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哥哥,該用晚膳了”我入定完畢一睜開眼,就見到小幽坐在桌前看著我。我起身下床問道:“現在什麼時辰了?”小幽隨口說道:“已經酉時末了。”我撣了一下身上有些褶皺的衣衫說道:“這麼晚了啊。”小幽拽著我的手臂說道:“快點該去吃飯了,我都快餓死了。”我點頭應道:“知道了。”小幽衝我一樂,拖著我便往外走。
我和小幽來到大堂,尋了個沒人的桌子坐下。坐下後,小幽拍著桌子喊道:“小二……”跑堂小二聽到有人招呼忙跑了過來,問道:“二位客官想用點什麼?”小幽吩咐道:“挑幾個拿手的菜上,要快。”跑堂應道:“好勒,客官稍等”說著轉身往廚房跑去。等菜的工力夫,我打眼掃了一下大堂,好像比我們來時客人要多些,基本上每桌都有兩三個客人。
“師兄,沒有空桌了,我們還是讓小二送點飯菜,在房裡吃罷”這時從二樓走下兩個和尚站在離我們不遠的地方,年弱的一個看著座無虛席的大堂,對身旁那位年紀較大的和尚說著。年長的那位扌罷了扌罷手,說道:“也好,你去讓小二送兩碗素面到房裡來吧。”年幼的點了點頭,轉身往櫃檯前走去。年幼的和尚剛離開,一位身穿白衣的青年走到年長的和尚面前,雙手一拱說道:“靜宣師兄。”靜宣一愣,待看清來人的面孔後,雙手合十回禮道:“阿彌佗佛,原來是賈師兄,貧僧有禮了。”賈旭東低聲問道:“靜宣師兄也是為了山中藏珍而來?”靜宣輕笑道:“家師算出此中有一物與我小師弟靜源有緣,貧僧不得不走這一趟。”賈旭東回問道:“靜源?可是智名大師十年前收的那位關門弟子?”靜宣點頭應道:“正是。”賈旭東接著說道:“聽說你這位小師弟天資過人,短短十年之間修為便達到了金丹中期,可謂是英雄出少年啊。”靜宣說道:“賈師兄說笑了。”二人正聊著,年幼的和尚離開櫃檯回到靜宣身旁,說道:“師兄,素面一會就好,我們先回房等著吧。”賈旭東指著他問道:“靜宣師兄這位是?”靜宣說道:“這就是貧僧的小師弟,靜源。”隨後轉頭對靜源說道:“這位是天恆山青靈子師叔的得意弟子,人稱穿雲劍的賈旭東賈師兄。”靜源聞言忙行禮道:“見過賈師兄。”賈旭東微微點頭說道:“既然靜宣師兄還未用膳,不如和我們一起吧。”靜宣扌罷手說道:“師弟已然點了素面,我們還是回房去用,多謝賈師兄的好意。”賈旭東見靜宣這般說辭,也不好多說什麼,衝他二人點了點頭便離開了。賈旭東離開後,靜宣和靜源二人也離開大堂,回房間去了。
“小幽,你知道他們是什麼門派的嗎?”我豎著耳朵將三人的談話全都聽了過來。小幽低聲說道:“穿白衣的那個是天恆山的弟子,而那兩個和尚應該是來自無音寺。”我自語道:“天恆山?無音寺?”小幽疑問道:“怎麼,你師父沒有跟你提過?”我搖頭說道:“沒有。”小幽嘆氣道:“還是我來告訴你吧。這南儋部洲有四大門派,分別是天恆觀、無音寺、陰魔洞和邪風谷。天恆觀和無音寺是道佛正統,陰魔洞和邪風谷乃魔道邪門。當然整個南儋部洲並不是只有這四個門派,正邪兩道大大小小的門派不下數十個,但大多數門派均以這四大門派馬首是瞻。隨著歲月變遷,這四大門派也順其自然的成了南儋部洲正邪兩道的領袖。”我點頭說道:“是這樣啊。不過你剛才聽沒聽到他們好像在說什麼藏珍?”小幽輕點了點頭,說道:“聽到了,這些人好像都是衝著這藏珍而來的。”我同意的點了點頭,沒有多言。
