咳嗽著,直似要把心肝都咳出來,那一瞬間,紀一的雙眼恢復了清明,不復剛才的瘋狂,他十分冷靜的道:“我不懂你們到底在說什麼!我的確是早早的回了家,我也的確是躲起來了。但是我只是想和家裡人開個玩笑,我想用惡作劇的方式讓家裡人擺脫老爹去世的陰影!難道這有什麼不對嗎?”

“紀一先生。”霧生從遠處的地毯上拾起剛才紀一被神座打飛時留下的調音錐,在紀一的眼前晃了晃:“調音錐這種東西,家裡其他的人都用得著,只有你這個指揮家用不到,你是想殺掉你的母親,再嫁禍給弟弟和妹妹吧?恐怕天下再也沒有想你一樣冷血的人了!的確,如你剛才所說的,用惡作劇方式尋求快樂,安撫家人受傷的心靈,這種方法自然是好的,但是如果是殺人兇手的所謂‘惡作劇’,就不得不引起其他人的警覺了!”霧生十分嚴厲,嬌叱道。

“我還是沒有搞懂。”安再在一旁指揮抓捕,抓捕結束之後,卻仍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你告訴我兇手是紀一之後,我都嚇了一大跳呢。明明現有的已知線索根本沒有指向任何人,你是怎麼判斷出來的?”

“線索的確沒有指向任何一個特定的人,但是換個角度來想,那不就也說明了,線索可以在任何一個人身上成立嗎?”霧生回過頭來,冷淡地看著安再,繼續道:“由於兇器、作案手法之類的東西都不明確,所以我和原木君只能從動機入手。然而仔細調查之後會發現其實動機也無跡可尋,這才是最使我困擾的。直到那天,安再警部你抓到了松下這個人,我才真正找到了眉目。”

霧生微微提氣,聲音放大了一些:“按照松下的說法,死者在名義上是欠了松下二百二十萬日元的高額鉅款的,死者甚至還給松下打了欠條。然而這件事情卻讓我覺得總有些不對勁。死者本身就是一個炙手可熱的作曲家,不說富可敵國,至少家中還是財富萬貫,這一點不需要我多解釋和證明,只要看看現在大家所在的別墅就知道了。而且,死者甚至還在離家很遠的地方另外租了一幢別墅,可見死者其實根本不缺錢,那麼他又究竟為什麼要向別人借錢呢?難道是借錢租房子?那是白痴才會做的事情。暫且不說錢是夫人代付的,死者是根本不會做出借錢租房這種愚蠢行為的!因為一旦這麼做的話,就會使死者每個月要給房東和松下兩個人兩方還錢;然而這對於工作經常通宵,事業繁忙的死者來說,是不可能的,沒有人會沒事找罪受。死者根本沒有借錢的必要,那麼就只有一種可能了!”

安再瞬間明白了,眼中射出一道利箭:“向松下借錢的人,根本不是死者!”

霧生讚賞地看了安再一眼,點點頭:“沒錯。但是這個線索由於松下並未說明,所以只能靠推理的方法推導,雖然有些麻煩,但至少得出了正確的結論。這個結論不由得會讓人再度思考:不是死者,但是卻可以用死者的名義向松下借錢。這不就正好說明了借走松下錢財的人和死者關係斐然嗎?沼田家一直是音樂世家,個個都是社會上有頭有臉的人物,甚至有時候風頭還蓋過了一些日本巨星。所以松下不可能不認得死者。而借錢者分明不是死者仍然去找松下借錢,而且還是這麼大的數字,松下卻依然借了出去,就說明了松下有持無恐。但是為什麼他有持無恐?恐怕是因為他知道借錢者和死者的關係不一般,這樣就算借錢者賴賬,也可以和死者聯絡,請死者出面解決。所以松下才放心的借錢。但是一旦這麼一來,兇手就只可能在......”

“沼田家的成員們之中。對吧?霧生小姐?”原木也著實聽懂了。

霧生抿唇一笑,看了看額上生汗的紀一,點點頭:“看吧,嫌疑人的圈子一下子小了很多對吧?剛才我們還無法排除是否是外來人士或者生人作案,現在不就可以全部排除了嗎?這起案子必須是親人才能辦到的!這是毋庸置疑的!”

