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神顯得格外驚訝。
顧瀟也格外驚訝，她伸手指了指自己：“你看得見我？”
“我靠這不廢話嗎？你那麼大一個，我咋會看不見嘛！”顧子木大大咧咧地在沙發上坐下，“真神奇啊，這世界上還有死而復生這種東西！還是說姑姑你當年其實就沒有死，只是藏起來了？”
“......”
顧瀟沉默了。
這麼多年沒見，這小子還是一如既往地缺心眼。
有點聰明，但不多。
“有沒有可能你姑姑我就是鬼來著？”
她指了指自己，示意顧子木摸一摸她。
“？？？”
顧子木不可置信地站了起來，
伸手想去拉顧瀟的手，卻發現拉了個空，
他這才想起來自己的天眼沒有關掉，現在還是可以看見鬼的，
少年臉上的高興表情馬上轉為頹喪地耷拉下來。
肉眼可見的開始不開心起來，
他和顧瀟的感情一直很好，剛剛還真的以為顧瀟復活了，開心的不行，
可現在，就像是所有的期待都竹籃打水一場空了，
“姑姑，我還能看到你多久啊？”
顧子木年少尚不知事，問出了大家最關心的問題，
顧瀟的臉色肉眼可見的暗沉下來，
顧老夫人看在眼裡疼在心裡，都想罵顧子木這個沒眼力見的。
“其實我也不知道還能在這裡待多久。”顧瀟坦白把一切都說了，“可能你們一早上醒過來我就消失了也說不定，所以要做好我隨時消失的心理準備啊。萬一哪天我不在了你們可怎麼辦？”
她的語氣雖然是笑著的，
可棠棠看著她的眼神，卻好像要哭了一樣，
看見棠棠投過來關切的眼神，顧瀟勉強笑了笑，摸了摸棠棠的頭，
她唯一能夠觸碰到的就是棠棠，
小傢伙能力特殊，能與鬼魂交流的同時，也可以碰到不能化為實體的她。
“所以棠棠要更加努力的收集媽媽的靈魂碎片呀，這樣媽媽才能夠存在，對不對？”
她編織的善意謊言，卻被小傢伙深信不疑，
棠棠用力地點了點頭，
“媽媽！你等我！千萬不要消失！棠棠一定會很快很快把你的靈魂碎片收集完的！”
話音剛落，顧瀟想笑笑，安慰一下她的時候，
顧家的大門突然被開啟，
棠棠的幾個舅舅們就像峨眉山的猴子一樣竄了進來，
所到之處，寸草不生，
“我妹呢？我妹在哪裡？！”
“妹妹！你在哪裡！我不能沒有你啊妹妹！！！”
“瀟瀟！！！我的寶貝你在哪裡？！快讓哥哥看看！瀟瀟呢？！”
“我瞎了？為什麼我看不見瀟瀟？你們把瀟瀟藏在窗簾裡了嗎？”
顧行止這個莽夫直接在房間裡上躥下跳，甚至連花瓶裡都找過了，也沒有看見顧瀟的蹤影。
六兄弟懵逼地站在客廳，面面相覷。
“爸媽，你們這是幹嘛？耍我們？妹妹呢？”
“......”
顧老夫人忍住氣，在心中安慰道，
自己生的，自己生的，都是自己活該的。
“瀟瀟就在這裡，只不過需要牛眼淚才能看見，夜淮，你快把這個給他們滴上，記得省著點用，本來就沒多少......”
顧老夫人看著那個小罐子裡面的液體，簡直要心疼死了。
“？”
顧辰皺眉，“牛眼淚？瀟瀟現在是鬼魂狀態？”
司夜淮點了點頭，又把買不到牛眼淚的事情給他們說了一遍。
顧老夫人和顧老爺子的神情也愈加嚴肅，
真是太生氣了。
“要是被我逮到那孫子......！”
“不就是牛眼淚嗎？這東西咱有的是啊。”
顧行止沒有意識到不對勁，大大咧咧地說道：“上次咱不是買了一堆嗎？全世界的基本上都被我們買過來了呢，還有別的私人買家那裡，我們也去買了。估計放一起都能有個湖那麼多了吧......”
他還沒有說完，卻敏感的意識到了些許不對。
為什麼司夜淮和爸媽都用這樣的眼神看著自己啊？
“行止，你別說了.......你少說兩句。”
聰明點的顧澤深已經意識到了不對勁，
試圖阻止顧行止的胡言亂語，
可是根本沒有用，
顧行止是他們兄弟裡最沒有智商的單細胞生物，聽說他和顧長淵兩個人是連體嬰兒，
腦子都是連在一起的，
醫生手起刀落，把腦子都給了顧長淵。
“二哥，你打我幹什麼？咱們是有很多啊，就上個月大哥剛收購的！快拿出來用啊！”
顧行止·單純且善良·JPG，
“......原來是你們買的！！！”顧老夫人憤怒地咆哮，擀麵杖幾乎都要揮到他們的頭上去，“我就說剛剛問了一圈人脈，一個都沒有！龜孫兒！！你們買那麼多幹什麼！！！”
“......”
神經大條的顧行止現在才意識到了些許不對勁，他們好像就是顧老夫人口中的，
那個把牛眼淚市場全都壟斷的王八蛋。
“媽，你、你別生氣......我們一開始不也是想著保護棠棠嗎，又看不見鬼，只能批發買這玩意兒......”顧澤深試圖解釋，
這才讓憤怒的顧老夫人稍微平靜下來了一點。
“那有必要全都買下來嗎！不給別人留點活路啊？！”她沒好氣地罵道，“這還好是你們買的，要是別人全買掉了，需要用的人怎麼辦？”
“是......對，媽，您說的都對！我們嚴肅接受批評！”
顧辰低頭認錯，
“我把買來的都放在咱們家保險櫃裡了！我現在就去拿！瀟瀟，你等著哥哥們啊！”
顧辰一個情緒內斂的人，都在此刻紅了眼眶，
為了見到顧瀟，他們已經等了太久太久，
得知顧瀟的死緒之後，所有人都頹廢了很長時間，直到棠棠出現，
本來以為這輩子都再也見不到她了，
現在還有能見到顧瀟的機會，屬實是意外之喜，大家都沒能想到。
顧辰的腳步有些踉踉蹌蹌，
保險櫃開啟，
裡面的牛眼淚和司夜淮那一小瓶比起來，
司夜淮買到的簡直少得可憐。
幾人迫不及待地滴上，與此同時，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