“客官,您要的菜來了”正說著,跑堂端著托盤來到我倆面前,將菜一一扌罷到桌上後說道:“這是本店的幾個拿手菜,特色米豆腐、糟燴冬筍、蕎麥菜卷、油火乍核桃雞,二位客官慢用。”跑堂介紹完後,拿著托盤轉身離開。我指著桌上香氣四溢的美食,說道:“別想那麼多了,快點吃吧。”小幽隨口應了一聲,便拿起竹筷吃了起來。我拿起竹筷簡單的吃了幾口後,說道:“小幽,我吃好了,你在這慢慢吃吧。”小幽嘴裡咬著菜卷說道:“你不吃了?”我點了點頭,說道:“我先回房去了。”小幽衝我點了點頭,繼續埋頭於美食之中。我放下竹筷,起身離開大堂,順著樓梯回到二樓的房間。回到房間後,我開啟後窗向外望去,不大的庭院種滿了樹木花卉,鬱鬱蔥蔥好一片生機盎然。我看著滿園的綠色,心中一動隨手掏出別在月要間的紫笛,放在唇邊輕輕的吹奏,悠揚的笛聲拂過視窗飄進庭院,當漾在樹木花草之間。吹著吹著,不知從哪裡飄來一陣琴聲和我的笛聲合在一起,悠揚的笛聲配以委婉的琴聲,令我彷佛置身於樂的海洋,讓我體會到一種無的境界。這時我突然想起,就在去年出遊路過川平之際,我也聽到過這個琴聲,雖然很短暫但我仍記得那個美妙的聲音。
“海哥哥,剛才是你在吹笛嗎?”我收起紫笛,準備去尋找這琴聲的來源之時,緊閉的房門從外面推開,小幽扌廷著微鼓的肚子走了進來。我看著他說道:“剛才覺得有些悶,便吹了一曲解解悶。”小幽來到桌前坐在說道:“難怪我覺得這笛聲這般耳熟。不過,剛才與你合奏的琴聲是從哪來傳來的,和笛聲搭配的剛剛好。”我舉步來到小幽身邊坐下說道:“我也不知道這琴聲從何而來。不過,這琴聲卻不是我第一次聽到。”小幽問道:“你以前也聽到過這琴聲?”我點頭應道:“不錯,就在去年。我們出遊不是在川平住了一晚嗎?”小幽回想了一番說道:“哦,我記得了。第二天小杰醒來沒看到你,還以為你不見了,後來還是我用傳音術在五里外的地方找到了你。”我點頭應道:“就是那次,就在川平五里外的那片竹林裡我第一次聽到這個琴聲。”小幽不解的問道:“你怎麼這麼肯定?現在距那次出遊已經過去一年多了。”我輕笑道:“我知道這麼說你可能不會木目信,但我可以肯定剛才的琴聲和那次我聽到的琴聲是出自同一人之手。你不要問我為什麼,我的直覺就是這麼告訴我的。”
小幽一扌罷手說道:“我才沒那個興趣呢。天色不早了,早點歇著吧,明天還要進山呢。”說著起身來到床邊,蹬下鞋子便要往床上爬。我起身一把拽住他問道:“不說我還忘了,你為什麼只包了一間房?我們手中又不缺銀子,為何要擠在一間房裡呢?”小幽轉過頭衝我嘿嘿一笑說道:“我這不是擔心你嗎?我們住在一起,萬一你發生點什麼意外晴況,我也能及時出手木目助不是。好了,不說這些了。我累了,先睡了。”隨即甩開我的手,一骨碌爬上了床,四肢伸開呈大字那般躺在床上。我上前衝著他的肚子就是一掌,痛得他嗷嗷直叫,“海哥哥,打我做什麼?我剛吃飽耶。”我沒好氣的說道:“你還知道你是剛吃飽啊。吃飽了就睡,你以為自己是豬呢。”小幽搔著後腦說道:“可我現在好睏,好想睡覺。”我一把將他拽起,說道:“困也不能睡,現在天色尚早,陪我出去走走吧。”小幽搖晃著腦袋,嚷嚷道:“我不去,要去你自己去好了,我要睡覺。”我冷笑道:“想睡覺門都沒有,跟我走。”說著,我拽著他的胳膊將他從床上拽了下來。小幽見我心意已決,只得認命似的點了點頭,說道:“那讓我先穿上鞋子行不行?”我點頭說道:“那就快點,別想給我耍花樣。”小幽耷拉著腦袋,磨磨蹭蹭的把鞋子穿上。我見他穿好鞋子,拉過他的胳膊開門向外走去。
在街上閒逛了小半個時辰後,我和小幽才回到客棧。回到房間後,小幽一頭倒在床上,呼呼大睡起來。我站在床邊看著他的睡姿,別說還真有那麼點豬的特徵。我拿過床上的被子,開啟後輕輕蓋在他的身上。隨後,我吹熄了桌上的燭火,盤膝坐在床上安然入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