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三十這天,吃完藥後感覺身體狀況好了許多,但整個人仍然有些頭重腳輕。搖搖晃晃地回到家中,看到父母正一臉擔憂地望著我。他們輕聲嘆息,然後露出微笑,小心翼翼地攙扶著我走到床邊,讓我躺下休息。此時,窗外鞭炮聲此起彼伏,而屋內的氣氛卻顯得格外寧靜。一家三口默默地圍坐在飯桌前,吃著這頓團圓飯。
嚴春嬌坐在一旁,不時張開嘴巴想要說些什麼,卻又忍了回去,只是低著頭默默吃飯。我內心充滿了自責,試圖做些什麼來彌補自已的過錯。然而每當我靠近她時,媽媽總是以我生病需要休息為由,將我送回房間。
躺在床上,目光直直地盯著天花板,思緒如潮水般洶湧。我很想給許偉業打個電話,向他解釋清楚一切。可是一種莫名的情緒湧上心頭,讓我陷入了痛苦的掙扎之中。不去想這些事情的時候,或許還能夠暫時放空自已;一旦開始思考,便會覺得心煩意亂。也許這就是男人心中那一點點小小的虛榮心在作祟吧!其實大家都沒有錯,只是知道得太多了而已!
手機裡不斷收到來來往往的祝福簡訊,我逐一認真地回覆著。突然間,一條特別的簡訊出現在眼前,讓我原本就複雜的心情變得更加混亂。對著手機螢幕,我竟然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回覆。正當我猶豫不決之際,剛剛熄滅的螢幕再次亮起,電話鈴聲隨之響起。我不禁感到一陣緊張,不知道該怎樣向對方解釋這樣的事情,也找不到可以傾訴的物件。
最終,我還是鼓起勇氣接起了電話,耳邊立刻傳來那個再熟悉不過的聲音:“許願!你特麼太不地道了,結婚當天你居然就跑了……”,你知道我找了多久,如果沒有一個完美的解釋我肯定記恨你一輩子。”
我沉默了一會,半響說道:“偉業!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兄弟,有什麼事就說出來,壓抑著自已也傷害了最愛你的人。”
“等我找個合適的機會,會當面告訴你。”
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滅亡。想要打破沉默,就必須讓自已擁有更多的選擇!懷著這樣堅定的信念,我硬著頭皮答應了對方會在約定好的時間親自登門送上遲來的祝福後,這才不情不願地結束通話了電話。
為了不再繼續這種令人尷尬難受的沉默狀態,我決定改變自已,嘗試用偽裝來掩蓋內心真實的情緒。大年初一這天起,我逼迫自已儘可能表現得開心一些,每天清晨便早早起床,陪伴著父母走街串巷去拜年、贈送禮品。忙碌完上午的事情之後,趁著午休閒暇之餘,又透過手機螢幕向兩位尊敬的老師傳送新年問候資訊。儘管嘴角上揚的弧度有些僵硬,笑容也略顯牽強,但整體看起來應該與平日裡相差無幾吧。
初八那天,我整理好行囊後聯絡了表弟,請他到家裡來接我一同前往市區。抵達目的地後,我跟隨著表弟來到偉業位於市區的嶄新居所。在此之前,我不斷給自已做足心理建設,並反覆告誡自已一定要保持鎮定冷靜。然而,當真正見到她本人時,那顆看似平靜如水的心臟卻依然不由自主地狠狠抽搐了一下。就這樣,我強忍著心中複雜難言的情感,十分無奈且草率地向他解釋說明了一番緣由,然後又草草地應付過去一整天。次日清晨(初九),我們一行三人共同踏上了前往深市的歸程。
經過漫長而疲憊的旅程後,我甚至來不及好好地休息一下,便迎來了次日的工作啟動日。剛剛走下車,就被迫不及待地的員工們鼓勵下分發了開工紅包,表示對大家新一年辛勤工作的鼓勵和祝福。忙碌了整整一個下午之後,許偉業拉住我,誠懇地請求我再多停留一天。我理解他的意圖,微微頷首表示同意。
獨自回到家中時,才發現房子裡就剩下我一個人,難怪剛才許偉業催著我先走。苦笑了一下,我拿起毛巾揉了下眼睛算洗了把臉,泡了一桶泡麵充飢,睏倦不堪的我倒頭便沉沉睡去。
次日清晨,不等鬧鐘響起,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將我從睡夢中驚醒。不用想也知道,一定又是許偉業來找我了。果然不出所料,一開門,他就笑嘻嘻地說:“牛肉麵配酒,越喝越年輕啊!”
