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陰暗的角落裡傳來了一聲桀桀的獰笑,
顯得分外陰暗,
“先生,我們要復活那位大人,是不是正好需要這東西?”
角落裡躺著的小尹又重新坐了起來。
他的臉上還掛著笑意,
雖然被棠棠封印了,但那又怎樣呢?先生不僅幫他重塑了身體,還額外賜了他一千年的修為,
現在他的修為比以前更甚,是覺得不會再怕棠棠的!
之前是自己輕敵大意了,沒想到這小丫頭還有點東西,尤其是她那個師父,更是神神秘秘的,聽說是先生幾千年前的好朋友?那更奇怪了,好朋友怎麼會站在不同陣營呢?
不更應該幫助先生復活遠古的那位大人,重拾千年前的輝煌嗎?
小尹頗為不解,如果換做是自己,絕對會幫大人的啊!
“對。”道先生沉聲道,“之前我本來想用穆瀾那女人和她的孩子做陣眼的,那孩子的生辰八字我都已經算過,是百年難得一遇的極陰之體。假以時日,等他衝破封印,吃掉自己的母親,就變成了極其難遇的古曼童!用來做陣眼再好不過,只不過可惜,居然被天河那傢伙攪了局。”
男人說到這裡,臉上就露出了憤怒的表情,
“千年來,次次都是這樣!這傢伙總能在最後壞掉我的好事!哪怕變成了鬼,只剩下一縷魂魄,都還是如此!真是......”
他暗暗地罵了一句。
小尹見狀,連忙上前安慰道:“先生莫急!待我們復活了那位大人之後,直接讓那位大人把這礙眼的傢伙一殺!到時候,這世界上就再也沒有能危害到先生您的東西了!”
他臉上的狗腿子氣息都快要衝破天際,
而小尹自信滿滿認為能討道先生歡心的這話,卻並沒有得到對方的好臉色。
“誰說我要殺他了?他可不能死,他要好好活著,享受我給他帶來的痛苦!”道先生那張滿是疤痕的臉上露出了一個有些病態的笑容,“我要他天河,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活著!”
“是、是......先生您說得對,那我就先下去了!”
看著這樣的道先生,小尹的心中泛起一股惡寒。
大人您玩的可真變態啊!
“慢著,我有件事要你去做!”
小尹剛走兩步,又退了回去,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先生,您有事儘管吩咐。”
“那個顧瀟,她的靈魂比那個小鬼的靈魂還要珍貴!我從未見過一個普通人類身上有這麼強大的功德精光!所以我需要你,想辦法把她的靈魂給我搞到手,不過,一定要等顧棠棠收集全了她的靈魂碎片之後,她的魂魄才能發揮到最大的作用。”
道先生挑了挑眉,示意小尹附耳過去。
他在他的耳邊低聲耳語了幾句。
小尹立馬就雙眼發著精光,奉承了一句:
“先生妙計!”
道先生點了點頭,說道:“你先退下吧,如有必要,就捏碎傳訊符,喚我出來便是。但是記住,不到生死攸關,萬不得已,一定不能使用此符。畢竟我的身份,暫時還不能露於人前。”
小尹點了點頭:“我明白,先生。”
......
而那邊的顧家,正是一片安寧祥和。
由於顧瀟回來的緣故,所有人的心情都變得非常好。
顧老夫人更是拉著顧瀟坐在沙發上說了一晚上的話,從顧子木小時候被大鵝追,說到了棠棠回來之後家裡的變化,
說得顧老夫人紅光滿面,
連嗓子都有點幹了,卻還是沒捨得放開顧瀟的手,哪怕根本就碰不到顧瀟,她也依舊虛虛地握著。
說著說著,顧老夫人就打了個哈欠。
她是真的困了,往常她為了睡美容覺,九點半就上床了,現在都十一點半了,她還拉著顧瀟不肯撒手。
顧瀟是鬼,當然不會有睏意。
可顧老夫人卻是已經困得不行了,
她擺擺手,說道:“瀟瀟,媽媽先去睡覺了,明天再和你說啊!明天陪我澆花去。”
說罷,就十分瀟灑地摟著旁邊昏昏欲睡的顧老爺子回了房間。
顧瀟無奈地笑了笑,
棠棠在一個小時之前就已經困得不行回房間睡覺了,
顧允生和顧長淵、顧行止三人工作都忙,趕回來匆匆看了她一眼,吃了個飯,就又坐飛機飛回去了,可以說是非常辛苦了。
顧長策也有臺手術,坐了會就提前趕回去了,
現在客廳裡,只剩下顧瀟和司夜淮兩人。
對上司夜淮熾熱的眼神,顧瀟一時不知道怎麼回應。
男人的眼神裡熾熱還帶著些悲傷,
“瀟瀟,都怪我,當年的事......如果不是我故意找人氣你,或許你就不會離開我,也不會.......”
他說著說著,顧瀟都感覺他要哭了。
像只委屈巴巴的大型犬一樣,好像在等待著她的撫摸。
“好了好了,不哭不哭,我現在不是還陪在你身邊嗎?”
顧瀟哭笑不得,伸出手想去摸摸司夜淮的頭,
可她透明的手徑直穿過了司夜淮的身體,
著實是有些尷尬了,
顧瀟嘆了口氣,“我沒怪你,我知道你是有苦衷的。當時你臥底,如果不把我送走的話,我可能會死得更慘對不對?”
她細膩溫柔的聲音讓司夜淮的防線徹底崩潰了。
這麼多年,他始終對這件事耿耿於懷,一直覺得是自己害死了顧瀟,
本來想,如果能活著回來,他一定找顧瀟好好解釋清楚,
可誰想到,等他從緬甸九死一生回來之後,
得到的卻是最愛的人的死緒。
看著司夜淮那張痛苦的臉,
顧瀟其實也有些說不出來話,
說她不難受是假的,
可竟已經過去了四年,
她走出來了,司夜淮也應該放下。
“我徹底消失之後,你就再去找過一個新的女孩子吧。”她強忍著淚水說道,“畢竟人也應該往前看,我不想瞞著你,可我確實沒辦法在這裡待多久。棠棠也需要一個好的新媽媽,不是嗎?”
司夜淮眸色沉沉,沒有說話。
不知道過了多久,
久到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燈都已經黯淡之後,
她才聽見男人啞著嗓子說道。
“顧瀟,你捨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