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州驛館,楚長淵冼紅英二人對視一眼,正要動手,一聲撕心裂肺的嚎叫差點將二人從房頂上震下來,緊接著,驛館的人被驚醒,紛紛跑出來檢視情況。
冼紅英揭開一塊青瓦,瞅了一眼,低聲道:“是蛇。”
楚長淵眉心一跳,“誰幹的?難不成?”
難不成朝寧逃出來了?後半句卡在嗓子裡,楚長淵不敢說出來,生怕希望落空。
冼紅英馬上會意,低聲道:“有可能,六公主聰慧過人,想來已經逃脫也說不定。”
楚長淵心道,除了朝寧和殷暮宸,這整個淮州怕是也沒有人敢這麼整治楚長澤,楚長淵心下稍安。
他和冼紅英白日裡就喬裝混進了城,想著趁楚長澤還不知道自己折返之際,將他擄走嚴刑逼問出朝寧的下落,誰曾想還沒來及動手就看到這一幕。
“驛館的人已經驚動,今日沒法動手了,我們先回客棧吧。”冼紅英道。
楚長淵點了點頭。
如意客棧。
朝寧笑道:“楚長澤這會兒估計都嚇尿了,沒白費我辛辛苦苦抓了這一路的蛇。”
蛇鼠蟲蟻,懼怕蠱王,從朝寧說要送楚長澤一份大禮之時,二人就在山上引蛇抓蛇了。
殷暮宸笑了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
又聽朝寧道:“也不知道,哥哥現在在哪裡?得想個辦法儘快通知哥哥才是。”
殷暮宸放下茶杯,道:“這個好辦,明日去知州府公開露面,讓陳嵐派人四處張貼告示,這樣一來,三殿下不管在哪都能很快得到訊息,楚長澤也不敢再輕舉妄動。”
公開露面,讓所有人都知道,長寧公主還好好的待在淮州,楚長澤私下裡也不敢再胡來了。
結果還沒等到第二日。
朝寧就在走廊裡遇到了楚長淵。
彼時,朝寧剛把臉上的薑汁洗去,一抬眸,楚長淵跟冼紅英正明晃晃的站在房門口。
“哥哥。”
“朝寧。”
二人同時開口。
得知了二人這幾日的遭遇,楚長淵恨恨開口,“楚長澤這個混蛋,我早晚宰了他。”
楚長淵又道:“你怎的出個門連個侍衛都不帶?你這幾日可把我急死了!”
“是我大意了,本來想著就出去一會兒,誰曾想,就是進茶館喝口茶都能被下藥,真是防不勝防。”
此時,淮州驛館。
楚長澤躺在床上,臉色青白,額頭都是冷汗。
大夫把完脈,沉吟道:“這蛇的毒性不致命,能解,就是貴人這段時日,手臂可能使不上力氣,又受了驚嚇,不宜動怒,要好好休養。”
楚長澤磨了磨牙,一定是朝寧乾的!
為了逼楚長淵離開淮州,獨攬功勞,他專門找了七星堂的人擄走朝寧,原本打算,等楚長淵抵達京城,順便將朝寧處理掉,到時候推給匪徒,一箭雙鵰。
竟然這都能讓她逃脫了,命可真大!
翌日,朝寧一行人大大方方的走進了淮州知州府,陳嵐看到幾人,心中一凜。
他前幾日剛得到訊息,楚長淵有急事趕回京都,本以為終於將皇帝的兒子送走了一個,能鬆口氣。這才幾日,人怎麼又回來了?
陳嵐擦了把額頭的汗,斟酌著開口,“不知三殿下,六公主因何事而來?”
楚長淵一撩衣襬坐下來,“河道挖的如何了?”
“已經挖通兩條河道了,再過幾日下游三條河道都將挖通,到時候,積水就能順利排出,這幾日,綏河水位已經下降了。”
“很好,明日可以召集河工去修堤壩了。”
“是,下官明日就派人去修堤壩。”
見楚長淵坐著不動,陳嵐頭上的汗又冒出來。
“這段時間,還要去陳大人府上叨擾幾日。”
陳嵐頓時反應過來,“三殿下和六公主光臨弊府,弊府蓬蓽生輝!”
陳嵐的府邸自然是最安全的,幾人住進陳府,若有什麼閃失,陳家全家都要陪葬,陳嵐必定會竭盡全力保幾人萬無一失。
安頓好,朝寧將途中遇到古墓的事,說給了楚長淵。
“哥哥,你說這是不是東安國的古墓?”
“關於東安國的記載少之又少,我畢竟沒有親眼見到,無法斷定,這樣吧,你畫個地圖,明日我派冼南冼北進去探探。”
朝寧求助的望了一眼殷暮宸,殷暮宸會意,“我來畫。”
幾人大喇喇的住進了陳府。
楚長澤聽到訊息時,氣的差點沒撅過去,“叫你們看個人都看不好,廢物!”
“屬下……昨日明明看到三殿下已經離開了林州……”
“蠢貨,那是假扮的,楚長淵現在已經住進了陳嵐府上。”
本以為楚長淵離開了淮州,玉衡又有朝寧的貼身之物,還能繼續誆騙楚長淵一路返回京都,朝寧可以留著慢慢收拾,楚長淵一走,治水的功勞就還是他的,總歸計劃還算成功,這下好了,楚長淵居然神不知鬼不覺的折返回來,還與朝寧匯合,現在幾人還住進了陳府……
“噗……”楚長澤氣血上湧,吐出一口血來
淮安大驚,“主子,您不能動怒……你們幾個還愣著幹什麼,還不快去請大夫!”
大夫請過來,把脈後眉頭緊皺,“餘毒未清,再加上急怒攻心......”
淮安急道:“你昨日不是說毒已經解了嗎,怎麼又餘毒未清?”
“解毒是需要一個過程的,若貴人放平心態,按時服藥,好好休養,這毒到今日便能全部排出體外,可是貴人不聽勸,動了怒,導致肝火旺盛,氣滯血瘀,這餘毒就積聚在體內未能及時排出,才導致突然吐血。”
說白了,就是你自個兒氣的。
大夫走後,淮安上前勸道:“主子,屬下看,主子還是回京休養吧,淮州受災,沒有好藥,又吃不好,屬下怕耽誤下去,主子身體受不住。”
楚長澤白著一張臉,咬牙道:“本殿若這個時候走了,功勞就全是他楚長淵的了。”
淮安無奈只能去找薛瑞,薛瑞是薛相嫡孫,也是楚長澤表弟,他的話,主子還是聽的。
薛瑞走進來道:“殿下,都什麼時候了,您還管什麼功勞不功勞?身子要緊啊!這趟來淮州,姨母特意讓我跟著,就是為了照顧殿下,若是殿下在淮州有什麼閃失,我怎麼跟姨母交待啊!”
楚長澤閉上眼睛不答話。
薛瑞急道:“楚長淵想要這個功勞給他就是,只有保重身子,才能從長計議。”
翌日傍晚,冼南冼北迴來了。
朝寧不可置信地抬眸,“什麼?沒找到,東西兩處入口你們都找了嗎?”
“都找過了,確實沒有,地圖上標的很清楚,我們也沒走錯路。”
冼北連忙說道:“對,西邊那處山洞我們也下去看了,根本沒有什麼墓道,裡頭石壁上也沒公主說的燈籠果。”
朝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