“大哥,總得讓我稍微收拾一下吧。”我以最快的速度完成洗漱,然後坐在他的對面,給自已斟滿一杯酒。我們輕輕碰杯,然後都淺淺地抿了一口。牛肉麵很快就被我們風捲殘雲般一掃而光,許偉業又從腳邊提起一個袋子,裡面裝著幾樣樓下的滷味。
默契地,我們一人一口慢慢品味著這瓶白酒,不知不覺間,酒瓶已空空如也。我連忙伸手攔下正準備再開一瓶酒的許偉業,並示意他拿香菸出來分一根。
“偉業啊!這件事確實有些難以解釋,但請你一定要相信我。給我一些時間,讓我好好琢磨一下,等弄明白了再來找你。這次都是兄弟我的錯,今晚我請客,請你們夫婦倆吃個飯,地點隨你們挑。”我一臉誠懇地看著他,鄭重其事地說道。
許偉業聽完,默默地用腳踩滅了手中的菸頭,然後露出一個微笑回應道:“行!那我就讓我老婆選地方吧。”話音剛落,他便轉身下樓離去。
待他離開後,我稍作整理,迅速換上外套,駕車前往附近的商場。在商場裡精挑細選了好久,最終買下了一對漂亮的手鐲(寓意和和美美)。
晚上如約而至,西餐廳門口我接過許偉業遞過來的煙,順手把禮物遞給韓夢,兩人蹲坐在臺階旁,一口一口的吸著。
看著猥瑣的他輕輕用胳膊撞了一下。
“你看那姑娘的腿好白,要是穿上牛仔褲,嘖嘖嘖……”
“泥馬,你肯定故意的,你明知道我媳婦可以看到。”許偉業咬牙切齒的說道
“額,真沒看到她坐窗戶旁邊了,歹勢啦!”手指順著垃圾桶的方向彈出菸頭,自以為的帥氣在菸頭掉到馬路邊的下水道。
“走吧!不能讓女士一個人等著。”我轉過身走了進去。
“許願,畜牲啊,抽菸的是你,裝逼還是你。”
我轉過頭說道:“好像你沒抽一樣,趕緊麻溜的。”
我緩緩地拉開座椅,然後輕輕地靠著車窗坐了下來。這時,坐在對面的韓夢用充滿好奇的眼神仔細地上下打量著我,而一旁的許偉業則顯得非常豪放不羈,只見他拿起選單便毫不猶豫地點了起來。面對此情此景,我不禁在心中暗暗感嘆:這個單細胞生物真是強大啊!
我轉過頭去,迎上韓夢那好奇的目光,微笑著對她說:“弟妹呀,你要是有什麼想問的,就儘管問好啦!”韓夢聽後,先是微微一笑,然後優雅地端起水杯,輕抿了一口水,接著用輕柔的聲音說道:
“其實我也不知道該問些什麼好,只是感覺你似乎總是有意無意地與我保持一定的距離,難道是我有什麼地方做得不對嗎?或者是我給你留下了不好的印象?”
聽到韓夢的話,我頓時感到有些窘迫,實在難以正視她的眼睛,更不知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於是,我只得迅速轉移話題,試圖緩解當下的尷尬氣氛。
“沒有啦!真的不是因為你的原因。只是在許偉業結婚的時候,我剛好被女朋友說分手,心裡難受極了,情緒有點低落,讓你們擔心了。我可不想在你面前留下一個不可靠的壞印象,畢竟咱們才剛剛認識嘛。”
正當我努力解釋的時候,許偉業突然插嘴說道:“韓夢,你放心吧!我這位好兄弟的人品絕對沒問題,我可以替他打包票。而且你們倆之前又沒見過幾面,哪來的什麼矛盾呢?我看啊,多半是因為這小子的初戀被人甩了,心情鬱悶,所以才會這樣。嘿嘿,不過這一點我倒是挺能理解他的感受的。”
雖然誤會算是解釋清楚了,不過越來越反感這座城市,只想遠遠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