良久,霧生繼續道:“之後,我和原木君探訪了沼田家。在死者房間的抽屜裡,我發現了一份保險單,保險單上說明了,一旦受保人死亡,就可以獲得高達二百二十萬日元的賠款。相信大家都留意到了。又是二百二十萬日元。這是否就和松下借出的二百二十萬日元吻合呢?而且更加有趣的是,我還發現了一封留有死者親筆簽名、甚至透過了律師擔保的遺囑,安再警部,你仔細看看,有什麼發現嗎?”隨即將證物袋遞過去。

安再接過證物袋,仔細檢視遺囑,而原木也湊過去,想要看看遺囑。而此時,紀一似乎有些按捺不住了,身體不斷抖動。

原木根本看不懂遺囑,他根本沒有接觸過的經歷,但是深諳法律的安再卻大吃一驚:“死者還真是和一般人的口味不同,一般的人都會選擇按照遺囑裡頭的財產分配方法分配遺產,很少有像死者遺囑中的第一條內容一樣的,按照法律繼承原則繼承的。這樣的話根本不用寫什麼遺囑啊,這樣不就自動變成按照法定順序繼承嗎?”

“死者還有捐款呢。總不能讓死者把要捐出去的錢也分配了吧?但是正如遺囑第五條所說,這封遺囑已經當著全家人的面宣佈過一次了,這麼一來,沼田家的所有成員就都知道遺囑內容了。瞭解法律繼承順序的人都知道,雖然第一順位繼承人中包含配偶、子女、父母,但是最先繼承的仍然是配偶。也就是說,夫人作為死者的配偶,在法律上就屬於第一位繼承者,而且繼承的財產是除了捐贈錢款之外的所有財產。而子女作為配偶之後的繼承人,在夫人沒有死亡或者自願分配的情況下,是拿不到一分錢的。”霧生細細地解釋。

“那麼,也即是說......夫人並沒有必要對死者下手,排除在了兇手之外?”安再提高了音量。

“其實並沒有,不排除夫人為了早點拿到錢財而痛下殺手的可能。雖然很對不起夫人,但是偵探的任務就是不放過任何的可能。但是夫人依舊是無辜的,這一點在之後的推理之中我會說明的,但是現在我們就先假設夫人不是兇手,那麼嫌疑人就只剩下三個了。”霧生慢慢地解釋,說著,突然斜眼看了看紀一,冷笑一聲:“說破了天,兇手殺人,也就是為了錢,為了那麼些紙張就痛下殺手奪走同類的生命,看樣子兇手的生命還真的脆弱到不行。”

“這種動機!”紀一怒吼不止,瘋狂掙扎,但是十餘名警察死死纏住他,他又一次被制服,但是依舊吼聲不斷:“好啊,按照你們的說法,嫌疑人不就只剩下我們兄弟姐妹三人了嗎?那麼我的弟弟妹妹不就也可能殺人了嗎?為什麼一定要是我啊?”紀一再次被架起來:“到頭來,你們不是還沒搞明白老爹到底是怎麼死的嗎?”

“這種事情,早已搞清楚了。”霧生的話無異於當頭棒喝,幾乎所有人都聽得到紀一臉上的啪啪聲。

“我之前懷疑過是弓箭或者弩箭,但是卻不出意外地全部被推翻了,更何況屍體現場並沒有別處擁有損壞痕跡,可見弓弩是不現實的。但是再轉念一想,遠端射殺的東西的確無法做到這一點,的確充滿了不確定性。萬一射偏了呢?萬一沒有成功殺死死者呢?萬一兇器的動力不足或者過頭了呢?這些不確定性相信也是兇手不想見到的,兇手想要一擊必殺,就必須要選擇一種最好的兇器。要知道,兇器正好完全貫穿死者心臟部位,如果沒有十足的把握兇手絕對不可能下手。”霧生的言語越發有底氣了。

隨即,霧生突然轉頭詢問神座:“神座清野,如果你是這名兇手,在沒有絕對把握遠端一擊必殺的情況下,會選擇怎麼做?”

