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十九,正值雨水節氣,天空飄灑著綿綿細雨,一片煙雨迷濛之景。我手持雨傘,靜靜地站立在門前,看著眼前的一切。師傅則身著雨衣,將倒下的支架重新豎立起來。原本這事應該由我來做,但他執意如此,我也無可奈何。
不一會兒,師傅洗完手走進屋裡,換上了一身筆挺的中山裝。他將頭髮往後梳理整齊,似乎還擦拭了一些蠟油,使得整個人看上去格外精神煥發。我忍不住開玩笑道:“師傅,您今天是不是要去相親啊?”話音未落,只聽得頭頂傳來“砰”的一聲響,疼得我咧嘴直揉腦袋。這老頭子真是記仇啊!我也怪自已嘴巴太欠,怎麼就是不長記性呢。
我強忍著疼痛,撐起雨傘替他開啟後排車門。待他坐穩後,我輕輕關上了車門,然後迅速跑到駕駛位,點火啟動車輛。
車子沿著導航指示的路線緩緩前行,朝著協會方向駛去。抵達目的地——愛神花園後門停車場後,我們一同下車。隨後並肩走進園內,只見大門處有工作人員手持感應機器,對每一個進入的人進行身份驗證。師傅毫不猶豫地徑直走了進去,完全沒有開口說話的意思。而當我正準備跟隨其後時,卻被工作人員攔住了去路。
師傅回頭看了一眼,並沒有想要替我解釋的打算。無奈之下,我只好從口袋裡掏出會員卡,在感應器上刷了一下,這才順利透過。
當我踏入大門時,師父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見。我環顧四周,只見零散的人們在樓下東張西望,似乎在尋找著什麼。我沿著走廊漫步,仔細端詳起周圍的環境來。
首先映入眼簾的便是那座華美的旋轉樓梯,它宛如一件精雕細琢的藝術品,散發著迷人的光澤。透過透明的玻璃窗,可以瞥見窗外那一抹清新的綠色,彷彿給整個空間注入了生機與活力。
而在房間的一側,則是一排玻璃櫥窗,裡面整整齊齊地豎著一本本書籍。這些書大多出自協會成員之手,每一本都承載著他們的智慧和心血。
我拾級而上,來到一個寬敞的大廳。這裡人頭攢動,人們三五成群地互相打著招呼。其中有幾位年邁的老者,身後緊跟著年輕的後輩;相比之下,年輕人的數量顯得頗為稀少。在人群中,我注意到一個面容清麗、氣質清純的姑娘,她靜靜地佇立在角落裡,目光專注地凝視著牆上掛著的愛神簡介,似乎對其充滿了好奇與嚮往。
剛準備過去看看,就看到穿著西裝的年輕人已經走到她身邊,兩人似乎認識,偶爾輕聲細語,讓我有種看到舔狗護食的場面,立馬停住腳步向陽臺外面走去。剛靠近玻璃窗就聽到熟悉的聲音。
““雨馨,最近還好吧?”一個低沉而富有磁性的聲音傳來。
“魏守城,我的事不用你關心,你有這閒心關心你兒子去。”回答的聲音清脆悅耳,但卻帶著一絲冷漠與疏離。
站在不遠處的我,聽到這段對話後,心中暗自驚訝:難道這位看起來儒雅隨和的中年男子就是傳說中的魏守城?還有......他們之間似乎有著一段不為人知的故事啊!
就在這時,我突然聽到前方傳來一陣輕微的響動——原來是我不小心碰到了旁邊的玻璃窗。只聽\"乓\"的一聲脆響,玻璃差點碎成一地殘渣。我心裡一驚,正準備拔腿開溜,卻聽到身後傳來一個嚴厲的聲音:
“許願!你跑什麼,一點規矩都沒有,過來!”
我渾身一僵,知道自已這下完蛋了。無奈之下,只能硬著頭皮緩緩轉過身,低著頭朝那個方向走去。一邊走,我還一邊在心裡默默祈禱:希望老師不要太生氣,千萬別……
好不容易走到跟前,我緊閉雙眼,做好了被訓斥一頓的心理準備。
“抬起頭來,”老師的語氣依舊嚴厲,“我給你介紹一下,這是你師孃。雨馨,這是我新收的弟子,天資不錯。”
聽到“師孃”兩個字,我猛地睜開眼睛,抬頭望去。只見眼前站著一位鬢角微微發白的女子,她身穿一襲素雅的春裝,雖然裝扮樸素無華,但那股由內而外散發出來的優雅氣質卻令人難以忽視。歲月彷彿對她格外寬容,並沒有在她臉上留下太多痕跡,反而讓她多了一份歷經滄桑後的沉穩與寧靜。
“師孃!我叫許願。”也許是剛剛撞到腦袋有些暈乎,我的嘴巴竟然不受控制地嘴瓢起來。
“師孃,您真……美,梅花和您一起定是相得益彰啊!”話一出口,我就恨不得咬掉自已的舌頭。哎呀呀,我怎麼把心裡話給說出來了呢!這不是讓人家尷尬嘛……
師孃淺笑起來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就像清風徐來,她淡淡說道。
“你比你師傅有意識多了,想不到倔驢教出來的不是倔驢,呵呵!”
魏教授憋了半天就憋出一句。
“你這周讓兒子來我這裡吃飯。許願,我們走。”
我一臉疑惑的看了看兩人,看著師傅走遠連忙跟了上去,走之前和師孃說道。
“師孃,我先過去了,下次來看你。”
我加快腳步追上去,原本想要開口詢問師傅,但當我看到他滿臉漲得通紅時,到嘴邊的話卻又硬生生地吞了回去。在寬敞明亮的大廳裡溜達了一會兒後,突然看見一個身著中山裝、留著白色鬍鬚的老頭兒走上前來。周圍的人們紛紛簇擁而上,與這位老人打招呼並握手示意友好。白鬍子老頭兒目光掃過人群,一眼便望見了師傅,只見他倆人手緊握在一起,隨後一同朝著前方不遠處設有一個小型舞臺的方向走去。那個小舞臺前方擺放著一張由實木打造而成的講臺。
待白鬍子老頭兒站穩腳跟後,他開始做起自我介紹:“大家好!我是文化協會的會長,名叫江流舫。”話音剛落,緊接著便輪到師傅發言做自我介紹。之後上臺講話的則是詩詞協會的會長,此人姓楚;還有副會長,姓劉。現場氣氛異常熱烈,每個人都顯得極為熱情好客,甚至不等副會長把話說完,臺下就響起陣陣掌聲和歡呼聲此起彼伏。然而這其中有位副會長我倒是挺熟悉——正是之前跟我交談過的師孃。只是此刻令我感到愈發困惑不解的是,為何他們二人之間的關係看上去如此冷漠呢?
懷著滿心狐疑,百無聊賴地聆聽著這冗長枯燥的開場白,反反覆覆介紹著大會規則,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竟然快要持續了一個小時之久!我睏意漸濃,上下眼皮直打架,就在即將墜入夢鄉之際,突然聽到“啪”的一聲脆響,猶如一道驚雷在耳畔炸響。原來是驚堂木重重地拍擊在講臺上發出的聲音。我猛地驚醒過來,用力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定睛一看,只見江會長與初會長二人已經商議確定好了交流的題目。接著,他們各自從已方挑選出十位代表,將這些人合併在一起負責出題事宜。如此一來,這場交流會的整體基調便就此敲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