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六,琴音房。
顧陽生昨天晚上給江糖發了好幾條訊息提醒,今天要來學習的,別忘記。生怕自已不來一樣。
江糖揹著書包來到琴音房時,就看到顧陽生正在彈著鋼琴。
每次聽到顧陽生彈琴的時候,江糖都會感到一種莫名的悲傷。
當顧陽生彈奏完最後一個音符後,他轉頭看到小姑娘來。眼中閃過一絲笑意問小姑娘:“要不要試試?”
江糖啊了一聲:“可是我不會啊!”
顧陽生站起身來,輕輕抓住江糖的手腕,將她拉到鋼琴前坐下:“沒關係,我可以教小同學。”
鋼琴凳足夠長,可以容納下他們兩個人。顧陽生坐在江糖身旁,耐心地教導她,一個音階一個音階地教她辨認樂譜。
江糖輕輕地撫摸著鋼琴鍵,目光落在顧陽生修長的手指上,心中不禁感嘆他的手真是又大又漂亮。
她完全沉浸在了欣賞顧陽生的手的美麗之中,根本沒有注意到顧陽生在講什麼。
顧陽生看著江糖呆呆的模樣,嘴角微微上揚:“嗯?小同學怎麼在發呆?是不是迷上我了?”
江糖對他的騷話已經免疫了。江糖瞪了他一眼,顧陽生卻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微笑。
然後他緩緩站起身來,繞到江糖的身後,顧陽生俯身伸出雙手,輕輕覆蓋在江糖的手背上,開始手把手地教導她彈奏。
突然間如此近距離的接觸讓江糖心跳加速,臉頰瞬間泛起紅暈。
至於顧陽生在教她彈什麼,江糖已經完全無暇顧及,腦海裡一片混亂。
他們彈奏的曲目是《小星星》,一曲結束後。
顧陽生似乎也突然意識到了這種微妙的氛圍,喉嚨不自覺地動了一下。然後迅速站起身來,清了清嗓子:“大概就是這樣的。”
江糖也跟著應和道:“嗯。”
然後迅速站了起來:“我…我們還是去學習吧,我不擅長這個。”
接著她立刻走到一旁平時寫作業的桌子前坐下,拿出作業本,然而內心卻依舊慌亂無比。
顧陽生也坐下來一起學習,江糖遇到不會的題目也會請教顧陽生。
等到做完幾張卷子,江糖抬頭才發現天已經黑了,感嘆時間好快。
顧陽生正好手機響了,顧陽生拿著手機離小姑娘很遠,才按下手機接聽鍵。
不知道對方說了什麼,顧陽生掛掉電話後,臉色陰沉得可怕,
江糖等顧陽生掛完電話過來的時候,試探著開口問道:“怎麼了?”
顧陽生勉強擠出一絲笑容:“沒什麼,推銷的電話。”
江糖點點頭,但心裡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不過她也不好多問。
顧陽生沉默片刻 , 然後突然說道 : “你收拾一下作業,時間不早了,我送你回家吧。”
江糖點了點頭隨後收拾好書包和作業,跟著顧陽生出去了。一路上兩個人誰也沒有說話,氣氛顯得有些沉悶。
江糖過了今天才知道,這是這幾天最後一次見他,後來的幾天顧陽生都沒有來學校。
江糖有點擔心,給他發資訊,對面回覆的是:“小同學,這幾天有事情,完事了就回學校,不要太想哥。”
江糖本來皺著眉一下子舒緩了,既然這樣說話,應該不是什麼大事。
……
這邊的顧陽生正在深處醫院,這是過了半年,第一次見木闞疃。
那天顧陽生接到電話,其實是木闞疃父母打的電話。木闞疃說想見顧陽生,本不該拒絕的,只是不想在跟這件事過多牽扯,就沒見。
沒想到,木闞疃竟因此脫下大量安眠藥,企圖自殺。
雖然經過搶救,木闞疃撿回來一條命,但至今還沒有甦醒。
木闞疃的父母對顧陽生態度並不友好,因為他們知道,就是這個男生讓自已的女兒陷入了痛苦之中。
若非女兒堅持想要見顧陽生,他們絕不會撥通那通電話。
木闞疃休學的半年裡,一直躲在家裡,不敢踏出家門半步。
有一次,她鼓起勇氣向母親提出想見顧陽生的請求,卻被母親狠狠地扇了一巴掌。
並斥責她不知羞恥,居然還想去找那個曾經傷害過她的男生。
最後,木闞疃再也沒有提及這件事。然而,接下來的幾個月裡,她多次嘗試自殺。
無奈之下,木闞疃的父母被逼瘋了,不得已才聯絡了顧陽生。
木闞疃的眼睛開始微微顫動,慢慢睜開,她首先看到的,便是坐在床邊的顧陽生。
顧陽生似乎察覺到她的甦醒,眼神從窗外收回,淡淡地開口道:“你醒了。”
木闞疃時隔半年多的時間沒有見到顧陽生了,他依然的很不好相處,總是拒人千里之外。
木闞疃緊張地看著他,聲音略微顫抖地問道:“陽……陽生,你最近過得還好嗎?”木闞疃無法看透顧陽生此刻的心情。
顧陽生嘴角微微上揚,努力擠出一個勉強的笑容:“挺好的。”
他其實很想問木闞疃這半年過得怎麼樣,但始終沒有勇氣開口。畢竟,這些話像諷刺的一般。
在過去的半年裡,他不知道如何處理才讓自已好過一點。
顧陽生休學的時候,給自已找了點事情,掙了點錢,終於湊齊了五十萬,並將這筆錢轉給了木闞疃的父母。這筆錢足夠木闞疃生活半輩子了。
顧陽生再次開口:“下次別再做傻事了。”
聽到這句話,木闞疃的眼中閃過一絲光亮。她緊緊地抓住顧陽生的手腕,聲音有些顫抖地說:“我……我只是想見你。”
顧陽生輕輕地點頭應道:“嗯。”然後將木闞疃的手緩緩拿開。
木闞疃的眼神開始躲閃,低聲問道:“你……你是不是也覺得我髒?”
還沒等顧陽生接話,木闞疃的情緒逐漸失控起來。
她死死地抓住被子,淚水順著臉頰滑落:“顧陽生,最不能嫌棄我的人就是你,你不能這樣對我。我變成現在這個樣子,都是因為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