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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遇襲

鶴遲有些難堪,他本意是招待二人好好休閒玩樂一番,沒成想造成這樣的局面,他立馬跟隨孟吟的步子追了出去。

孟吟察覺到身後鶴遲的存在,自覺失禮,她對鶴遲微微一鞠躬道:\"真是不好意思…我也不知道我今天怎麼了…是我失態了。\"

鶴遲淡淡一笑:\"無妨,予安小公子不過是無心之言,姑娘也不必計較。\"

\"我知道,可我就是…\"孟吟支支吾吾,也道不出緣由。

\"好啦,惱人的事就先不要去費神,我陪姑娘四處走走如何?\"鶴遲好脾氣道。

孟吟點點頭,和鶴遲有一搭沒一搭地聊了起來,聊她從小長大的灼生城,聊撿她回來的午婆,聊與秦予安的相遇,聊她在春風得意的三月天,無意中撿到的一朵桃花。

鶴遲細細地傾聽著孟吟的碎碎念,時不時溫柔地點點頭。

孟吟搖頭晃腦地細數著身邊的瑣事,甚至坦白了自已並不是無相的事實,鶴遲並沒有顯得太驚訝,而是耐心地搭著話。就這樣,兩人悠哉悠哉,不知不覺已經走出了鬧市區,鬧市區外的風靈宿異常昏暗僻靜,遠遠的只有一個小酒館亮著微弱的光。

酒館內坐著二十多個光膀子的粗獷男人,正抱著酒罈子酣暢淋漓,他們喝得面紅脖子粗,圍著一個小酒桌高談闊論。

\"我說老聶啊,主上這次給你的任務可真是簡單,你本來長得就老,還讓你扮老頭,這不是現成的嗎?\"一個人端著一碗酒,粗聲粗氣地說道。

\"是啊老聶,你這活兒輕鬆得,哪兒像我們,整天刀口上舔血。\"另一個矮個子的男人附和。

\"各位老兄,我這次任務看似簡單實則危險啊,要是和灼生那位沒配合好露了餡,橫豎也是死路一條。\"那個被稱為老聶的男人開口道,老聶是個瘦骨嶙峋的中年男人,個子不高,一臉苦相。

這個老聶怎麼看著這麼眼熟呢?孟吟在心裡喃喃道。

\"涅炎大哥辦事一向靠譜,哪有什麼危險不危險的。\"矮個子將碗裡的酒一飲而盡。

\"涅炎大哥…?涅炎!\"聽到涅炎的名字,孟吟恍然大悟,她衝著鶴遲喊道:\"鶴遲!是龜仙人!那個老聶是龜仙人!你快幫我抓到他!\"

鶴遲點點頭,箭一般迅速地飛了出去。

只可惜孟吟一時激動,驚動了眾人,老聶聽到動靜,腳底抹油,頭也不回地溜走了。

鶴遲卻被那夥人截了下來,那夥人此時大話也不吹了,酒也不喝了,紛紛亮出兵刃,不要命似的向鶴遲襲來。

鶴遲武力高強,應付這群人自當不在話下,但令他驚訝的是,這幫人並不是他想象的一群烏合之眾,反之,他們功夫詭異,頻出奇招,且攻擊極為狠辣,招招致命,鶴遲逐漸有些力不從心,難以招架。

鶴遲只得不斷快速後退,與那群人拉開距離,他喘著粗氣,神情凝重,汗水一滴一滴順著額頭流下。眼看著那群人一步一步,越來越靠攏,鶴遲忽然眼神一寒,手裡的扇子突然飛起,直直衝著那群人喉頭刮過,他們猝不及防,有幾個當即中招,昏死了過去。

剩餘的人見同伴受傷,勃然大怒,方才說話的那個矮個子隨即暴怒而起,跳到半空中,揮舞著手裡的鐵鏈球就朝鶴遲頭上砸去。

這大鐵球足有千斤重,人一旦被砸到必定當場斃命,鶴遲正忙於對付周圍其它人,一時來不及躲閃。

\"雲朵!起!\"在這千鈞一髮之際,隨著孟吟一聲大吼,一對斧頭當即爆出,直衝那大鐵球,兩個武器相撞,那堅不可摧的大鐵球竟被生生地砍成了兩半。

自烈日之行後,孟吟就一直把雲朵背在身上,就連睡覺,都要把雲朵放在枕邊,秦予安一直嘲笑她整天揹著兩個大斧頭到處亂晃,實為不雅,不料今日卻派上了大用場。方才她一直躲在角落裡,怕給鶴遲添亂,此時見鶴遲寡不敵眾,她索性也豁了出去。