神座微微一愣,不知為何霧生會將這個問題拋給自己,但是看到霧生眼中的那麼一絲對自己的不滿,馬上就明白了是怎麼回事。合著這丫頭對自己的心結還在呢?無可奈何下,神座略加思索,開口抑揚頓挫地道:“如果是我,我便會馬上放棄遠端攻擊,接近目標,尋找機會近身刺殺,而且要保證一擊必死。雖然有些難度,但是總比不確定因素更多的遠端攻擊要好。”

“神座清野先生說的很對。”一口一個全名,可見霧生對神座的怨念:“遠攻不行,自然就只有近攻,兇手只有在和死者共處一室的情況下,趁著死者不注意接近死者,再用利器殺死死者,才能達到自己的目的。其實這一點可以從血跡的流向看出來。如果沒有穿透死者,只在胸口之上留下血洞,那麼血液自然會因為心臟的泵動作用從胸口井噴而出,只刺後背也是這個道理;若是直接打穿人體,兇器穿過人體尚未收住力量,血液就有了兩個宣洩口,那麼就應該從前胸及後背兩個血洞噴血。但是現場的情況來看,只有死者後背的血洞噴血了,前胸的血洞血量極少。那麼就僅剩下一種情況!”

霧生眼中射出一道光芒:“釘!如果不是刺穿前胸、後背或者洞穿人體,那麼就只有釘在人體身上這種情況了!兇手用兇器洞穿死者之後,並沒有拔出兇器,而是將兇器留在了創口之上。那麼血液會順著查如體內的兇器軌跡流淌。兇器破體而出的地方創口較大,血液自然就會湧向後背,胸口雖然有不等量的血液,但是比血液疏導口的後背傷口來說,根本就是九牛一毛,由此我們也可以得出一個結論:兇器是前方較窄、後方粗大的圓柱體物件,可以從看傷口直徑開出來,如果不認同的話,具體推理我過會兒再說。”

“似乎說的很有道理,但那也只是推論啊!可是兇器不是根本找不到嗎?警方都找了那麼久,為什麼還是找不到啊?你不會是想說,等到父親死了之後,兇手就把兇器拔走了吧?”忠司還是不願意相信,為自家哥哥辯白。

“兇手不可能將兇器拔走!”霧生直接打斷忠司的質問:“原本因為兇器後端較為粗大,可以堵住前胸傷口,使得前胸傷口血液較少;一旦拔出兇器,前胸的傷口必然會引起血液噴湧,從而導致前胸血液殘留大增,畢竟是心臟,所以就算死者死亡了也同樣會有部分血液淌出來,需要等待許久才可以使心臟泵動作用失效。如果將兇器拔走就和現場偵查的結果不符合,所以兇手根本不可能拔走兇器。”

“可是兇手可以等啊,等到心臟泵動作用失效了,不就可以輕鬆拔走兇器了嗎?”忠司依舊不死心。

“再仔細結合一下屍體的傷口,屍體的傷口並沒有外翻,而是的確順著兇器進入的位置向內伸展,如果拔出兇器,按照兇器的粗細程度,絕對可以把傷口附近的面板和肌肉弄得向外翻,可是我們卻並沒有觀察到這一點。”霧生反駁。

“可是,警方並沒有發現傷口有沒有外翻啊!我們家屬也看過驗屍報告了,並沒有寫傷口沒有外翻啊!”忠司的氣勢低迷了許多,但是依舊不依不饒。

“忠司先生,你沒有接觸過這類工作。演示報告上寫的都是引人注目的東西或者偵查需要用到的資料。如果他沒有寫‘傷口有明顯外翻’,就證明了傷口沒有外翻;就算他什麼也不寫,也代表了傷口沒有外翻。演示報告大多情況下都要寫有什麼,而不是沒有什麼。”霧生冷嘲熱諷一般冷笑道。

“如果真的按照霧生小姐所說,事實就是如此,那不就代表了......”輝美狠狠一皺眉頭。

“兇器沒有被兇手帶走,而是留在了死者胸口,留在了死者的心臟之中!”安再抱著頭驚呼不已。

“可是,按照你這麼說,和實施不符合啊!兇器不是沒有在現場發現嗎?兇器不是被警方預設為消失了嗎?難道有什麼兇器可以憑空消失的嗎?兇器又不是神仙.怎麼可能有硬到可以洞穿人體,但是又可以自己消失的兇器啊?啊......”忠司拼盡全力反駁,到頭來卻自己將自己駁倒了,他想到了那樣東西!

“天氣可真冷啊,原木君,還記得我們去拜訪安再老爺子,安再老爺子說過的話嗎?”霧生打著啞謎,將問題拋給原木。

“......啊!”原木回想著安再老爺子的話,頓時如同炸彈一樣引爆:“難道真的......是那個!”

(未完待續......)

為您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