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顯允右手大拇指拭過嘴唇，勾起唇角笑出聲似是不可置信“楚雲韶你打我？”
看著他臉上清晰可見紅巴掌印，楚雲韶害怕的吞了吞口水，翻過手看著自已，被震得疼的手掌，後悔自已的衝動。
“對……對不起.”她低著頭吞吞吐吐的道歉，道完歉悶著頭去開早就被鎖著的門。
擰半天沒擰開。
摸到門鎖的那刻，她真是被自已蠢到了，明明早就知道門打不開，還來打，還是在被他強吻甩了他一巴掌又道歉之後做這種蠢事，真是被鬼打暈了。
身後的高大身影越靠越近，直至完全把她的身影罩住。
“打你是因為你活該。”她突然起身從他身邊溜出去“我並沒有同意你親我，你就強吻，你這在法律上叫猥褻，這一巴掌都算輕的，你還好意思問我為什麼打你？”
江顯允看著自已眼下倔著臉正義凜然的人，乖順的點頭撈起她打人的那隻手“嗯，我不是人，我是猥褻犯，我活該。”
楚雲韶聽他這麼說忽然覺得不好意思，垂在身旁的那隻手收緊又無措的放開。
被他撈起的那隻手手掌鮮紅，掌心灼熱的發燙，江顯允拿自已微涼的手臂貼上去給她降溫緩解麻感。
他臉上那個鮮紅的大巴掌印還掛在臉上，因為他面板很白這巴掌印更加顯眼，顏色還隱隱變深，而這張臉的主人正低著頭把玩著她的手，幼稚的用那白玉般溫涼的手背跟她的手貼著，絲毫不管臉上的印子。
楚雲韶收回手，他立馬抬頭看著她。
“開門。”她屈著指節叩門。
江顯允攤開手無奈說“我也沒有鑰匙。”
“喊開門。”
“不喊。”他把她逼至牆角很愉悅地笑起來“除非你承認你楚雲韶還是喜歡我江顯允。”
楚雲韶抬頭看向他，滿不在乎的樣子“我為什麼要承認？我又不喜歡你。”
“你再裝一個？”他臉上掛著勢在必得的張揚笑容“我遠比你想象得更瞭解你。”
“那證明你自以為是，自作多情。”
楚雲韶手背在身後撐著牆抬著眼珠子不服輸的看著他，江顯允看著心軟一揚手就把她摟進懷裡，身心舒暢。
“你幹嘛？鬆手！”楚雲韶在他懷裡又撞又打“我要回家”她掰他的手“我要回家，你是不是有病啊？快……點松……手”
“除非承認你喜歡我。”他依舊抱著不鬆手“你要是不喜歡我，我親你的時候你不會張嘴，甩我的時候，第一反應不是道歉，我牽你的手，你也不會慣著，你喜歡我，掩飾沒用。”
“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吧。”她懶得多說，反正他這人向來只相信他願意相信的。
“你就說你到底喜不喜歡我?”
夏天的衣服很薄，江顯允只穿了一件襯衫，楚雲韶只有一件薄薄的裙子，這麼親密的擁抱幾乎可以忽略那兩層布，相當於肌膚相貼了，她能很明顯感覺到他的變化，呼吸一次比一次重，抱著她腰的那隻手越來越放肆。
“你想怎麼認為就怎麼認為。”她身體緊繃，在他懷裡沒有一絲一毫放鬆，像一棵樹。
江顯允鬆開她，按住她的肩和她拉開點距離，眼睛如黑曜石一般“只要你說一句喜歡我，所有你面前的困難阻礙，我都替你推平，而你只需要給我一個理由，讓我有身份做這些事。”
楚雲韶低頭“你給我點時間，我不確定，你先讓我回去好嗎？”
他點頭，把手指放在指紋驗證的地方擰開了門，楚雲韶看著他的操作目瞪口呆。
她記得他剛剛說這兒有她的指紋來著。
“其實你可以開啟。”他眼裡夾雜著細碎的笑。
楚雲韶“……”
……
到人才公寓之後，江顯允跟她一起下車“楚雲韶，我不是開玩笑的，事不過三，你再相親別怪我犯強姦罪，吃牢飯我也認了，出來之後對你繼續犯罪。”