於是,孟吟控制著雲朵,一邊保護自已,一邊與那群人纏鬥了起來。

鶴遲善遠攻巧攻,在野蠻的近身肉搏中十分不討好,況且有了剛才的教訓,那夥人對鶴遲的摺扇有了防備。而孟吟呢,從未參與過任何形式的鬥武,雲朵力量雖強,可在孟吟的控制下毫無武打技巧可言。

那夥人卻不同,他們都是一群殺人如麻的亡命之徒,這樣激烈的戰鬥只會更加激發他們嗜血的慾望,他們越戰越勇,逐漸形成了壓倒性的優勢。

孟吟和鶴遲很快就體力不支,被逼到了角落,兩人背靠著背,氣喘吁吁,顯得無比狼狽。

\"對不起,鶴遲,連累你陷入這樣的窘境。\"孟吟內疚無比,她想起初見時神采飛揚、氣宇軒昂的貴公子鶴遲,又想到如果不是自已一個人任性跑出來,又執意要拿住龜仙人,鶴遲也不會陷入這樣的境地。

\"無妨,若是能與姑娘死在一起,也是在下的榮幸了。\"鶴遲依舊只是好脾氣地笑笑,彷彿孟吟只是打碎了一個盤子。

那夥人也不等他們廢話,立刻又發起了新一輪的猛攻,可他們剛準備施展拳腳,一枝桃花枝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飛來,速度極快地從每人膝蓋和手臂擦過。那夥人當即跪在地上,兩隻手臂無力地垂下,像是斷了。

緊接著,秦予安彷彿救世主降世般,腳步輕點,飛到了孟吟和鶴遲面前。

\"我在尋你們的路上,發現了這個。\"秦予安提著一具屍體,扔到了二人面前。

\"是龜仙人!\"鶴遲認出那人面貌後,一聲驚呼。

\"不錯,我猜你們可能遇到了什麼棘手的事,就一路趕了過來,剛剛發生什麼了?\"

鶴遲這才將分開後發生的事,一五一十地講了出來。

孟吟默默地站在旁邊,也不插話,她只是直勾勾地盯著秦予安。而秦予安低著頭,靜靜地聽著,時不時抬頭看一眼鶴遲,彷彿孟吟這個人並不存在。

\"事情就是這樣了,我一會兒便吩咐無鳴將這些人帶回去,好好審問一番。\"語畢,鶴遲蹲下身子,意圖檢查一下癱倒的眾人。

\"死…死了?\"鶴遲探了探眾人的鼻息,大吃一驚道。

秦予安矮下身子,檢查了一下身旁最近一個屍體的口腔:\"齒後藏毒,殺手失敗後常見的把戲。\"

隨後他指了指龜仙人屍體上的暗鏢:\"這個人的死法倒是不同。\"

鶴遲狐疑地看著那人背上的暗鏢,分析道:\"這人看來是在逃跑路上被人暗殺的,不過這暗鏢…倒像是乾冥教的手段。\"緊接著,他又道:\"此事非同小可,這樣,時候也不早了,你們先回去休息,我會安排無鳴將屍體帶回去,徹查此事,你們也不必擔憂,我在風靈宿這麼多年,積攢了不少人脈,要查出這些人是誰,並不是難事。\"

秦予安點點頭,一言不發地先行離開了。他從頭到尾沒有和孟吟講過一句話,也沒有看過她一眼,彷彿她只是一團空氣。

孟吟心裡五味雜陳,愣在原地,不知作何反應。

鶴遲察覺了兩人的不對勁,也不想過多幹預,他默默地將孟吟送回客棧,便匆匆離去。

今日的夜好像比平日寒冷許多,大風沙沙地刮過,彷彿千軍萬馬想要攻入城池,狠狠地拍打著孟吟的窗戶發出\"哐哐\"地響聲,偶爾也有殘兵敗將穿過各種縫隙,在孟吟的脖頸、耳旁撒野。

孟吟不由得打了一個寒戰,她死死地裹緊被子,但無論她把自已圍得有多嚴實,她始終覺得這風無孔不入,緊緊地貼著自已的面板滑過,涼颼颼的。

在做了無數次心理鬥爭以後,孟吟最終決定起床去吩咐客棧小廝多拿幾床棉被。

她正準備掙扎著起來,忽然看見自已床邊生出了一根小小的桃花枝,在不斷地生長,交織,逐漸在床上形成了一個小小的桃花屋,將孟吟包圍在內。

桃花屋內很溫暖,沒有大風肆虐,只有陣陣的桃花香,沁人心脾。屋頂點綴著幾朵小小的桃花,嬌豔欲滴。

漸漸地,這桃花開始散開,粉嫩的花瓣在空中飛舞,帶來一陣陣清香,它們聚在一起,又散開,來來回回,慢慢湊成了幾個歪歪扭扭的字。

阿吟,還冷嗎?

孟吟會心地笑了,這一晚,她睡得無比的香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