“你搞清楚。”楚雲韶站在樓道里，明亮的燈光灑在她身上“是你追我，我是甲方，你還威脅起我了？我不喜歡你總是威脅我，這不對，如果你還這樣，我不考慮了，我需要的是一個尊重我支援我理解我的人，如果你連最基本的都做不到，我想我不需要。”
“你先答應我不去相親，什麼都聽你的。”
楚雲韶本來就沒想相親，見他這麼在乎，她利落地點頭“希望這你對我的是最後一次威脅，也是我對你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的威脅。”
“好”他又說“那我這麼乖你能抱下我嗎？”
“不能。”她毫不猶豫地拒絕。
江顯允上前兩步笑嘻嘻道“那我抱你可以嗎？”
“不許，你正經點，我們還不是男女朋友的關係，你少得寸進尺。”
他無奈地點頭，朝她擺手眼神含笑小聲說了句“楚雲韶，小氣鬼。”
分不清是撒嬌還是罵人。
她回去又拿出日記本，莫名感到一陣煩躁，確定的是她喜歡他，可是說不清什麼原因茫茫之中讓她反覆猶豫，在戀愛邊緣反覆橫跳。
“煩死了。”她關上日記本，拿上衣服去浴室洗了個澡。
本以為洗完澡之後，心會靜點，但是沒有。
最終一夜無眠……
第二天
“楚，外面有人找你。”楚雲韶同事提醒她“長挺帥的，姓傅。”
姓傅？
她點頭，抬腳去到研究院大廳。
傅清坐在出口對面，一抬頭就看到她穿著一身白大褂雙手插著兜，帶著精簡的無框眼鏡烏黑的頭髮挽成一個髮髻在腦後，研究院冷白的燈光映在她臉上，清冷純潔，素淨溫婉，跟當明星時那種英氣抓人的美完全不一樣，現在身上浸潤著書生氣，高智感很濃。
難怪某人念念不忘十年，也不全是戀愛腦。
她確實值。
楚雲韶停在距離他一米處停下來，客套地說“傅總好久不見。”
傅清起身“好久不見，方便出去聊會嗎？不會耽誤你太長時間。”
她挽起袖子低頭看時間點頭“我已經下班了，您方便等會嗎？我進去換個衣服。”
“好。”
楚雲韶換了件襯衫黑西褲跟傅清一同來到研究院旁的一間餐館。
“聽阿允說你很喜歡吃川菜，我點的這些合你胃口嗎？”他把選單遞給她。
她隨便掃了眼淡聲說“可以。”
反正她主要是來談事的，吃飯倒是其次。
“回國之後你應該已經見過他了吧？”傅清開門見山。
楚雲韶點頭“你有什麼事直接說，不用拐彎抹角。”
“好，那我直說。”
他從公文包裡拿出一沓厚厚的檔案放在桌上。
“如果沒有我，你或許永遠也不會知道。”傅清隨便抽出來一份檔案給她“我今天來他什麼也不知道，如果知道絕對不會讓我來。”
楚雲韶接過來他遞過來的那份檔案。
“直接看最後。”
紙上最後寫著“本人江顯允願意將以上財產無償捐獻給社會，共計300億。”
“跟我有什麼關係嗎？”她看著這行字問。
傅清輕笑了聲，躺在椅子上懶洋洋的，語氣不怎麼好“跟你關係大了，蘇寄傲判的是無期徒刑，你不知道吧？是江顯允當年捐了半數家產減刑至十年，這事連蘇寄傲本人都不知道，因為他說不想讓你有負擔，不僅如此他把他名下所有的專利都無償捐獻了，他一度因為這事破產，事業停滯不前，周圍到處都是罵聲，沒人理解他，這是他花了八年得到的，為了你他拱手讓人。”
楚雲韶渾身一怔視線都模糊了，眼神失焦，看著自已面前的冰激凌，震驚到失去了感覺，腦子裡反覆回放著傅清的話，一片空白。
“江顯允這個被你們楚家看不上的男人，在你不知道的地方不顧後路的愛了你年復一年，他這麼多年在你身上吃的苦比在任何地方吃的都多。”
她揉了揉鼻尖，心被揉成一團，嘴角還在笑強迫自已忍住，傅清說的話太戳人心坎了，他因為她被楚家罵成“心機重”“上不得檯面”被打的渾身是血，捐半數家產，換不來她的心軟。
那天她說不喜歡他的時候，他應該是很難過的吧。